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至少在张淮看来这就是个“骚主意”,何故的计策很简单。
张淮的家底就剩下这仅有的“五百精锐”了,要是全赔光了,那张淮在云中就什么也不是了。
既然本部人马不能动,那就让刚刚加入边军的“杂兵营”先试试这些匈奴人的实力。
水深不深相信一试就知道了,要是这群匈奴人表现的异常精锐,那咱们就乘乱撤军保存实力,回去顶多就被杜林骂上一顿,咱们毕竟打了,但是人家太强了咱们打不过,这不是担心他们进攻武泉城吗?为了太守大人的安危,我们才不得不撤回来保护大人啊!
这样不仅保存了实力,也可以向新来的太守大人表表忠心,再不济他也不会处罚您了不是。
再说要是这帮匈奴人连“杂军营”这些废物都挡不住的话,那就更好办了,咱们一拥而上以逸待劳这样不是更好吗?
这计策要是成功了,那是将军您的功劳。不成咱们也不损实力,只要有这些精锐在,云中要是实在混不下去了,大不了咱们扯旗做“叛军”去,以这位杜太守的脓包样到时候还不是老老实实的把您给清回去?
虽然是个骚主意,但是对于现在的都尉张淮看说,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不过他对杂军营中的人完全没什么信心。
靠这些杂兵击败匈奴人?
只要他们能顶住一刻钟不败的话,张淮还真有信心把这三百匈奴人留在云中。
不过你现在要让人家帮你拼命,那加官进爵口头承诺是绝对不能少的,清了清嗓子,张淮开始了战前得总动员。
“弟兄们都看见了,对面就这三百来个匈奴人,本来咱们是不准备用你们的,他们的人头可都是大把的功勋啊!”你们看看,你们身边的边军们,一个个都已经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建功立业了。
说着还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朝着不远处的何故眨了眨眼。心说我说何故,你怎么也要配合配合我吧!
何故一看就明白了,这就是正经八百的骗啊!看说的多好听啊!还不想我们动手,这都尉大人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啊!
他对着张淮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环刀高高的举起大吼一声:
“杀~!”
他身前的五百边军早就得到消息了,心说都尉大人都这样为咱们着想了,咱们怎么也该配和配合吧!于是纷纷举起手中的刀枪大吼了一声:
“杀~!”
他们这声“杀”喊的是煞有介事啊!那威风凛凛的气势再加上那异常整齐的声音,让他们的统领张淮都有了一丝错觉,他还以为自己带领的还真就是边军中的精锐呢!
他都被镇住了,那就更不用说“杂兵营”这群入伍才一天的戎卒了,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将军是要送功劳给大家呢!
一个个急促的呼吸声传来,他们现在想的就是上去砍下一个匈奴人的头颅挂在腰上,也好脱离这吃不饱穿不暖,连个衣甲号衣都没有的地方,好不容易把武器还都是破铜烂铁,这该死的“杂兵营”他娘的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队伍之中的刘武却是神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将军,这样的话他以前听部队的指导员说过很多次,一般情况下后面还有大堆的封赏许诺,但往往交给他的都是九死一生的任务,他就是被这样给忽悠死的,对这个套路是记忆非常的深刻。
果然不出刘武的所料,这位张大将军接着就开始了他的演讲。
杀敌一人,砍头颅一颗或是俘虏一人的,提前结束杂军营的苦役入郡兵序列。
杀敌二人,砍头颅两颗的,封“公士”爵位准其加入边军序列。
杀敌方伍长的,回来你就是伍长,杀什长的回来你就是什长,得奴一颗本将另赏千钱,良田五亩。
张淮这回算是下了血本了,估计要是这五百人的杂兵营全回去了,靠他自己的那点家底封赏的话,估计他就直接破产了。
这张淮也知道,他给出如此高的封赏完全就不用他来买单,要是打赢了那就是太守杜林买单,要是打输了这些人估计全都要死,死人怎么可能找自己领赏呢?
鼓舞完了士气之后,看着杂军营的这些新入戎卒在急促的呼吸中,脸色一个个的涨得红,张淮满意的挥了挥手示意战鼓擂起,在一声:“大汉威武”的口号下。
杂军营的五百人踏着杂乱的步伐,拿着简陋的武器,在毫无“护甲盾牌”的防护下朝着对面的匈奴人冲去。
他们都是些身无分文,家无寸土的农民,此时在他们的眼里,对面站立的不再是凶残的匈奴人,而是他们的荣华富贵,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第三章害怕你就大声喊】………
身后的鼓声越来越快,快的都有些赶上炒豆子的度了。身边的杂兵们也越走越快,而刘武却有意无意的拉着邓虎从队伍的前排退到了队伍的中心。
刘武虽然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冷兵器的战争,但却并不妨碍他来自书本上的知识。
“龙城之战”的胜利是汉匈对抗的转折点,那个时候的匈奴正是兵强马壮,锐气正盛的时候。这场战争的指挥者就是初次领军的“大将军卫青”。刘武曾经异常崇拜两位汉人英雄,一个是大将军卫青,一个就是卫青的外甥“骠骑将军霍去病”,所以刘武曾经对“龙城之战”的每个细节都做了研究。
通过和战友之间的争论和商讨,刘武将匈奴人的战斗方式分为两种。
一种是以偷袭游走为主的“游骑兵战术”,这时候的匈奴人一般会处在外围纵马驰骋然后弯弓射箭;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将汉军的步军拖垮,而后再分割消灭。
还有一种是“冲锋战术”,匈奴人会放马奔驰射出三箭,而后抽出弯刀和汉军对决。因为草原上物资缺乏,他们铁箭头的箭矢很少,大部分都是用竹子或树枝做成的无箭头箭矢,对于穿着护甲的汉军根本就无法构成威胁。
刘武之所以拉着邓虎往后退了退,他就是在“赌”。他赌这些匈奴人经过一个秋天的征战,箭矢的损耗一定非常的严重,即使有些结余肯定也不会太多,他们一定不会浪费在这些杂兵的身上。只要退到中间躲开匈奴人的迎头三箭,他相信自己今天也许还能保住性命。
只是这邓虎明显有些不知好歹,虽然跟着刘武退到了队伍的中间,但是他不仅不心怀感激还一副气呼呼的神色,最后还小声的对刘武说了三个字:“怕死鬼”,气的刘武真想踹死他。
杂兵们再次向前推进了三十步,此时距离匈奴人的马队还有三百步的距离,这个时候匈奴人的队伍动了,只见他们手握长弓缓缓的催马而来。
战场上一片死寂,战鼓和号角声已经停止,只剩下战马的嘶鸣声和战士的呼吸声,双方都在默默的前进等待最后的交锋。
双方相距二百步,杂兵营的队伍中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
“杀~!”
这些汉军的炮灰们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狼一般,奋不顾身的奔跑向前,也许第一次上战场的他们,以为对方是他们家乡那些刀都拿不稳的“流民盗匪”,只要自己冲上前去,他们就会土崩瓦解了一样。杂兵们挥舞着手中五花八门的简陋武器,迎着匈奴骑兵的铁蹄奋勇而去。
匈奴人的队伍还在缓缓加,在刘武的眼里他们和身边的炮灰们完全没有本质的区别,都是一样杂乱的队伍,同样冲锋的毫无章法。刘武甚至走神的想到,要是当年他所在的军队也是这幅样子,自己那位身材富态脾气暴躁的团长估计能被气死。
不过很快刘武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刘武从模糊的视线里看见,骑在马上的匈奴骑兵们熟练的在箭袋里抽出长箭,弯弓搭箭,倾斜四十五度角,拉满弦,右手轻轻一放,一片乌云就朝着刘武的队伍飞了过来。
“璞~!”
“咄~!”
“啊~!”
伴随着箭矢入肉的声音,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充斥着刘武的耳膜,放眼望去,这支五百人的队伍在第一波箭雨的洗礼下,躺下了几十条汉子。
有人被射中了头颅,有人被射中了胸口,这些人不是最痛苦的,他们往往只是经过短暂的疼痛就会痛快的死去。
而那些被射中了手臂和大腿以及没有立刻死去的杂兵们,在疼痛的作用下出了凄惨的哀嚎,在寂静的原野上响起,是那样的震人心扉。
在刘武和邓虎原先所在的位置上,那位尿了裤子的男人被三支箭射中了,一支箭矢穿过了他的左眼,在他的大腿和肚子上都插着一支箭矢,浑身是血的他正拱着身子异常痛苦的卷缩在地上哀嚎。
他很想用自己的双手去捂住不停流血的伤口,只是他只有两只手,而他身上的箭矢却插了三支,在他迷茫不知道想要堵住哪个血洞的时候,匈奴人的第二波箭雨再次袭来。
这一次他解脱了,他被十几支箭矢钉在了地上,箭杆在高空抛射的作用力下,出阵阵的颤抖。
刘武虽然第一次亲身经历箭雨的洗礼,毕竟在他的那个年代,电影上的镜头他见过无数次,他还能够承受,只是他身边的这些人和拉着自己衣角的邓虎明显怕了。
他们冲锋的度明显慢了下来,只是不管他们奔跑和冲锋的度是快还是慢,匈奴人的第三波箭雨还是落了下来,这一次落下的位置就在刘武的身边。
奔跑中的刘武只觉的脑袋一轻,他那裹着头的簪被一箭射落,箭势不减的朝身后射去,刘武听见身后两个不同的声音传来。
“璞~!”
“啊~!”
箭矢入肉的声音和身后的惨叫声同时响起,刘武却不敢回头去看,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他怕自己回头之后就再也无法站起来,像那些躺在地上的杂兵一样,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乌鸦或是秃鹰的一顿美餐。
五十步的距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