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的,岑斐的精力旺盛沈蔚也不能理解。把人家店里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试变不觉得累吗?逛了这么久,为什么都不会觉得累?她就这么问着自己。
沈蔚坐了会,喝了两口咖啡,总算是舒服了点,不过,岑斐下面的话差点让沈蔚把咖啡喝进喉管里。
“我也被逼相亲了。”
岑斐一脸苦恼的跟沈蔚说道。
沈蔚差点把咖啡喝进喉管,有两个原因,一是惊,二是笑。
惊很好理解,就是惊讶嘛,大家都懂的。这笑嘛,主要还不是因为上阵子家里让沈蔚相亲的事被这女人知道了,她就死命的笑话她,还炫耀自己家里多么多么的开明,她有多么多么的潇洒。
没想成,才这几天的功夫,情势就来了个360度的大逆转。
“所以说……人就该善良点。”沈蔚平息了下激荡的心情,然后老学究讲课似的一字一顿地说道,还特地拉了长音。
岑斐丢给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一对眼白,心里暗骂她没良心,她倒是把自己前几天幸灾乐祸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说这该怎么办?”她也就白了沈蔚一眼,这个时候她可没心思跟沈蔚耍嘴皮子。
沈蔚双手托腮,扑闪着一对大大的眼睛,乌溜溜的眼珠盯着岑斐,嘴角还挂着意味深长的笑,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这样子跟平常的冰美人形象相去甚远,一般人是难以见到的。
“相亲就相亲,还有什么怎么办的?”表情倒是可爱了,不过说出口的话一点都不可爱。
岑斐看着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真的有种想掀桌子的冲动。
“我正闹心着呢!你还给我来添堵!损!”
沈蔚看着岑斐那皱着眉撇着嘴,满脸写满了郁闷的样子,心里无比的满足。报复到这也算是报了上几天嘲笑她的仇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这女人,本来就是只小狐狸,把她逼急了,沈蔚可占不了什么好处,见好就收这是沈蔚的一向原则。
“行了,不闹你了,赶紧说说,相亲对象姓甚名谁,什么职业,家里几口人。”
“你这是查户口呢?”岑斐又白了沈蔚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哪是啊,了解一下基本情况总是没错的嘛!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岑斐一听这沈蔚不是在挤兑她了,也就老老实实的说了起来:“名字挺奇怪的,好像叫什么葛林波。”
“你说那人名字叫葛林波?是不是杂志公司的老板?家里4口人?”
“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岑斐一听沈蔚这边的信息与她的完全吻合,惊异了起来。
沈蔚心里感叹,这世界还真小啊!
“我认识,我们一个大院的,他家就跟我家隔着两幢。”
葛林波因为高中就出国了,没在国内读,不然,从高中时期就跟沈蔚天天在一起的沈蔚,也不至于不认识他。
岑斐愕然,没想到沈蔚还真认识:“他跟你一个大院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沈蔚瞟了她一眼,调侃道:“就是说,早见他说不定就没相亲这回事儿了。”
“你要死啊?!”岑斐一回过味儿来就目露凶光,这女人,今天尽调侃她了,“赶紧说正经的。”
“他初中毕业就去美利坚了,最近才回来的,你当然没见过他。”
“哎呀,我说的正经事不是指我见没见过他,我是指这件事该怎么对付。”
“怎么对付啊?”沈蔚靠在沙发上,想了想,说道,“这件事一般情况下不用你想对策,他肯定会想好对策的。你只要到时候装个样子去一趟就好了。”
岑斐挑了挑眉,表示了解。
然后突然一脸花痴地问沈蔚:“他长得帅不帅?”
沈蔚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女人,平时看着挺正常的,一旦花痴起来就极不正常。
沈蔚简短的回了她一个字:“帅!”
要是沈蔚不回答她,她会一下午都缠着沈蔚问的,她某些方面的毅力,沈蔚相当清楚。
“真的?那倒不错,明天有顿白饭可以吃,还能看帅哥,赚了。”岑斐一听沈蔚说葛林波帅,原来排斥的心情瞬间都消失了,两眼放光,一脸期待。
结果,兴奋过度的岑斐,那一天,拉着沈蔚逛了一下午,买了一堆东西,就在沈蔚快要英勇就义的时候,王越的一个电话,解救了她。
人家佳人有约做红娘的岑斐只好无奈放人。
两人一起在金光百货门前等着王越的时候,岑斐突然推了推沈蔚示意她向身后的一家珠宝店看去。
沈蔚顺着岑斐往身后看去,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里面的一切都那么的清晰。
一个脸上架着超大墨镜的女子,挽着吴思远的手,在珠宝店小姐的指点下挑选着戒指,偶尔两人会低头看着戒指讨论着什么,有时又会默契的相视一笑。
那里面的一切都让沈蔚觉得那么晃眼。
那女子,虽然被墨镜遮去了大半边的脸,但是沈蔚还是认出,她就是那天和吴思远一起参加宴会的影后刘焉。
“吴思远是要结婚了吗?”岑斐有些自言自语的说,声音很轻,但是沈蔚听见了,听得很清楚。
眼前的事实如此的明显,但是沈蔚不愿意承认,岑斐的那句喃喃自语打破了沈蔚愚蠢的自欺欺人。
明明如此轻的声调,几乎是被风一吹就散,在沈蔚的脑海中却被无数倍的放大,回荡。
岑斐转头看到沈蔚苍白的脸色,还是不禁在心中叹息一声。
即便是下定决心要忘记,也不是马上就能忘记的。人的情感哪里是那么容易割舍的,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今天说割舍就能完全割舍掉的。
更何况,沈蔚对吴思远还有爱,那就是痴;有爱就想占有,那就是贪;不能占有就会嫉妒占有了的人,那就是嗔。
这贪嗔痴三毒,至今能够解的,都已成佛了,沈蔚只是一介仍徘徊在世间法中的凡人哪里能解?
岑斐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撮合沈蔚和王越究竟是对是错。
至少到现在,吴思远在沈蔚的心里还是那么的重要。
王越要走进沈蔚的心,谈何容易!
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闪光灯闪了几下,里面的吴思远和刘焉仿佛感受到,警惕地向外面张望。
一个戴着鸭舌帽,背着大大的相机的人把沈蔚撞了个正着,沈蔚这个时候本就是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被他那一撞,身体一个不稳就向地面倒去。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吴思远注意到了外面的那个狗仔,却也同时看到了正看着他的沈蔚。
当他看到那个狗仔撞到了沈蔚,沈蔚即将摔倒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向门外冲去。
看着离鼻子越来越近的地面,沈蔚闭上眼睛对自己苦笑,想着把自己摔晕了也挺好的,说不定能失忆那就更好了。
当然这都是她天马行空的幻想。
但是,终究没能实现,在奔往幻想的途中,她就被一双大手勾住了腰,搂在了怀里:“还好还好,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沈蔚回过神来,本挣扎着推开搂着她的人,却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停止了挣扎。
这样能让她安定的声音,唯有王越。
微微的转过头看向珠宝店,却发现吴思远和刘焉已经站在了门外,看着她。
她伸出手,环住了王越的腰,她想她真的很卑鄙,又一次的利用了王越,只是因为不想要在他的面前丢脸。
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岑斐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直到冲过来的王越接住了沈蔚,她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个撞到人的狗仔一看人没事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有心情去管他了。
刘焉则是唯一一个局外人,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清楚地看在眼里。
包括吴思远在发现沈蔚时的无措,当沈蔚发生危险时的紧张,当王越出现搂住沈蔚时的复杂以及他无奈的停住动作时僵硬的肢体。
刘焉想,吴思远应该是既高兴沈蔚没有摔到,又失落接住沈蔚的不是自己。
当然,那掩藏地最深的阴冷醋意也没能逃过刘焉的眼睛。
掩藏在墨镜下的眼神里肆无忌惮的在三人之间徘徊,眼里不时的闪出某些让人难以解读的复杂情绪。
第二十三章
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沈蔚几乎精疲力竭了,她真的不想去面对这么多的事情。
其实她的想法一直很简单,不要金钱,不要名誉,只需要一个对她好的人,和她的家人一起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好。
她想,大概是她的贪心让她无法平静。
她要是保持着一贯的想法,那也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人的痛苦多数都是自己带给自己的,所以才有了画地为牢。
她的痛苦何尝不是她自己活该?
她为什么非要去爱那个不爱她的人呢?要是不爱他,哪里会有这么多的痛苦!
可是,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控制的东西,就像她爱吴思远,王越爱她一样,无理可循。和爱自己的人在一起,肯定比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幸福。
早上起来,和家人一起吃早饭的时候,沈蔚看到了报纸,那张照片几乎占据了娱乐版的大半个版面。
【影后刘焉疑挑选婚戒,成功虏获地产业新贵既吴氏集团唯一继承人】
照片中的刘焉正好举着一枚婚戒递与吴思远,两人看着婚戒相视而笑。
那张照片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不像偷拍,倒像是作秀。
记者用大段的文字来介绍刘焉和吴思远,最后猜测,刘焉嫁入豪门指日可待。
沈蔚略有些失神的盯着这一版看了良久,她觉得那张照片拍得真好,珠宝店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亮堂,刘焉手中的那枚戒指折射出的光芒,连她都觉得刺目。
“……晶晶。”奶奶的唤声让沈蔚回过了神来,这才发现脸上满是泪痕。
那果然刺目,让她都流出了眼泪。
奶奶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她扯过纸巾拭去脸上的泪痕,这是她最后一次,为他流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