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你是对心理学很感兴趣吗?”一个戴眼镜很文静的女生问我。
“哦,是啊。”我边翻看着她们的课本边说。。
“切!学姐才不是对心理学感兴趣呢,是对讲课的那个人感兴趣!”说话的是一个长得高高壮壮的女孩子,她在班里出了名的爱闹。虽然知道她是在开我的玩笑,但还是被说得涨红了脸,我急忙否认,说:“才不是!”
那个戴眼镜的女生也说:“我高中的时候也可喜欢心理学呢,人家学姐只是来听他的课,你别闹!”
我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啊,总算是落下了。那个壮壮的女生又说:“对了,心理老师还说他什么都知道呢,真的挺神的!”
“是吗?”我怀疑地问,何智又增长“功力”了?
“是啊,”戴眼镜的女生接上,“上次他说他看到一男一女吃饭,就觉得他俩有问题,互相都对对方有意思,结果不出俩月那两个人真成情侣了!”
“这么神奇啊?”我眨眨眼睛。
“可不?你说,他什么都知道,怎么不知道你喜欢他呢?”那个高壮的女生,还是不放过捉弄我的机会。我也只好干巴巴地笑着:“呵呵,这个玩笑真好笑……呵呵……”接着却陷入了回忆。他不知道吗?呵,怎么会不知道呢?以前的我可是个直来直去的家伙,喜欢,就对他说了。而他的回答更雷人:“我知道啊!”以前,我喜欢他,就粘着他,赖在他的寝室不走,翻着他的书看。偶然间看到一条心理定律叫“期望定律”,我看完后合上书冲他笑。他问:“怎么了?”
我说:“这上面有个期望定律,说当我们对某件事物怀着非常强烈期望的时候,我们所期望的事物就会出现。那我多么期望天上能掉下来500万啊,你说能不能实现?”
“那怎么可能?”他笑。
“就是啊,所以我说这个定律不准!不然我那么期望你喜欢上我,你怎么也不喜欢啊?”
“哈哈,那不跟天上掉500万一样吗?”他说完就拿水果出去洗,回来见我在那还撅个嘴,便丢过来个梨给我,我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下去。
只是一件小事,在记忆里竟然那样清晰,而且还图文并茂的。我沉浸在回忆中,这时何智突然走进了教室,快要上课了。其他同学笑着与他问好,之后还聊些别的。我坐在那一言不发,只是听,有时也随着他们笑。现在的我,连过去的那点勇气都没了,见到他竟然说不出话来。想想过去的自己,总觉得很傻,懂得的少,顾虑的也少。喜欢谁就粘着谁,也没想过他其实是会厌烦的。我在那里想着,他突然转过头看我,冲我笑笑,我也笑着回应。现在的我们每次打招呼的方式都只是这个。眼神可以表达很多事情,传递很多情绪,但同时,它也是最难以捉摸的东西。因为接收到的只是一种感觉,我不能肯定有哪些情绪在里面确实存在着。所以,我无法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敢擅自地去探触,去猜测。
很快一学期就过去了,在何家开始写的那部小说也完成了。我把它寄去外地的一家杂志社,同时寄去的也有我的求职信与简历。不久便得到回复,他们愿意给我在那里实习的机会,并且也会发表我的小说,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第三十三章 最后的勇气
能去杂志社实习,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件好事,但同时给我带来的也有些不舍与忧伤。那家杂志社所在的城市离虹市,离这个有何智存在的城市,很远很远……
这学期他的最后一堂课,我如往常般坐在学生中间,仔细听着他讲的每句话。如果我去跟他告别,他会说什么?如其他老师一样,说:“再见,祝你有个好的前途!”如果是这样,我想我是不会像听到其他老师的祝福时那般开心的。
何智仍在前面讲着什么,但我的思绪却飞走了,飞到了一年前,刚刚认识他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与他的关系还算是很友好的,我记下了他的生日,并打算送一份用心的生日礼物给他。还记得他生日那天,是个周日,还下着小雪。本来说好早晨的时候会将礼物送去他的办公室,他也如约在那里等着了,可是系里却突然有活动,我只能改成下午去见他。我便很不好意思地发短信通知何智。他回复:“哦,没事。我去外面一趟,回来时告诉你。”于是我便等啊等啊,等到傍晚他才回来。
我去到他的寝室,见他一脸疲惫地坐在床上靠着墙。问他今天都去哪了,他说逛街。这倒令我很感兴趣,因为男生一般都是不喜欢逛街的。问他买什么了,他却说什么都没买。我转头看向窗外,外面飞飞扬扬地雪花下得很密,在这种天气一个人去逛街,还逛了一天什么都没买,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没有和朋友出去庆祝生日吗?”我问。
“我都是不过生日的。”他说得很快,却让人感觉像是个闹情绪的小孩儿。
我将我的礼物给他,是个十字绣的钱包。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鼓捣十字绣这种东西,所以完成它还是很费力气的。
离开时,他起身送我。我难得冲他客气,说不用送,让他好好歇着。他什么都没说,但我在门口回头时,他却站在了我的身后。他一直把我送到楼梯口,我走下半层楼梯,到要转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他竟仍站在那里。见我回头,他微笑着向我摆摆手说再见。那一刻,我竟觉得有些酸涩。因为,他今天的心情是落寞啊,还以为他会开开心心地过生日。突然觉得或许他和我是一类人,是有着很多故事的人,而且那些故事大多都是忧伤的吧。这也是我之后不愿离开他身边的原因,我喜欢他的睿智,但更多迷恋的是他的忧伤。
后来,我问过他:“为什么你不可以喜欢我?”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移情’吧,”他说,“你与我的交往是由心理咨询开始的,在你心底到底把我当什么人,你自己最清楚!”
“我……”我被他说的语塞,因为每当听到“移情”这两个字时,我就会觉得自己的感情是在犯错误,而且是那种很可笑,很低级的错误。我没有那个能力用学术性的语言有力度地去阐释现在的情感,去推翻这个理论,而且因为我也很崇尚这一学科,要我说反对是很困难的。所以矛盾之下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哭了。
他继续说:“心理咨询师其实是非常艰难的一个职业。因为你必须要听许许多多的人向你诉苦,如果意志力不够的话,很容易被他们的那些负面情绪所影响,自己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你……是怕我把你拉下水吗?”
他笑了,看看我:“就你?道行还不够,回去再修炼几年吧!哈哈……”
我扁扁嘴,又说:“所以,你就把自己的心都深深隐藏,不让别人碰触。我与你接触时总觉得你用厚厚的外壳将自己包裹,不敢泄露自己的情绪,是在保护自己啊。”
他沉默了一会,想了想又说:“我在学习这门课程的时候,老师第一节就强调心理咨询师的‘设置’是非常重要的,当时我还不明白,现在终于知道了。”
“什么是‘设置’?”
“就是规则啊!要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就必须遵守!”
我无语了,此时我感觉到了他也有脆弱的时候。既然他选择了这条路,定当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我怎忍心要他犯错误,拉他下水?临走时,我说:“其实,我只是想了解生活中的你,而不是咨询室里的那个。”
“生活中的我……”他没再继续说下去。
下课的铃声将我从回忆中唤醒,这是好长的一段回忆啊,使我有些疲惫。最后的一节课也结束了啊,我的心开始跳得很快,有些紧张。是否该去告个别?已经一年了,我是否敢去面对“移情”这个词?还是算了吧,我拎起包往门口走去,当我碰触到门的把手的时候,何智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你要去实习了吧?”
“是啊。”我转回身,看见他在那里整理着东西。我接着说:“S市的M杂志社。”
“挺远的吧?”他问。
“是啊,坐火车要一天一宿。”
“哦。”他顿了顿,又说:“对了,我看见你写的小说了,很好!”
“谢谢!”我微微笑了一下,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去的话,而他却躲开我的目光,继续收拾着东西。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冻结住了,沉寂了5秒钟之后,我转身去转动把手,在推开的门的瞬间,我改变了主意。决定了,我要最后勇敢一次!
我转回身,走向他,他有些吃惊地看着我,问:“有什么事吗?”
“是的!”我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是关于‘移情’的事,难道那是不可改变的吗?”
他想了一会儿,最终口气生硬地说出:“是的。”
“难道是你的病人,就永远都是你的病人,不可改变吗?”
“不可改变!”冰冷的口气。
“我努力了这么久,今天站在这里,不是要去阐释,去扩大一个错误,而是要证明喜欢一个人不是错误!而你,为什么要逃避我的目光?”
他有些被我激怒,抬起头似乎想直视我的眼睛,但很快又将目光移开了,说:“我说过,我不可以违背我的‘设置’。”
“就是你们的那些规则吗?精神分析学派才诞生一百多年,是,她的伟大是人类不得不认同的,但,对于一个学科来说,一百年不是太年幼了吗?她现在还处于幼稚的状态奇﹕书﹕网,需要去补充,去完善。如果弗洛伊德活到今天,也不一定会赞同你的想法与做法!”
“你怎么知道弗洛伊德是怎么想的?”他终于抬起头,看向我。
“但我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可以勇敢面对我的感情。我了解我自己的内心,知道我对你是真真正正的喜欢,可能过去是什么‘移情’,但现在不是!”
“你以为你很了解自己吗?”
“但我起码比你了解!你与我接触的时候总是将自己密封得死死得,这正是内心脆弱的表现!一名合格的心理咨询师不是应该拥有强大的内心吗?因为你们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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