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之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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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末之龙- 第4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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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埃德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墓室没有一点声音,他不知道奥伊兰和巴泽尔是不是就在外面……但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手臂能够活动幅度极其有限。竭尽全力地扭来扭去,让陶片从渐渐松脱的布条里掉出来时他已经满头大汗,累得几乎感觉不到手臂被割伤的疼痛,而后又花了更长的时间,手腕扭得快要脱臼,开始痉挛的手指才夹住了那一点碎片。



  陶片堪堪能划到他手腕上的皮带,但很难使力。以一种别扭的姿势不断移动的手腕和手指渐渐痛得难以忍受,像是有一块快尖锐的碎石卡在了关节里,随着每一次动作磨砺着骨肉。



  他抽着鼻子咬牙忍了下来。皮带断开时他甚至都没有发现,直到手腕被狠狠地割到,疼痛让他本能地抬起手臂,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重获自由。



  一瞬间他几乎喜极而泣。



  这或许是微不足道的胜利……但却是他第一次在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的帮助下,独自获得的胜利。



  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简单得多,但完全挣脱束缚的时候他也已经筋疲力尽。



  他小心地从石台上溜了下来,捡起了丢在一边的短刀。被扔在地上的火把还在顽强地燃烧着,只是光芒越来越弱。从这里看过去,外面的墓室一片漆黑,寂无人声,奥伊兰和巴泽尔都不知去了哪里。



  意料之外的机会让埃德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好运。他借着昏暗的光线环顾着大了一圈,但依然是圆形的墓室,目光扫过一排排木架和木架上排列整齐的各种东西——骷髅,各种各样的瓶子和矿石,说不出名字的植物……但是,当然,奥伊兰不会把那面珍贵的镜子大大方方地摆在外面。



  迅速把所有能翻的地方翻过一遍之后,埃德在一个大概能隔绝魔法的、刻着符文的盒子里找到了他的短剑和胸针。



  现在他随时可以召唤他力量强大的朋友,但他只是把胸针小心地藏好,短剑插在了靴子里。



  埃德?辛格尔,看看你自己能走多远——精灵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



  几个月前诺威在银牙矿坑里这么告诉埃德的时候,其实知道他并非独自一人,但现在……埃德觉得,他至少该试一试。最糟的结果……也不过是重新回到那张石台上吧?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 逆转
  钻出墓穴,回到奥伊兰的房间时,埃德一点也没觉得轻松,反而更加紧张了。



  这个地方安静得简直像被人抛弃了一样,有种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有一小会儿埃德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控制,眼下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幻想……



  但他浑身都在痛,手腕痛得尤其厉害——那总不可能是假的。



  犹豫中他站在地下室的门口,再一次小心地扫视着老法师小而整洁的房间。床脚的木箱就在他腿边,他不由自主地掀开看了一眼。箱子里放着些让他颇为惊讶的东西——画笔,颜料,成卷的画布……



  他望向床头的墙壁,那里挂着一幅小小的画。想到那很有可能是奥伊兰自己画的,让埃德无端生出些荒谬的感觉。一个死灵法师也有可能同时是一个画师吗?……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毕竟,没有谁生来就是死灵法师。



  他走向床头,好奇地看着那幅小而生动的画作。画面上似乎是某个花园的一角,开满粉色花朵的夹竹桃下,一个金发的少女靠墙而坐,姿态悠闲,面目却因为太小而模糊不清。整张画在安静之中透出某名的悲伤,像是记忆里某个无法忘却的碎片,温暖美好,却遥不可及。



  也许在杰?奥伊兰的心底,也并不是只有黑暗。



  埃德的目光落在床边的柜子上,随手拿起了那里摆着的另一幅画——一幅颜色有些晦暗肖像画,画的是一个五岁左右的金发小男孩,天真的蓝眼睛懵懂地直视着画面外的人……那张脸依稀有几分像霍安。



  埃德的手抖了一下,画框从他原本就没什么力气的手里掉了下来,啪一声砸在地上。



  那不大的声响吓得埃德好一会儿都不敢动。他屏声静气,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却并没有人闻声而来。



  他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弯腰想要捡起画框,却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太对劲。



  从背面看起来,打磨过的木质画框是新的——至少边缘像是新的。但中心部位却仿佛开始霉烂一般隐隐有发黑的痕迹。



  胡桃木不是那么容易朽烂的木头,尤其是在寒冷干燥的北方。埃德疑惑片刻,心中一动,用短刀撬开了画框。



  明亮的光芒一闪而过——薄薄的木板下。一面式样简单,没有任何装饰的镜子显露出来。



  埃德呆呆地瞪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一瞬间无法分辨那张脸上的表情是惊喜还是惊恐——他找到它了……可它也照到他了!!



  他根本不知道这面镜子到底有什么力量,只是本能地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现在,连他的灵魂也会被困在里面了吗?!



  他蹲在那里。心跳又快又沉,脑子里一片混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飞快地把镜子倒扣在地上,一时无法决定到底该不该砸碎它。



  如果镜子碎掉,他的灵魂也会随之消散吗?……这样的死法也未免太冤了。



  迟疑间他突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这个画框上并没有可以迅速打开的机关,镜子被藏在这里显然已经有一段时间……奥伊兰似乎并没有像巴泽尔所说的那样,沉浸于它的力量之中。



  是巴泽尔弄错了什么……还是他骗了他?



  黏在镜子背面的肖像画上,那金发男孩的眼睛看起来总有些渗人。埃德心烦地一把撕下了它,指尖还没有触到光洁如新。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镜背,自己的后背上却突然窜过一阵寒意。



  他没来得及回头——也不用再回头。



  一柄匕首悄无声息地压在了他的脖子上,霍安细细的声音听起来依然那么柔弱无害,甚至带着由衷赞叹与崇拜:“你找到它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埃德沉默片刻,情不自禁地苦笑起来。



  奥伊兰说得没错,他的天真与愚蠢简直连他自己都要吃惊……他并不是不知道霍安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如此天真地相信他会轻易被骗,甚至不自觉地对他有一丝愧疚?



  可有一点他实在想不明白。



  “它原本在你手里的不是吗?……如果你不想让它落入别人手中,又为什么要把它给你的‘老师’?”他忍不住问道。



  当然,除非巴泽尔告诉他的也全都是谎言……



  “可我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用。也无法保住它不被人夺走……图姆什么也不肯告诉我。”霍安轻声叹息,“我以为奥伊兰会知道,他也会保护我……但他对它似乎没有什么兴趣,又不肯把它还给我。而我不想再等下去……现在,我已经找到了其他愿意帮我的人,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他的语气甚至有几分委屈,埃德却不禁毛骨悚然。身后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就像森林里的某种攀援植物,只能依附在高大的树木上才能够生存……却不会对他所借助,甚至被他绞杀的力量有丝毫感激。



  “我想你再也找不到比奥伊兰更在意你的人了……爱格伯特。”他说。



  无论他有多讨厌奥伊兰也得承认。老人或许不擅长表达,但却是真心地疼爱着霍安。



  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意外地激怒了少年。



  “不许这么叫我!”他失控地吼道,声音中满是恨意:“‘在意’?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他看到的从来都不是我,他在意的也根本不是我!”



  锋利的匕首在埃德的脖子上骤然压紧,温热的血液缓缓地流了下来。埃德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觉得他最好还是保持沉默。



  “……把镜子踢过来,用脚。”霍安的声音恢复了平静,速度之快让埃德不禁心生寒意。



  他只犹豫了那么一小会儿,霍安的匕首已经不耐烦地压得更深:



  “踢过来,埃德……我并不想伤害你。”



  最可怕的大概是他永远能把谎言说得如此真诚——埃德摸摸胸口上那道无法消失的伤疤,默默地用脚把镜子往后拨去,带着幼稚的恶意努力把它踢翻过来,正面朝上。



  但霍安没有让它照出他的身影。



  一个黑色的布袋落下来,覆盖在了镜子上。霍安轻巧地用一只手把镜子装进了布袋里,在埃德耳边轻声说道:“再见,埃德……我知道,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匕首从他脖子上离开。埃德还没来得及反击,大腿上便一阵钝痛——霍安毫不犹豫地一刀插在了他的腿上。



  他身不由己地跌坐在地上,滚向一边,视线中霍安的影子一晃而过,已经迅速消失在了门外。



  埃德怔怔地瞪着门口,突然有一种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斯奥告诉他,在人群中失去的方向,只有人群中才能找回……可他从冰原回到人类的世界,找到的却几乎只有死亡与欺骗。



  不……并不只是欺骗。



  目光落在那对淳朴的猎人夫妇送给他的旧靴子上,那点微弱的暖意顽强地驱散了渗入骨髓的寒冷与失望。埃德咬着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拖着腿挪到了霍安的房间,勉强处理了下自己的伤口,开始坐在那里发呆。



  霍安应该是另想了办法把奥伊兰和巴泽尔引开,但他们应该还会回来,否则霍安也用不着这么快逃走……但埃德逃不了。就算腿上没有被扎这一刀,他也走不了太远。



  他索性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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