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看看庾定胥,犹豫道,“你、你晓得?”
张紊这才记起问他表哥,“表哥,你究竟为甚能认出我?”
庾定胥一派安之若素,淡淡曰,“我看见的你,就是你。”
直如平地一惊雷,张紊两眼瞪得老大,“甚么!”
“那天在书房遇见你我还觉得奇怪,怎么你那样说话,又那样不耐烦,”他顿了顿,“后来才听张舒叔说了你的事,一想,那时看到你,的确裹着一层淡淡雾气。”
道士问了个清楚,哈哈大笑。
他兀自问庾定胥,“公子每日晨起一柱擎天,应该还未那个过罢?”
庾定胥皱眉,“哪个?”
张紊最熟荤话,咋咋呼呼小声叫嚷,“甚么!表哥,你还是……”那三个字他顾忌着庾定胥自尊,到底没说出口。
庾定胥终于会过神,却落落大方,“是。”
他主张程朱理学,道:不可放纵人欲,灵肉务必合一。是以家中侍妾他从不越雷池一步,也从不涉足花街柳巷。
张紊几乎要高喊我佛慈悲了,那道士却认真赞叹,“公子高义。”
原来庾定胥认出张紊,不是出自有情人甚的鬼话。庾定胥午时出生,正阳体质,读的又是正统儒家理学,正气凛然,更兼洁身自好,还是童子身。那鳖精用的是障眼法,妖术缠身,寻常人哪个有庾定胥清白,自然看不清,再者,庾定胥身上带着自在光明如来刻珠,使双眼清明,不为妖孽障目。
衙门后院里有两条土狗,凶得狠,张紊虽说来了许久,也从不敢招惹它们。
可那道士一踏进后门,便笑道:“乖狗。”
公狗在后头观望,母狗则是摇着尾巴挪了过来,任由道士轻拍两耳间,张紊奇道:这狗看见我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不吠我都是好的,对你竟这样亲密。
道士笑而不答,回头问道,“既然你不是为你请我,是为谁?”
庾定胥一望日头,“我还有些事要去公堂,墨魁你去问问丫头林嵋儿现下如何。”
不过一句话,张紊身子一震,斜眼偷觑庾定胥,心里莫名一甜。又自嘲道:不就是叫了两个字么!有甚大不了的。
他照例偷偷摸摸到林嵋儿窗户下,先是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动静,便学起了狗叫。
须臾丫头来开了窗户,憔悴道,“张小相公,小姐昏着呢。”
“若她醒了,告诉我一声……”
丫头抿抿唇,“大人去乡下了,夫人去庙里为小姐祈福,张小相公可以进来的。”
张紊探身往里看,“不会教人看见罢?”
丫头也回头一望,“我绝不会说的……”
张紊轻喊了声,“等我。”
一溜烟奔去拉来道士。
到林嵋儿正门,吩咐说,“是女子闺房,请真人小心。”
两人,加一个小丫头,四下环顾,赶忙挤了进去,林嵋儿床榻垂着蚊帐,前头树一块玉屏风,道士扫了眼,冷笑,“鬼气森森。”
小丫头一脸不谙世事,“道长说甚么?”
道士腰上铃铛叮铃铃直响,床上的林嵋儿也呻吟了起来,张紊担心,正要说话,只见道士拈一张黄符,不晓得怎么着了火,如一条火龙噌一下飞进了帐子,猛然间那床榻一抖,仿佛地龙出世。
屋中摆设也急遽晃动起来,有个男声颤颤巍巍想起:扰人清梦者何人哉。
阴风一下一卷,好不骇人。
张紊赶紧把丫头嘴一捂,拉着她站到了墙角里,哆哆嗦嗦地望着道士,只盼他及早解决了事端,心里管他甚佛号,逮着就是一通瞎念。
================================================
拜托朱子不要从坟墓里跳出来暴打我 阿门
30
夜里林母坐着轿子回来,愁眉苦脸的进了门,那时候,林嵋儿正坐在梳妆铜镜前,低回一唤,“娘,劳二老为儿操心了。”
张紊拖着道士和庾定胥将余下半坛子黄酒喝了个精干,兴致高昂得很。
道士吃了一杯酒,虎着脸道,“小公子不是想灌醉了贫道好不给钱罢?”
张紊哈哈大笑,一指庾定胥,“我家掌握财权的,是这位,不是我,真人催我我也给不出钱来。”
庾定胥自斟自酌,神色冷淡。
道士揽着张紊,“小公子可要我去替你捉妖报仇?”
他此时已是十分酒意,往张紊背上直拍,似乎力大无穷。
张紊一把挥去心里无名不舍,“真人答应?真人若答应,我们择日便动身罢?”他搀穏了道士,“真人不如今日就睡在我们这里?”
道士眉头皱得死紧,扶额说,“我就住在福临客栈,张小公子径直来找我便是……我记得我晚上还有甚事,非走不可了……告辞。”说罢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
庾定胥掏了钱出来,掂一掂,道,“真人,我送你。”
等他回房里,张紊拾了两个蒲团,靠坐在窗,冲他温温柔柔地笑。
弄得他,一时移不开目光。
张紊起身至他跟前,也不言语,抬手揽了他后脑,缓缓慢慢凑了上去,衔住他上唇不住摩挲,渐渐重一些,再渐渐深一些,渐渐挑逗起来。
庾定胥僵着腰身,任他予取予求,鼻息轻颤,只觉胸中一把火骤然烧起,熊熊烈焰直扑眼前。
张紊揽着他脖颈,将他往床上带,“襄王巫雨,神女有意,这事是天下第一快活,我教你呀……”
庾定胥勉强将他拉开些许,“你!”真是不死心。
张紊睁着一双铮亮眼睛,眼窝里湿润润的,厮磨后的艶红唇瓣欲张不张,嗫嗫说,“你难道不喜欢我?”视线满屋子一趟逡巡,终于露了个斩钉截铁的神情,直直望进他眼里,“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既然两情相悦,难道不要媾情合肌?”
庾定胥眉一蹙,还想说话。
张紊索性勾着他打了个深吕,小半会儿后,浪浪荡荡地呼了口气,“春宵苦短,少费口舌。”跟着起身掀腾,解了自己单衣,再忙手忙脚去解庾定胥的。
他教欲 望蒙了心,还道身体为何这般激亢,心如擂鼓,上行下涌,气喘不定,却不知自己早早坠了情海。一把握了庾定胥下 身,略去庾定胥深吸的一口气。那火热物事在他手里生生又胀了一圈,大小实在可观。
累他半跪床沿,喃喃自语:“……难不成真连自渎也不曾有过?”
答案倒是心知肚明。
庾定胥扯着他发梢,一派神昏气乱,一双眼眨也不眨,死死盯着他,他此刻大柄在手,有半霎犹豫,一启口,将男子红通通的前端含了进去,只觉掌下庾小弟又是一紧,嘴里也一阵湿黏。
不由得疯魔似地缠动舔吸,望他漂浮尘世间,抛却理法。情动的平平该是庾定胥,诱人者却也是勃兴至深,忍不住伸了一只手到自己裤 裆里,着力爱 抚,另一手也不曾忽略庾定胥囊 袋,两指狎那洪热,是说不出的饱胀姿态。
正是意乱情迷,心猿意马,庾定胥猛然兜住他双臂把他拉了起来,两个便一起摔在床上,庾定胥轻喘道:“人若不能克制情 欲,则与禽兽无异。”
他忍得,张紊忍不得,啃着他喉核,登时涌上股无名火,“放你夫子的屁!我爹娘不相爱纵欲,如何有我?再说,我就是禽兽,你奈我何?”
“那是男女事……”
前话说过张紊最烦他在这样事上认真,眼皮子一痒,耳朵上经脉骤跳几下,干脆使力揉撸庾定胥那根,措掇技巧,趁着一手湿滑前 精,拿一指探到了自己的后 庭 花上。
31
张家墨魁在杭州风月场上从来无人敢教他雌伏。绣帏软被里,不是他心甘情愿,谁敢得罪这位前太子少师家宝贝少爷。虽说他不拘泥上下,可他看上的小姐相公,向来都是娇媚可人的,哪有第二个如庾定胥一般高高瘦瘦的能入他的眼?无辜惹他憎恶而已。毕竟寻常公子间,总难有欣赏之情,只盛有攀比之意。
他倾身要去啮咬庾定胥乳 首,挣动间,一下摔在他怀里,那霎时,听见心如响雷,分不清是哪个。
庾定胥搂着他,轻轻挪了挪两腿,那一根粗 硕阳 具,便堪堪抵到了张紊腿根上,上头恁些湿滑擦得他毛趾一捒、椎骨一惊,险些溃了阳 精。
暗叹声老天开眼,幸好忍住。
庾定胥半眯着眼睛,“……怎么做?”
这人脸面上不知是欲 火喷的,还是羞涩染的,嫣红一片。
张紊哪有空闲理他,只顾着自己指上功夫,满脸淫 欲,咬着下唇,兼一副苦大仇深。
这上下姿势,他前头两个硬 挺小粒恰恰摆在庾定胥面前,他好奇似的动手一捏,张紊登时诶哟一声叫唤,腰腹一紧,恨恨把他一瞪,身子微一侧,“这里。”语气里少不得破釜沉舟,壮士一去不复返。
只见他细长手反在身后,两根指头不见在了臀 沟里,嫩嫩白白去了一团,庾定胥眼前又是一热,也伸出手,“我来。”
不等小 穴主人吭气,毛毛躁躁地便挤了进去,同张紊那两根指头一块。喝,好一个养在深闺人未识,又紧又热。
难耐时刻,张紊没头没脑道,“我绝不后悔,你也不要。”
庾定胥正举一反三地亲吮他胸前赭色乳 首,手指在他穴里又屈又挠,凭着本能抿了他两瓣唇,呢喃曰,“嗯,不后悔。”
须知人活一世,总要冲动一回。不然谨小慎微、思前想后一辈子,不晓得要错过多少良辰美景,霁月风光。
他相通了,日后一旦除去鳖精,一切还原,好歹他还有这华胥一梦,足矣足矣。
这当口,可怜的人成了一腔热切的张紊,他把个稚嫩后 庭花都献了出来,人家却对他无半点信心。
可这还不是该怪他自己!
话不扯远,暑气未消的时节,两个大男人欲 火熊熊,堆在蚊帐里,四肢百骸一通纠缠,热是自不必说,汗水涔涔,恨不能沁透了皮囊,到对方骨血里去。
庾定胥那根教张紊扶着,艰艰难难捅了个头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