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给苏樱。
苏樱打开,竟然是一份亲子鉴定。
“孩子,我知道这可能对你来说很突然,但是你的的确确是我的孩子,这是你和你父亲的亲子鉴定报告,你是我的孩子没错。”
苏樱彻底懵了。
怎么凭空就冒出一个母亲来了,听她的口气,似乎还有个父亲。
苏樱机械般的反应:“太太,你肯定弄错了,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孩子,我是个孤儿。”
那个贵妇人情绪已经冷静下来,但是眼中还是恋恋不舍:“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这样吧,你先跟我上车,在车上我慢慢跟你讲,你父亲,还有祖父在家里等着呢。”
“那个,夫人,不行,我走不开。”苏樱推却。
事实上,苏樱向来反应慢,一时间,她的大脑还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能平白无故的跟一个陌生人走。
小蕊在旁边一直听着他们的谈话,她看着这个贵妇人总觉得非常眼熟。
忽然,她啊的一声大叫出来。
这一声倒是把苏樱和那位贵妇人通通吓了一跳。
“小蕊,你干什么,吓着客人了。”
小蕊冲过来,抓住苏樱的手臂:“姐姐,我记起来了,这位是我们江城的江夫人。”
那个贵妇人恢复清雅的姿态:“你好。”
“什么江夫人?”
小蕊说:“一一姐,江城江家,难道你不知道吗?江家是江城的首富,江老爷子可是战功赫赫的老将军,眼前这位就是江家的女主人,我经常在电视里面看到,一一姐,原来你是落难公主啊。”
那个妇人拉着苏樱的手:“现在至少证明我不是坏人了,你不想弄清楚你的身世吗?跟我走吧,你的父亲,祖父都在家里等你。其实很多事情,我们也没有弄清楚,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也非常突然,我们回家,慢慢把事情说清楚。”
苏樱觉得很传奇,这么传奇的事情怎么会落在她的身上。
但是这个贵妇人身上有一种国母一般的气质,好像她说什么,你就得服从似得。
而且既然是江城的大门大户,肯定不是坏人了,不管是不是他们家认错了人,还是真的和自己的身世有关,她也想弄清楚事实。
于是就说:“好吧,我跟你走。”
果果正好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揉着眼睛从休息间里面出来:“妈咪,果果想吃糖……”
那个贵太太倒是惊异了一下:“这是你的孩子?”
苏樱机械的点点头。
那个妇人高兴的一下子把果果抱起来:“不声不响,我竟然已经当奶奶了,走吧,我的孙女跟着我们一起回家。”
上了那辆林肯以后,苏樱的大脑还是浆糊的状态。
脑子里面有千百个疑问。
怎么忽然就多了一大家子人呢?有爸爸,有妈妈,还有爷爷?竟然还是江城的首富?
她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搞错了。
她当初是被扔在s市的孤儿院。
s市里离这里多远啊,跨了好几个省呢。
而且,那份亲子鉴定书是怎么来的?
还有,这个贵太太连自己有个女儿都不知道,可以说明,他们对她的情况并不熟悉。
怎么就确定自己是她的孩子呢?
苏樱看着旁边的夫人,抱着果果开心的不得了,一个劲儿的让孩子叫她奶奶。
苏樱忍不住了,只问:“那个……太太……您的那份亲子鉴定书是怎么来的?” 一个字,却叫苏樱着实的愣怔了一下。
以前,自己在容靳修面前就像个孩子,容靳修也总喜欢揉揉自己的头发,然后清清淡淡的吐出一个字:乖!
苏樱皱了皱眉。
怎么又想他了窠。
其实苏樱已经很久没有想那些人,那些事了,久的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
但偶尔不经意的,故意尘封的记忆还是会毫无征兆的闯出来。
每每这个时候,苏樱总是觉得痛的不可遏制。
她听人说过一句话:当你不再拥有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要让自己忘记。
苏樱曾经很信奉这句话,在厉先生江边别墅的那段日子,她每日每夜的想着容靳修和小元宝,时时刻刻攥着那张全家福的照片,不睡觉,不吃饭,甚至于后来,她出现了幻觉。
她经常对着墙壁傻笑,看到任何一个人都有一张容靳修的脸。
思念像是一张天罗地网,铺天盖地,叫她无处可逃,那种深入骨髓一般的煎熬就像是服下了毒药,一分一秒,感受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在一点一点的溃烂,心口被掏空了,淌着血,用什么东西也填不满,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堕落,绝望,一点一点的接近死亡。
那时候,苏樱,有时候想,死了就好了,死了就解脱了。
反正这一辈子,她都不能再见到容靳修和小元宝,她活着也是在没有什么意思。
后来厉先生请了据说国外很著名的心理治疗师,药物治疗和心里治疗,还是没有办法叫她从自己铸造的围城里面逃出来。
直到开心果的出现,这个孩子是在医院的垃圾桶旁发现的,不知道哪个不负责的妈妈将刚刚出生的孩子放在那里,据说当时脐带还没有清理,厉先生看她可怜,就将她带了回来。
是这个孩子治愈了她……
这个孩子眼睛很大,非常像小元宝,当时苏樱已经有些精神恍惚,就真的将这个孩子当成了小元宝。
苏樱的病情慢慢稳定下来,虽然她的抑郁病在后来的一年里面,还是必须依靠药物,但是慢慢的,因为开心果,她还是慢慢的从过去走了出来,尽管偶尔想起来的时候,第二根肋骨下面仍然痛的厉害,但是,至少,她又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后来厉先生说,他是一个男人,而且成天在外面,带着一个孩子不方面,希望将这个孩子给苏樱收养。
苏樱当然求之不得。
记得苏樱当时问了一下,为什么发现这个孩子的时候不报警。
陆先生清冷的说了两个字:麻烦!
其实她知道,厉先生不可能报警。
虽然厉先生从来没公开说过他的身份,但是,苏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他的手下有很多弟兄,他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黑道人物。
苏樱从来没有特地打听过厉先生的来历,甚至,她到现在为止,也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是厉先生对她的了解倒是详细的多,当然这都是苏樱在接受治疗的时候,有一种疗法叫做催眠疗法,也就是那时候,苏樱将一切都吐了出来。
果果被抱过来以后,苏樱在临江别墅里面住了两个月,就跟厉先生说要搬出去,毕竟她同厉先生其实也是陌生人,只是她无意间搭救了他一把,他报恩收留了她一阵子,但这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在这一点上,厉先生倒是帮了她很多忙。
帮她重新办理了身份证和户口,当必须在户口上填写名字的时候,苏樱说:“我想换个名字,就叫苏一一吧,一代表一切重新开始。”
对,她要重新开始,既然回不到过去,人还是必须活下去,她就要往前看。
当然,苏樱改名字还有另一个原因,她怕自己有一天会被那两个人找到。
刚出去的时候,苏樱人生地不熟,身上也没有钱。
厉先生要给她买一栋房子,苏樱坚持没有要。
最后,她向厉先生借了五万块钱。
后来,苏樱先租了一间房子,住了下来,因为有果果,苏樱没有办法出去工作。
幸好老天厚待她,她无意间遇到了当初送她来江城的货车司机。
那司机家里竟然是花农,有大片的花田,苏樱就想着开一家花店。
于是用剩余的钱租了一个店面,和那对老夫妻商量好了价钱和货源,在玫瑰镇上开了一家花店。
开始的时候很艰苦,生意也不好,但是几个月以后也算是入了轨道。
虽然生意不是特别的红火,但是解决温饱也没有问题。
而且这两三年,苏樱也存了一些积蓄。
一想到这个,苏樱忽然想起什么来了,起身,进了卧室。
回来的时候,苏樱手上拿了一个信封,信封里面鼓鼓的,厚厚的一叠。
苏樱将信封放在厉先生的手边:“厉大哥,这是当初借你的五万块钱,现在我手上宽裕了,还给你。”
厉先生的筷子停了一下,然后放下碗筷,看着苏樱:“什么意思?”
他的眼睛平静无波,声音也平静无波,最寻常的语气,就像是问候一样。
但是一下子,一丝冷意瞬间爬满了苏樱的全身,那种寒意就犹如一把刀子架在苏樱的脖子上一样。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但是有些话,就算是有刀子架在苏樱的脖子上,她还是要说。
“厉大哥,这是当初说好的,这五万块钱算我借的,等有钱了一定会还的,所以你一定要收下。”
“不用还,你救了我的命,算我报答你的。”
“这是另外一回事……”
苏樱刚想解释,那个冰山脸又冷冷的开口:“还是你觉得我的命还不值这五万块?”
“不是……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就把钱收起来。”
苏樱定在那里,这个人的逻辑不对啊,钱跟命怎么就扯上关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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