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局最后秘辛- 第4部分

　　郎多闻大笑道：“我想提个合理化建议，咱把集体谈话搁职工大会后面，行不？”

　　“为啥？这种组织程序一向是不变的。”

　　“嗨！这谁还不知道？程序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搁后头，咱饭局上聊起来无拘无束，更放得开。别像板桥老爹训话——正经死板。你说是不？又没违反原则。现在年轻人婚前睡还是婚后干，那还不都他奶奶一回事儿？谁他又查验得过来！”

　　“哈哈哈，你这话说的可真够糙的（郎：糙归糙，大实话；荞麦面饺子，皮黑兜肉）。那倒也是。那，就这么的了……可别整得太过分，最近查得紧，随便吃点儿，咱谁也不缺这口儿。你说是不？”

　　“您就别管那么些啦，反正我姓郎的不是那种小家子气之人。”

　　“这我相信。但我提醒你一句，你又不是知不道，咱省财神爷文副省长昨天才在省机关廉政大会上宣布，今后搞内部招待一律不许上白酒。”

　　“嘁，你信他？中国历史上所有‘去白酒化’运动，从无成功先例。文自己一腚沟子屎，臭雾①一个又一个。他要能戒了喝鬼酒，我就能戒了这条小命儿！没听说最近他又……”

　　“哎哎哎，到我这儿为止，别再臭嚼了。”

　　“这咋是臭嚼呢？咱是嘴臭心不臭，他是嘴不臭心臭。”

　　“啊？都恁么大的个局书了，嘴里还臭烘烘的，不怕寒碜别人耳朵？改不了的乡长脾性。‘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嘛。”

　　“又来孔老二那一套！谦谦君子，无一成事。”

　　“你以为你是谁？一点儿不懂规矩，电话可不是犯自由主义场合。这也就我，换个人非得给你参上一本不可！”

　　“反正我就这样儿了，升官无门，退休在望，不骂白不骂，就算他听到，还能咬了我的鸟去呀？”

　　“又臭上了！咱何必惹那个不值几个大子儿的吃喝骚儿！再说，你局可是有名的检举揭发单位，听老纪检说，他们那接到的举报信，你局排在前列，咱还是多注意着点好。”

　　郎多闻被他说的脸红头大，还正应了那句“局小妖风大”的俗话？于是自我开讪道：“商部，多闻领教啦。嗳，最近弹药储备还足不足？我让方家荣再给您送几条软中华？”

　　“啊？啊，这个，这个嘛，也好，也好。即将弹尽粮绝，不啻雪里送炭。谢啦！”

　　郎多闻说：“爹的个头，下次不送烟，给你张超市购物卡，反正也是本局创收资金，你随便划去，不更……”

　　商学志忙说：“快别！我可不敢要啥卡啊券儿的，那跟现金一样儿。没见最近查出的几个案子，都提到消费卡问题？老郎，咱燕书记虽才上任不久，可对手下干部8小时以外生活十分看重，尤其掌握与私企老板近乎度。咱不得不把生活半径再缩小一点……”

　　
　　①臭雾——乱搞男女关系。　。　想看书来

6
下午，商学志带着干管处处长果尔葆，在局职工大会上宣读完任命通知后，又说：“现在，请胡韵妦、简悟云两同志站起来，和大家照个面。”

　　就见主席台上那俩陌生的一女一男文质彬彬地站了起来。女的个儿蛮高的，三十四五岁样子，面目精精致致，讨人喜欢；那男的年龄稍大，身材偏矮，面色发乌，有些神不守舍。

　　果尔葆说：“省委希望听取本局广大人员对胡、简二位同志任职的意见。大会后，请局党组整理，上报我处。”

　　就听我旁边有人嘀咕道：“黄花闺女开了花，黄豆磨成豆腐渣——还事儿事儿的干吗？纯粹多此一举！唉，不进组织部，实在难进步。进了组织部，铺就幸福路。”

　　我扭头一看，是安信怀。年近50、号称最有业务水平的他，在全局人们心目中，那是仅次于苏焕的局长“不三”人选，应该也是局级后备干部。本来这回韩林双离的“局变”，已让他多日失眠了——这从他那本来就奇大的眼袋忽然变得更松更黑，即可推断出来。前些天又传来苏焕的出走，让他那颗年近知天命的心脏又以每分钟1百次以上的频率强力搏动起来。我推想，他必是这么盘算过的：既然姓苏的知趣离开本局，那么，我跟郎多闻和常法俩的关系都还不赖，他们为了照顾我的二两情绪、为了局里主要业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