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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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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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青鬃都比不了。这是我们养了多少年才养出来的草?我真记不得了。多久才能再长出来?呵,我怕我这辈子未必有福见到。”

  秋往事听他说得酸楚,想想这火毕竟是风人所放,不禁有些内疚起来,闷闷不语。

  跑出半个来时辰,浓重的黑烟已清晰可见,温度明显高了起来,空气中开始弥漫烟火气,双眼被熏燎得眯起。鼠兔狐豺等野兽疯了一般没头没脑地满地乱窜,甚至不避马蹄,被踩死无数。好在因战事之故,大多牧民皆被征调到了王城附近,其后为追逼王落等人又将碍事的零散部族皆清了出去,因此硕大一片地方倒并没剩下多少人,只时而见到些零零散散拖老携幼的逃难者,经褚天生指点皆往西寻双头堡余众去了。

  越往东走人兽越多,马队屡受冲撞,正自不堪其扰,忽听秋往事叫道:“那里!”

  众人顺着她所指方向一看,果见前方东北一处小山丘上还压压一片,尘烟滚滚,似是布满了人。褚天生一拔刀便欲冲上去,秋往事却拦住他道:“且慢,咱们先上去瞧瞧,看能不能说得通。”

  褚天生冷哼一声,恨恨道:“有什么可说的,杀干净完事!”

  “褚老大。”秋往事见他立刻要招呼众人杀过去,忙一把拉住,“你想想清楚,咱们这会儿要紧的是杀人还是救火?你一仗打下来,要费去多少时候?死伤多少人?打完火都不知烧到哪里了,咱们还有余力去救?”

  褚天生怔了怔,一时答不上话。秋往事又道:“他们若执意要灭褚二哥,要接着放火,那没二话,只有一战。可若同意撤兵,褚老大便暂忍一时之气,饶过这一回,回头再算账吧。”

  褚天生也知有理,渐渐泄了气,垂眼道:“不收拾一顿,他们能甘心撤兵?”

  “交给我。褚老大就请稳着兄弟们,别乱起来。”秋往事微微一笑,随即当先策马向小丘驰去。褚天生怔愣片刻,闷闷长叹一声,率众紧随其后。

  到得丘下,便见一队着墨藤甲的人马团团围着,高声叫骂。小丘虽不甚高,却颇陡峻,顶部颇为狭窄,被褚天养一众占着,已无插足之地,底下进攻的兵马只得在丘底围着,一拨一拨轮流冲击,却始终寸步难进。双方显然已都用尽了箭矢,只得短兵相接,一方占了人和,一方占了地利,几番攻防皆是相持不下,殷红的血水已顺着山坡直淌到丘底。褚天养等在丘顶已用尸体堆出一道壁垒,尸身中虽不乏着墨藤甲的敌军,却也有近半自己人。双头堡众人一见,皆红了眼,若非褚天生一力压制,早已冲上去拼命。

  秋往事远远见到丘底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一名书生打扮的青衫男子,周围簇拥着几名铁甲将军,猜测这人多半便是方崇文,立刻策马奔过去,扯着嗓子大喊道:“方崇文!”

  可惜战场人呼马嘶,一片嘈杂,她一声出口,连自己也听不分明。外围兵士见到她领着大队人马冲来,立刻鼓角齐鸣,纷纷挺盾执刀;结阵相迎。方崇文得了禀报,回头望去,只见来人数量虽不少,却是男女混杂,毫无阵型,料得多半是双头堡援兵,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反倒精神一振,盘算着若能狠狠挫败援兵,想必能将山上之人诱下来。当即命仰攻山头的兵士皆撤回来,连着山底共千余兵士摆个月牙阵,中军紧缩,两翼前突,状似迎击援兵,实则预备着山上之人一冲下来便反包吃掉。

  双头堡众人见对方摆出阵势,更是怒不可遏,纷纷挥刀打马冲上前去。秋往事不欲多做纠缠,眼看接战在即,情急之下,匆忙对褚天生道:“叫大伙儿一起喊方崇文,快快,立刻喊。”

  褚天生一头雾水,在她连声催促下,只得回头高喊道:“兄弟们,都跟着我喊:方——崇——文——”

  众人不明所以,稀里糊涂跟着吼道:“方——崇——文——!”

  对面兵士听得敌军忽齐声高吼自家主将的名字,皆不由怔了怔。方崇文也不由一愕。他此番入燎颇为隐秘,打的更是铁川卫旗号,自以为无人知晓,哪知竟忽然被人喊破名号,不禁又惊又疑。定睛向对面人马望去,于混乱的队伍中一眼扫到前头一名女子,虽也与众人一般穿得灰扑扑的,却不知怎的格外扎眼,尚看不清形貌,一股凌厉之劲已不由分说地逼人而来。他心下蓦地一动,闪念间想起一人,顿时吃了一惊,立刻打马上前,命众兵士收回兵器,撤了阵势,改为左右两列方队,摆出迎客的姿态。亲自带了几名将领迎上前去,高声问道:“来的可是秋往事秋将军?”

  秋往事见他收兵,便令褚天生等也停下等候,反复嘱咐他看紧下属不可动手,独自一人迎上前去。

  山头上的褚天养喘过一口气,抹去面上血污,一眼看见敌兵在山下布开个迎客的阵势。对面一帮人马远远奔来,在半里许处停步,依稀自队伍中辨出几个熟悉的身影。他不由怔了一怔,虽能明白双头堡避不接战的理由,却一则不明一直穷追猛打的敌军为何忽然如此客气,二则也颇讶异于大哥竟能如此冷静,不曾一照面便杀个你死我活。此时又见双方阵中驰出几人,敌军出的是几名将领,双头堡却只来了一人,依稀可辨是名女子,看不清容貌,只觉颇为眼生。他思来想去,记不起堡中有这样一号人物。正自疑惑,其余早已杀红眼的弟兄却按捺不住,见敌方撤兵便迫不及待地要冲下山去。褚天养知道必有蹊跷,忙拦住众人,紧盯着山下情形,静观其变。

  秋往事与方崇文奔到近前,各自勒马,彼此打量着。方崇文约摸四十上下,细眉细目,窄鼻薄唇,面色白净,发髻梳得一丝不乱,虽生得精细,却因偏冷的神情和锐利的眼神而带上了刻薄寡恩之感。

  秋往事只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率先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方将军,我奉旨伐燎,北线兵事皆归我同李将军掌管。我实是不记得何时曾命方将军入燎放火,敢问方将军究竟是奉了谁的令?”

  方崇文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眼神有些阴鸷,一板一眼答道:“自然是奉了王爷的令。”

  “王爷?”秋往事睁大了眼,故作不知,“哪个王爷?”

  方崇文面上隐隐闪过一丝怒色,旋即归于漠然,冷冷道:“便是秋将军的主上容王爷。”

  秋往事似是大觉意外,满面惊奇,讶然道:“王爷封地远在景洲,怎会无端端纵跨全境,命你自北疆出兵?”

  人人皆知容王势力所及早已不止景洲,可江一望毕竟仍打朝廷旗号,她非搬出官面文章来,方崇文一时倒也无从反驳,只得面色一缓,笑道:“王爷听说王妃与定楚遇险,怕秋将军一时腾不开手,因此遣我过来帮忙。”

  秋往事望向东面浓烟,摇头叹道:“那方将军可帮倒忙了,这会儿王妃与方入照都在东面,你这火一放,岂不连她们一块儿烧了?”

  方崇文面上闪过一丝微乎其微的不自然,微微笑道:“我接到的消息,王妃二人离平江已近,若得宋将军接应,当可及时渡江,不会有事。”

  “说的是,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也只是宋将军的错,必不是方将军的错。”秋往事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缓缓踱上几步,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方将军,你可是想杀她们两个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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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崇文轻轻一震,向后一仰,盯着她厉声道:“秋往事,你……”

  秋往事看他反应便知猜中,微微一笑道:“方将军,借一步说话可好?”

  方崇文面色微变,见她笑中似有深意,眼神闪了闪,回头吩咐身边几名将领道:“你们先退下。”

  秋往事待众人走远,便悠悠然一笑,说道:“既然没外人,我们不妨开诚布公。方将军,容府与东漠正合作得热乎,这会儿忽然无端端一把火烧到人家家门口,岂不是存心给自己添个死敌?说这火是王爷吩咐,绝没有这等道理。”

  方崇文冷着脸,漠然道:“焉知王爷不是同西漠联了手。”

  秋往事向后一指,笑道:“方将军不知道,米狐哲也在后头救火人马中。这可是搏命差事,生死都难论,绝然无假可做,这火与他无关,一目了然。”

  方崇文显然吃了一惊,目光在她面上来回扫着,似在研判她所言真假。秋往事不容他多想,接着道:“这把火事关重大,我想不会是方将军一人的决定,究竟是谁的意思,我无心追究,只是这火一放,对方将军的好处却是显而易见。”

  方崇文嘴角轻轻一抽,声调略微拔高:“我有什么好处?我……”

  “好处一,便是王妃若死,王家顿失倚靠,势力至少减半。”秋往事径自说下去,“王爷不能容楚氏一家独大,王家若衰,方家势必更受倚重。方家在东南枢教呼风唤雨数百年,想必早已腻了,既然搭上了王爷的船,岂不想换换口味,也试试权握天下的威风?如今虽与楚颉联姻,可凡事皆要借重楚氏,毕竟隔了一层,又有王氏牵制,碍手碍脚得很。若能一举挖了王氏根基,自然当更上一层楼。”她见方崇文垂着眼,似无所动,存心要刺他一刺,语气骤然一转,厉声道,“好处二,便是能除了方定楚!”

  方崇文眼皮一跳,张口便欲否认,未及出声,忽见她手臂一振,长刀连着鞘直向胸前指来。他吃了一惊,本能地枢力一凝,并不闪避,反而挺胸迎了上去。

  眼看即将击中,秋往事却忽地收力,只在他胸前轻轻一点。只觉手心一振,长刀如中铁壁,不仅击之不入,更反撞回来,好在力道不大,手腕一沉便已稳住。她收回长刀,看着剑鞘顶端一丝裂纹,满意地笑道:“我瞧方将军战阵之上不着盔甲,便猜是修因果法,果然不错。只可惜,以我方才的力道,刀鞘起码该开个口子,如今只一道裂纹,可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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