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温柔轻缓有如天籁可在林茵看来却似魔鬼一般的声线再度响起,林茵下意识坚守住心神,不想被其影响。
“你的心理出问题的地方不在这里,在……”
林茵捂住耳朵,不愿再听。
记忆里那清贵俊逸的少年还在趟着车向自己走来,笑得含蓄纵容,可一瞬间他又满脸乌紫浑身僵硬地躺在冷冰冰的地上,任自己如何呐喊都未曾醒来。
“想起什么了?”轻柔的嗓音似乎毫不费力地就侵入了自己的内心,林茵已经无暇顾忌。
记忆里,那一声“等我”成为无数重叠的字符如同一把把利箭向她射来,她似乎能感受到他半隐于黑暗中,那冷漠的样子似乎在质问自己为何不等他。
“不!”林茵捂住脑袋大吼一声,身形一软,竟从椅子上无力地掉落在地。
周思渺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倾前紧紧盯着林茵骤然失去神采的双眼,就在周思渺不忍心再逼她认清自己内心最阴暗角落的时候,她突然停止了挣扎,似乎很茫然,又带着期翼。
“我等着你。”极为浅淡的一句话,笃定的口吻,她茫然地抬头,那一角,有人长身而立,目光灼灼,他说:“我曾说过等你,但似乎遥遥无期。”
她心里一恸,不知该如何抉择,可他步步紧逼,快要将她逼上悬崖之时又递过来一双手,这双手如此宽厚而温暖……
“醒来吧!”温和的声线再度响起,却多了一丝的叹惜和怜悯。
他曾想到这个女孩子有段痛苦的回忆,所以用高墙筑起自己的内心不让人窥测,用淡然自若的表情来迷惑他人,也迷惑自我。
可他没想到,问题竟然这么严重,看她最后的神情,似乎那段痛苦的回忆正在逐渐散去,而她又陷入了另一番抉择。
他很少用最直接的催眠术,这种做法会使人心神极易发生混乱,容易留下后遗症,但此时,催眠术得出来的结论使得他再度重视起这个女孩。
才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如何经历如此大的痛处,就连本是九死一生的事儿都不是事儿,那么真正的症结在何处?
他的目光带着深深的窥测,这一目光尽管带着善意,可还是令得神智初醒的林茵很不舒服。
刚刚的经历很是匪夷所思,她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狼狈不堪。
“如果可以,我可以帮你。”面前伸出一双白净的手,林茵垂眸看了番,摇了摇头双手撑地站了起来:“对不起,我想我该走了。”
林茵说完便似乎使劲了浑身的气力,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辅导室。
室外空无一人,不知道将君和苏教官去了哪里,但此时没有一个人,正好合了她的意。
一个人从空旷的廊道中奔跑,笨重的步伐回音显得格外清晰,一路失魂落魄,她来到了叶铮的宿舍。
直到到了门口握住门把时她才意识到没有钥匙,她是进不去的。
“呵呵……”惨笑,林茵跌落在地,毫无保留地低声哭泣起来。
她的初恋是沈瑜泓,最初的恋爱有些像书中所说的童话故事,可也免不了不为人知的惨淡结局。
后来她遇见了叶铮,第一眼或许已经沉沦,但她克制着自己的内心,年复一年,终于被他撬松一角,她想着,或许……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可,无论她再怎样掩饰,再怎样封闭,始终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脑海里叫嚣着:“等我等我等我”
“我是想等你的,可是……”林茵瘫坐在地,哽咽出声,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对不起沈瑜泓。
此时,在几公里之外,一个满脸焦灼的男人正飞快地赶来,他一想起刚下飞机时得知的消息,心脏差点骤停。
第242章 军训
林茵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黑暗的楼道,昏暗不明的灯。
她想着少年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等我。”,凄惶的脸上满是酸楚,渐渐的,转变为无奈与坚决,她怔怔地望着一处,喃喃出声:“我是想等你的……可是,你早已抛弃了我。”
她盘缩于叶铮房前,小小的身子蜷缩一块,仿佛初生婴儿般无助的姿势。
半晌,她听见有声音自楼道中传来,一下一下,就像是踏在她浅薄的心脏上,她心中一紧,不住地退后,直到身子接触到冰冷僵硬的墙角,再无可避,才停了下来。
声音慢慢靠近,于空旷的楼道中回响开来,愈发的清晰,林茵埋首于膝中,隐于黑暗,似乎这样才能够掩饰自己不为人知不为人道的脆弱。
“茵茵。”这一声呼唤如此的轻,如此的小心翼翼,林茵有些彷徨,是否自己出现了错觉?
“茵茵。起来好不好?”林茵偏了下头,似乎还在感知,但她很明显地感受到有手抚摸自己脸颊的温暖,她还想汲取更多。
如她所愿,那人用宽厚有力的臂膀拥抱了她,微微带着汗意的薄荷清香充斥了她的嗅觉,却莫名的使她心安,她不自觉地沉头于上,任他托起了自己的身子进了门。
(无—错)小说M。quLEDu。 COM ; ; 混沌中她想着,或许自己喜欢他的第二理由,是有一样的气息吧,都是薄荷味的……
然而头疼欲裂,脑子快要炸开,朦胧中有人将她放置于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温柔的感觉包裹了她的全身。
“睡会吧。”极轻极淡极其心安的声音响起,她无意识地嘟哝两声,再然后就不知晓了。
梦里,她立于一叶扁舟之上,随水势沉浮,随水波而荡漾,四周一片黑暗,她努力瞪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四周寂静无声,似乎……死气沉沉。
她不甘心永远置于这一种侵略她心识,折磨她心神,快要让她透不过气的小小桃核里,她要飞出这片黑暗的束缚,她想要……
“阳光……”她望着穹庐上空渗透而来的一缕阳光喃喃出声。
这一缕破空而入的阳光很微弱,如同风潮里的蜡烛的微茫岌岌可危,她冷漠地看着它在这黑暗的世界里试探,最后湮灭无声。
有时候习惯真的很可怕,就如同她想要挣开束缚,但早已习惯,无论心怎样叫嚣,身体却不会有所动弹。
她盘坐于这叶扁舟之尾,遥望着漆黑无垠的天际,任小船荡漾着,划拨开死水微澜。
又过了不久,再一缕阳光顺着那道缝隙渗透进来,不同于之前小心翼翼地试探,它似乎有了感觉,竟……直奔她而来。
然而载着她的扁舟似有了灵智,一个偏移就避了开去,她坐于扁舟之角,冷漠地看着这一缕阳光渐渐地消散于她之前的位置。
她有些疑惑有些不解,但终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日复一日地看着这片死海,或是抬头望望那片归于沉寂的天空,连她也不知道黑暗中她能看见什么……
亦或是,期望着什么?
后来,似乎是心灵感应一般,她再次抬头,果不其然又看见了熟悉的一缕光芒,不再试探,不再潜行,而是横冲直撞她而来,不给她任何躲避的空间,闪开的时间,几乎是一瞬间,就缠绕在她的尾指上,紧紧禁锢,不容她挣脱。
四周又趋于黑暗,可这一缕光芒却永久地停留在她的尾指上,跳跃着,闪烁着,偶尔亲绵缱绻,她也放任了它的存在。
连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但就是这一抹浅弱的光芒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小小世界。
很大,很大,海的颜色是黑的,舟的颜色是黑的,天空的颜色是黑的,周围的空气也是黑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黑的,是否连她自己都是黑的?
只有这一抹光芒,亲吻着自己的尾指,似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完成了一番使命似的。
四周再次归于初始的黑暗与死寂,可她再也无法习惯了,因为她怀念指尖跳跃的光芒,她怀念相伴的感觉。
几乎是下意识地再次抬头,天空乍然盛开,一团团烟花绽放,璀璨得令她闭上眼睛,可还是忍不住睁开,她贪恋这一刻的温暖。
有风自远处飘来,吹拂起她的衣衫,也带来了一丝极浅极淡的嗓音,似乎是有人在召唤她?
“茵茵,醒来!”她心里一惊,四处张望。
她依旧是这方小小世界里禁锢地唯一,除了那叶扁舟能够让她在死海中沉浮外,她没有别的同伴。
“醒来,快醒来!”又是一阵呼唤,谁在呼唤她?
茫然纠结,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便在这时,又一缕光芒破空而来,绕于她的尾指,牵引着她的心神,飞起。
她被迫升空,抬眼望了番脚下,那里自己熟悉的扁舟已经不见了,而汹涌澎湃的死海似乎在追击着自己,假如自己不慎跌落,可能死海再度恢复平静之时,自己已经成为海里的一具骸骨了吧。
她不自觉地弯起小指,让这缕光芒绕得更紧,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跌落,才不会永远都长眠于此。
似乎这一举动,让光芒跳跃起来,由最初的难以飞行到如今的愈发快速,她伸手就能触碰天空中的那曾禁锢。
她以为是壳,可到了顶才知道,原来不过是曾膜,膜很快被戳破,炙热的阳光顷刻间笼罩了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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