老头子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从此以后那个冷漠无情的地方再与你无瓜葛,你将那里的一切都忘记吧。我带你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重新过你想过的生活。”
她点头。便真的要将过往抛去,再不翻阅。
老头子说:“从此以后闲云野鹤,我就叫云闲,给你取个名字叫芸娘吧。”
芸娘又点点头,说:“谢谢爷爷赐名。”
……
那些已经尘封多年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会从自己梦中想起。小时候的记忆早就如同放飞的风筝,再也找不回来了。那些破碎的片段,似乎只会在梦中提醒着她还有那么一段过往。
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她一脸狼狈。被一群恶霸流氓围着打。可是她却一点都不认输,哪怕是自己身上的伤比别人重十倍,她也要将那些欺负她的人给揍回去。
等那些人走了之后,她才看见那个人几乎被抽离了所有力气地坐在墙角,对着她笑。
明明脸上已经被揍得看不出本来相貌了,明明眼角和脸都已经肿得跟包子一样了,却还是冲着她笑了。
那几乎是芸娘见过的最美丽的一个笑容,虽然对方在拉扯住自己嘴角的时候,还发出了一点“嘶嘶”的声音。
很多事情,似乎从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变得不一样了。
看到那个人,竟然对着镜子里猪头一样的自己傻乎乎的笑,芸娘自己似乎都忍不住笑了。
从前几乎每一个来找她的病人,似乎都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她还第一次见到伤势如此严重,却还能笑出来的人。就好像是一缕阳光,总能照亮黑暗的一切。
她知道那个人在意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便安慰着,相貌美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人的内心。
跟那个人聊天似乎便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会觉得很开心,就算看着他满脸的伤痕也还是很开心。
她在想自己肯定是病了,为什么看见别人受伤也会这么开心,她真是一个太不称职的大夫了。
很想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很想知道对方是哪里人士,很想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遇见这个人。
几乎是第一次,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抱着那么多的期待。
芸娘对着他慢慢开口道:“小女子芸娘,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她的心跳得很厉害,好像有七八个小人在里面不停地擂鼓,让她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透了。
他并没有回到她的问题,却有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陆子游,我终于找到你了!”
原来他叫陆子游。芸娘轻轻叫了一声:“陆公子?”
那个姑娘却说:“你不用白费力气了,他早就是我的人了。”
芸娘这才细细打量着那位姑娘。那几乎是她见过的最美的一个姑娘,举止张扬却又不失纯真,一定不会是个坏姑娘。
想想对方,又想想自己,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好好祝福他们。可是为什么从刚才起就涌上心头的失落让自己连眼眶都热了?自己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等到两人都离开后,这个屋子突然就变得安静了。从未有过的安静。
“陆子游,他叫陆子游。”芸娘自言自语着却忍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她从认识那个人到现在,不过不到短短一天时间,只是一天便足以让她心痛到流泪。
芸娘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个坚强的人,但是她却不是一个喜欢哭的人。从小开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流眼泪,无论是当初的大火,母亲的离开,或者远离家乡,她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可是今天,为那个有着灿烂笑容的认识不到一天的人,她竟然忍不住流了眼泪。
芸娘深吸一口气,将屋子里所有的红豆都埋到了后院的地里。她记得很久以前曾经看过一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她找来一块木板,插在那微微高出的土堆里,就好像埋葬了自己突然而来的悸动。
她轻轻抬起头,让自己很快又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流回去,轻轻开口道:“相思这件事,只要一个人完成就好。”
——谁说相思一定要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最近姬友胆子越来越肥了
竟然跟我叫嚣说要绝交
你们说要怎么惩罚她才好?
因为最近在修改前面的文章
发现各种错字,逻辑错误
真的很感谢大家竟然还能忍受这些陪着我走到这里
所以为了结局的时候不要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东西
于是我先写番外啦
啊呀,我写这一篇番外写得我都blx了
真是不好意思~
我先去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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