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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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穿)- 第4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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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金弹子闻名秦国的绒裤子弟,身上有这种东西完全不奇怪。
  然而,身为当世第一高手,武功已达天人之境的他三心灵深处却忽然涌起一种不安,仿佛什么至惨烈,至不幸的事即将发生,那一刻心中空空落落,茫然无著。无关智慧,无关历练,无关一切人类已知的才华、能力与判断,仅仅只是天下第一的武者,在达到至境时,那超越了天地万物的心灵感知,仅仅只是人类茫不可测,却又时时出现,而往往在不幸时最为灵验的预感。
  有什么不对劲?
  他不知道?
  他一手才刚刚抓住他那伤心欲绝的弟弟,一手还刚刚挥剑去抗拒十大高手的联手一击,他不该分心,但不知为什么,就是会去想,为什么,有什么不对劲?
  这时,劲气已到,暗器已至,他一剑挥开,破万里层云,破千般罡气,破尽所有足以称绝天下的暗器。
  强劲无伦的劲风被他生生劈破,从他身侧袭过,无数漫天飞舞,含有绝大气劲的暗器,或被击飞,或被斩碎,或被吸附在剑身,还有一些因为失去力道,而零零落落跌到他的脚下。
  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快得当这些暗器跌落於地时,纳兰玉身上的金弹子也刚刚著地,金弹子与暗器同时无依落地时所发出的声音,让卫孤辰猛然一震,心中豁然明朗。
  太皇太后崩逝,举国重孝,纳兰玉身上怎么会带上一堆平时游玩用的金弹子?更何况他因为生病受伤,已经很久很久没上马游玩过,金弹子更不可能随身携带。还有那金弹子落下时的速度、劲道。根本不对,很明显那重量和金弹子是不同的。还有那么多顶尖高手,为什么全都是远远地隔空全力发掌或山暗器,间没有一个扑过来的。
  那不是金弹子……那是……
  一切都只在弹指间发生。
  宁昭死,纳兰玉扑前,众人联手一击,卫孤辰一手护纳兰玉,一手挥剑,纳兰玉身上金弹子落,众人一击被破,劲气四散,暗器随著金弹子一起落地。
  整件事发生,不过是两三个交睫,一两次弹指。
  卫孤辰思绪刚动,刚刚意识到那是什么,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十大高手一招击出,全都不进反退,无不全力向後退去。身後是门,就撞门而出,身後是柱,就断柱而退,身後是墙,就破墙而遁。在他们展开身法飞逃的这一瞬,无数金弹子炸响开来。
  那不是金弹子,那是霹雳弹。
  霹雳弹又名雷震子,是天下最可怕的火器,本是最擅长火器的霹雳堂雷门所制。火器的威力极大,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抵挡火器炸开的杀伤力。雷门凭此一器,稳居江湖,独霸一方,至今竟有数百年。
  霹雳弹名动天下,此弹一出,不能接,接必炸裂;不能挡,挡必炸裂;不能躲,躲开它碰到别的东西也必会炸裂。炸裂时,不但火药的余波会伤人,就连进飞的铁片威力也极之可怖。
  此後,又有无数雷门高手潜心研制,而各国朝廷也看出这火器之利,命令军器司多方研制。然而,此後霹雳弹的威力虽不断提高,却始终不能大量使用,以之防身自保。据处一地或许可以,但要凭之开疆拓土,建不世之功,却难以做到。
  因为霹雳弹虽威力强大,但一来极为怕水,二来不易携带,稍有不慎,反而容易伤及自己。一两个高手带上些无妨,要让一支军队以此为武器,只怕还没来得及杀伤敌人,自家军队就炸光了。
  因此,各国在发现这一点无法改善後,就停止了尝试,只有一些以火药成名的江湖高手,以此为武器。但随著时光流逝,世人也知道,霹雳弹虽然威力强大,但因为很容易误伤人,可以使用的机会并不多。而且,真正的内家高手,完全可以用柔力托住霹雳弹把它远远送去,使它不致在近处炸开。到如今,这威力奇大的火器因其使用的局限性而极少出现在世人眼中了。
  以卫孤辰的本领、能力,这霹雳弹正常来说是根本没有机会伤得了他的。
  然而,这一次,是他的弟弟,把霹雳弹刷上金漆,伪装成金弹子,假做不慎,弄到他的身上。
  卫孤辰的武功已经是无法被暗算的了,就算是他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都没有可能暗杀得了他。因为他的武功太高了,高到他自己根本不必提前防备,任何带有攻击性的招术一对他施展,他的身体就可以自生反应。如果纳兰玉拿把匕首去刺卫孤辰,就算卫孤辰事先毫无防范,那一匕首又刺得悄无声息,但只要匕首尖刀一触皮肤,他的护体真气就能自生感应,匕首最多扎破皮肤就不可能再有机会刺进一毫了。
  然而,这一刻,放在他身上的是霹雳弹,是不带任何杀气的死物。是他的兄弟,把这天下最可怕的火器,通过挣扎假象,放在了他的衣间、袖里,有的已挂在他的衣袍上,有的已滚进他的袖底,有的已别到他的腰带上,还有十几颗,被他眼睁睁望著,落在脚下,然後,爆开。
  当那个叫了他许多年大哥的少年面不改色地把这些可怕的火器往他身上放时,他正在挥剑试图保护这个小弟弟不受伤害,他正毫不犹豫放弃了轻身一剑,冲出重围,飘然而去的机会,来守护这个名叫纳兰玉的少年。
  而在他彻悟这一切时,在霹雳弹堪堪炸开的这一刻,他唯一来得及做的最後一件事,仅仅只是,手上用力,把纳兰玉远远地抛了开去。
  夜深,人静,整个京城一片沉寂。因为太皇太后的崩逝,到处悬挂白幡,各处歌舞楼榭歇业,就连官员富豪家里,也已冷落了家妓与歌女,唯恐干犯礼法,引来祸事上门。
  只有在相府一角的一座小园中,烛光彻夜不歇,歌舞之声终夜不绝。
  纳兰明执杯饮酒,醉看佳人,时不时发出一声声大笑。
  最美丽的少女,最动人的舞姿,最香醇的美酒,最珍贵的金杯,这一切都必须有权力才能享有,而秦国的宰相,在国丧期间,却在尽情地享受这一切。
  他看,他笑,他饮,他醉。
  他看,有佳人作舞,他笑;有美人添香;他饮,有红袖侍杯;他醉,有红颜承杨。
  软榻上的秦国宰相,把往日的威严持重,稳重从容全部抛开,尽自欢娱,他此刻已然半醉,双眼醺然,衣襟之上,酒香浓郁,连坐都坐不住,直接向後倒去,身旁自有两三个美貌少女,用女子出奇柔软的身体,支撑著他半倚半躺,懒洋洋看著歌舞,笑著叫好,笑著继续往杯里倒酒,笑著肆意轻薄著身边那些极力配合他的少女。
  偶尔宰相笑著说:「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男儿入阁拜相,燮理阴阳,权重天下,至此复有何求!」
  旁边的美女笑著附和,没有人会注意那跃动的烛光中,他眼中,似曾有过的一抹晶莹。
  而他也只是大笑著抛开酒杯,牢牢地抱紧了离他最近,看起来最是漂亮,眼神最为温柔的一个女子。其他的歌女们则在他的示意下,眼中多带著失望与羡慕纷纷退去。
  美丽的歌妓被一国的宰相抱入怀中,心头怦怦跳起之间,两个身影在软榻上纠缠起来。
  做为人下之人,注定一生只能做家妓的女子,唯一的出头之路,也不过是被主子看上,从此出人头地。歌妓极尽温柔,使出浑身解数地取悦著她的主人。
  翻翻转转中,仿佛听到大秦之相在喘息中问:「你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恭敬而小心地答:「相爷是我秦国的大能臣,陛下的大忠臣,是天下万民、朝廷百官的楷模,便是奴婢这样卑贱的下人,能在相府听差,也觉无限荣光。」
  「大忠臣?」一阵仰天的狂笑之後,是扑鼻的酒气。高高在上的宰相的脸凑到近前,看起来,和普通人也并没有什么两样:「你说错了,我算什么忠臣?忠臣就该为国为民为皇帝,吃苦受累一辈子,然後不求名不求利的让人一脚踹开,又或是挨刀挨宰,若干年後得到平反,成为史书上永远的贤臣。」
  纳兰明重重亲下来的时候,酒气让人几乎窒息。歌妓不得不用尽所有的意志力,让自己保持温柔的笑容,而不致忍不住伸手推拒,因此,那一句句清晰入耳的话,其实根本没有让她有空认真思考,哪怕一瞬。
  「我爱名爱利爱权,付出过,就一定要收回代价,有谁对不起我,哪怕他是皇帝、是天王老子,我也绝不退让,我不会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我为这个国家出过力,拼过命,我就不允许这个国家负我。我算得什么忠臣?」半醉半醒之间,纳兰明发疯般的呐喊著,伸手撕乱歌妓的衣饰:「为了守住我应得的东西,我会不择手段,我会不顾一切,我会出卖我可以出卖的一切……我算什么大忠臣!」
  在那之後,也无非是原始的翻转纠缠,原始的呼叫呐喊,原始的欢娱喜悦。
  疯狂的纠缠中,歌妓隐约听到纳兰明在说:「我以为我可以出卖一切,原来不是,原来,我无法出卖我的国家,无法出卖我的族人。我们秦人从偏僻之地的一个小部族,变成如今威震天下的七强之一,这其中有太多的辛酸,太多的血泪,我无法把秦人所有的鲜血,所有的牺牲,都为我自己而葬送,我不能为了我一点私念,而去坑害我的族人,所以到最後,我能出卖的,就只剩下……」
  下体一阵尖锐的刺痛,歌妓再没听清後面的话了。
  在极度的欢悦之後,便是长久的沉寂。
  歌妓忍著痛,长时间地等待著伏在她身上的主子离开,然後,直到她身体发麻,纳兰明也没有再动弹,是睡著了,是力尽了,还是彻底醉了,谁也不知道。
  歌妓怕惊扰他,不敢乱动,只能皱著眉,苦苦忍耐身体的不适。
  对於身为家妓的下贱人来说,这样的承欢侍夜,已是至大的荣耀,自然不敢指望主人的体贴与关爱。她勉力低著头,看到沉沉睡去的纳兰明,眼角,竟似有些湿痕。
  她有些怔愕,这权重天下的宰相,也会像个普通百姓,忧柴忧米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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