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每天基本都是这样过的。
听着耳边的热闹,就更让我感到自己很孤独。
所以我一直想去个安静的地方,能安安静静的发呆就好了,可这条热闹的商业街就没有安静的时候。
我一直待在观众厅里没有去任何地方,直到午夜场的电影都散场,观众厅关了灯一片漆黑之后,我才晃悠悠的穿过墙离开了电影院,然后飘在亮起了的街灯下面漫无目的的望着街道上过往的人和车。
我飘在柔和的灯光里,但是灯光穿过我的身体照在了地面上,毫无我的痕迹,而在这些人的眼里,我也并不存在。
他们看不到我,我掺入不到他们的生活。
就好像我从来没有活过一样。
所以有时候我又很懊恼我是个情缘,如果是个鬼,被鬼差捉走受炼刑虽然痛苦,可轮回着至少比这样不活不死的好。
我飘上街灯坐在上面,低头俯视着这条仍然亮着灯光的商业街,漫不经心的甩着自己透明的双腿,然后我听见突然有人在我身后和我轻轻说了句:“我走了,”声音轻飘飘的,几乎是贴着我耳边说的,我却听得很含糊,想了想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眨眨眼,后知后觉的扭头看过去,就看到祺佩一个飘远的影子。
今天在电影院发了一天的呆,我都把她忘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逃过阳光的。
我低头看着祺佩在街上往前飘,她没有回头看我,但是我看得出来她似乎不太好,飘得有气无力的,像是风速缓下来于是摇摇欲坠的风筝一样,很虚弱的样子,有人穿过她的身体她也无动于衷,一点也没再大惊小怪,看来是完全接受了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了。
她早上的确说过要回去看看,不知道是回医院还是回家呢也不知道她看了她的亲人之后还会不会回来,我还忘记了告诉她小心鬼差,不过祺佩已经离开了这条街,我也只是这样担忧了一下,仍然坐在街灯上晃着透明的双腿,完全没有动过。
鬼我见得多了,最后都要被鬼差捉走的,她这样游荡不了多久,既然如此,她会怎么样,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就是有点可惜,这下连能个聊天的鬼都没有了。
我坐在高高的街灯上面无表情的看祺佩飘远,收回目光抬头看天上的星星,简直觉得百无聊赖。
活人需要睡觉,需要吃饭,我什么都不需要,于是每个日日夜夜,我就这样无所事事,茫然无知的在这条街游荡来,游荡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是不是要这样游荡几百年,哎呀,这种事,想想就觉得很痛苦。
不过,祺佩是等到和我说这句告别才走的么
这样的话,我刚刚也应该回应她一句的。
不过我看看祺佩离开的方向,已经看不到她的影子了。
那就算了吧,我毫不负责任的想。
之后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同,祺佩这只鬼对我的生活可没造成任何影响,不过她好几天也没有再回来,我心里猜想她是被鬼差捉走了。也不知道她回去看到了她的亲人,会不会又难过的大哭呢应该是肯定的,她就是个小孩子嘛。
只是人都要死的,祺佩说她不想死,都已经死了,又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想想我真是没有一点不甘和执念,毫无怨念的就接受了自己死了的这个事实,应该也是少见的想的通的鬼了,鬼差大人一定很希望鬼都像我这样开明好做思想工作,也就减轻了他的工作力度。
不过真奇怪,我又为什么将自己死了的事情接受的这样坦然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今天傍晚的时候鬼差又来工作,我和往常一样从街的这头缠着他到那头,一路上就为问他一个问题。
“鬼差大人,我长的什么样子啊”
鬼差大人暼我一眼,虽然他是个牛头,但我也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几分不屑的意思。
“你连自己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鬼差大人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他鼻子一抖一抖,不遗余力的嘲笑我。
“镜子里照不出来我啊,”我十分委屈的大喊:“我都忘记自己什么样子了”
“你才死两年,”鬼差大人嗤笑一声。
虽然是这样没错,可我就像得了失忆症,又或者是老年痴呆那样的病,活着的事情实在记得不多,名字,长相,真的很难想起来,迫不得已,我就只有求助牛头鬼差了。
本来我是对这些很不关心的,死都死了,还想以前的事做什么
只是见到祺佩之后,我就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的样子,倒不是说追究以前活着的事一定要非想起来不可,毕竟想不起来了我也没有办法,只是好奇好奇自己的长相,应该是很正常的吧或许能从我的样子推测出来我活着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求你了,鬼差大人,”我跟在他旁边碎碎念个不停,眼看快要走出这条商业街了,我只有使出杀手锏:“我给你卖萌看,布嘤”我把拳头在脸旁做娇羞状扭给他看,鬼差大人盯着大牛眼看着我,比我庞大的身躯抖了抖,他手里正抓着一只刚刚捉住,准备扔进腰间布袋里的小鬼,这时候也因为不自觉的动作捏紧了,结果那个无辜的小鬼立刻疼得嚎叫出声,鬼差大人才反应过来,随手把小鬼扔进了布袋里。
这是我从电影里学的,女孩子这么做就什么要求都能被满足了,虽然不知道这招放在鬼身上管不管用,至少我是个女孩子,为了知道自己长什么样,撒个娇也没什么,只是鬼差大人为什么一脸惊吓的时候表情难道我长的实在不堪入目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
我有点失落。
即使是个鬼我也不希望自己太难看啊。
大概因为看我太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了,鬼差大人干咳一声,伸手在我面前虚空比划了下。
“你大概这么高。”
我立刻抬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等着他说再多一些。
不过鬼差大人这样比划也太不准确了,我低头看看腾空飘着的鬼差,有点郁闷。
“头发,这么长,”鬼差在我耳朵那里比了下,然后盯着我的脸思索怎么形容,我如临大敌的等着,哎呀,真是好紧张,自己究竟长什么样,不会太难看吧
“恩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巴。”
结果鬼差大人只说出来这句话。
我感到很受伤。
“鬼差大人,你怎么不说还有眉毛”我憋着嘴指责他。
牛头鬼差不以为意:“哦,你这不是也知道嘛。”
拜托,鬼差大人,我那是我嘲讽你,不是一个陈述呀
“能不能具体点”
“具体点”鬼差大人摆出了思考的表情,然后看看左右的人,伸手指了一个:“就像她那个样子。”
我立刻就朝那个女孩子飘过去了,飘在她面前使劲看她的脸。
恩,挺可爱的女孩子,有点好看,像她的话我应该也不会很难看。
“鬼差大人,你是说真”的么。
我兴冲冲的抬头问,结果见鬼差大人已经离开了这条街往前面那条街进发了。
“啊啊啊啊啊啊鬼差大人”我抓狂的去追他,可鬼差大人一溜烟已经飘到前面的街去了,还冷血的朝对着他背影挥拳的我挥挥手。
看来他只是为了打发我,和这个女孩子像也只是随口说的,没什么可信度。
我只是想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而已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如果鬼差没有飘得那么快,我其实还想问他一个问题。
也不知道他在医院有没有捉到一个十几岁,看起来就很乖的女鬼不过看看鬼差冷血飘走的背影,我又觉得问了也没什么必要。
就算捉到了祺佩,鬼差也是要把她带去地府的,我问来个结果也没什么意思,祺佩可能现在就被捉在牛头鬼差腰间鼓囊囊的布袋里,只是鬼差想来不可能把祺佩放出来给我看的,而且鬼差飘的太快不愿意理我,我连问都没来得及。
于是我好像个扒着铁栏向往外面世界的犯人一样,站在街角目不舍的送着鬼差离开,然后日复一日的在街上晃荡。并不是每个鬼都和祺佩那样幸运,即使意识混沌也能恰巧避开鬼差工作的时间,不过祺佩躲过一次,恐怕是躲不过第二次的,在鬼差眼里这些鬼魂的躲藏其实无济于事,不管藏的多深,他只要牛眼睛一扫,仍然捉得出来。
鬼和情缘物种不同,如果不是祺佩太呆了,我也不太愿意和他们打交道,于是我仍然是一个孤零零的情缘。
又这样过了几日,准确的说并没有几日,因为连鬼差再次工作的日子也没到,但对一个孤零零的情缘来说,哪怕一分钟也是很漫长的。
在电影院发了会呆,木然的望着屏幕上的画面,突然觉得很无趣,于是我飘出了关了灯火漆黑一片的观众厅,只有闪烁的屏幕色打在观众脸上,看起来很诡异。
我穿墙飘出电影院,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飘到了街道上,低头俯视着街面。
鬼差说过,我就是在这里死
 ;。。。 ; ;
第3节
的。
然后我看到一个女人站在路边发呆,也是看着街面。
一个活人而已,没什么奇怪的,可我看到一条红线虚虚的绕在她的小指上,这并没什么奇怪的,每个人的手上都有红线,那是姻缘线,可她的红线颜色很浅,好像透明的一样,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
而且那条红线是往天空上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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