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我独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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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我独食-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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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没有找到针,却从厨房里拿来一把水果刀。我的天哪,她要干嘛?用刀扎我吗?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在她拿着刀,倒在了床上,趴向床侧寻我的时候,我都想一下子扑向我的肉身了,可是,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晚上八点多了,谁能给她打电话呢?我这么想,她大约也这么想。



  她急忙把手中的水果刀扔到了床上,爬吧爬吧,爬下床来,到沙发上取来她的手包,从里面拿出她的手机。一看显示屏,她慌了,手都有点抖着,按了接收键。



  然后扣在耳朵上,“吕主任。”



  我赶忙跳在她的手机上,听她和谁通话,都说些啥。



  她称为吕主任的在电话里说,“小花呀,休息了?”



  花相容慌忙说,“还没呢,我正核对西北山苗圃送来的苗木数。”



  “查出问题来没有?”



  “还没有,我想,苗圃里的苗木应该不会有问题,况且也不值几个钱。”



  “要注意休息呦。”



  “看领导一天忙到晚,自己偷懒,有点不好意思。”花相容用大拇指的关节蹭着右胸。眯着眼呲着牙,显然,那里还辣着。



  “哎,我今天也偷懒了,你信不信?”



  “我不信……委里又有客人了?”



  “你这个鬼丫头,什么事让你一猜就猜中了,省里韩主任来了,给他接个风,喝完了,想到上边活动活动。”这时,姓吕的压低了声音说,“寻思找小/姐陪着跳舞吧,怕整出啥说法——也是我考虑问题不周,吃完饭了,才想给你打电话,你出来方便不?”



  “方便方便,可是有些日子没跳舞了,怕是都生疏了。”



  “嗨,你就是不会跳舞,在人前一转悠,别人也得围着你翩翩起舞。”



  “谢谢吕主任夸奖,你们在哪里?”



  “当然是‘国人宾馆’了。”



  “在几号间?”



  “韩主任去卫生间了,他回来,我们喝口茶,就往楼上舞厅活动,你在舞厅等我们就行。”



  “好嘞!”



  听他们说话的内容,好象是建委……



  对了,吕主任吗,可不是建委咋地。吕主任叫吕品,是我爸坚辞建委主任后,又极力推荐的一个人选。花相容和建委主任搭搁上了?



  她和安凌颜在值班室说的话,听着象是笑谈,却是她的肺腑之言,她真想当这个处长啊。



  园林处处长和书记是正科级,副处长和副书记是副科级,下边各科科长、办公室主任,就是股级。



  股级不卡级,和一般干部一样。但我爸任处长时,没设副处长,副科级就有个姓刘的副书记。这个副书记年岁大了,还多病,相当一个干事,党务方面,抄抄写写的。



  我爸死后,王书记有意接我爸处长一职,那个副书记,提半格升为正书记,到秋天就“到站了”,该下岗了。提半格,算是奖励。谁想到,王书记坐进我爸办公室没几天,也“光荣”了。



  那这个处长,如果“委上”不外调的话,就得从现在科股级干部里选拔了。



  一般人都想往这上钻。一是,要提,就抛开副科级,一下子进到正科级,那可是一大级,有的人干到退休,也仅仅是个副科岔子,一辈子都不用想上到正科级;二是,此正科级非彼正科级,这个正科级管好几十号人,集人财物相对独立的单位,说句不好听的话,是黑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哪;三是,市里主管书记,市长往往撇开建委,直接和这个处长联系,安排部署工作。长此以往,就和市领导熟悉了,那提拔不快吗?



  象花相容,年轻,大学毕业,有学历,在园林处长任上,不出两年,很有可能从一个科级处长升到处级局长,这太有可能了。



  她早就有这个意思,在她老家把自己改成一个少数民族,又是女的,长得还漂亮,干个三年五载,提到市里,升到市级干部,也未可知。
第50章 我的真魂跟花相容出行
  花相容赶紧收拾自己。她把我爸到巴黎出差买回来的一瓶香水找出来,迎空喷出一团香雾,她再从香雾中穿行而过。



  我直呲牙,据我爸说,这瓶香水在机场买的,免税的,还花五百多欧元。这么贵的东西,她就这么铺张地用,敢情没花她一分新台币。



  从香雾中穿行就满身香了?



  其实她又臊又臭,她把我折磨得灵魂出窍,我也没大轻饶了她,我听她叫起来,“哎呀!”



  花相容换了件内衣内裤——她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放我爸屋里的?



  这显然是新买来的,有一种生蒿蒿的味儿,穿上时,她把鼻子贴上去闻,从皱紧眉头来看,味道不太乐观。



  于是,她又在屋里放出一团香雾,她又从香雾中穿行。她用手指肚儿去揉那块辣痕,看样子,那里还是很难受。



  她这才去穿外衣,她上身穿一件夹克衫,下身穿一条牛仔裤。



  看上去质地很好,也干净利索,但是,她在屋里的穿衣镜前左转身右转身,还是不太满意,嫌没把她身材的美干脆彻底地表露出来,但也没办法,在这屋里,她没有备用的外衣。



  一度我寻思她要走了,我可以扑向我的肉身,起来泡一碗方便面。



  我在真魂的状态不知道冷热、饱饿,但我有思维、记忆,我知道我中午没好好吃饭,晚上根本就没吃饭。灵魂附体之后,我会很饿的,那碗方便面既能裹腹,又能很香,尤其那烫烫的,有些麻辣的汤汁是我想好几天的美食了。



  “舌尖上的中国”,其实是“思维中的中国”——你想什么好吃,比你真吃到什么好吃更加渴求,更加美好。



  我一度盼望她快些装扮完自己,剩下独我的空间。可是,怎么的一转念,产生了跟她一起走,一探究竟的念头。问题是,我怎么才能附在她的身上呢?她身上哪一处可以让我扎扎实实地附上去,不至于掉下来?



  要掉下来,将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就象个破纸片子似的,被风刮来刮去?那我就找不到我的肉身了,成为一个满世界飘荡的游魂。象我这类游魂能不能托生?如果不能托生,我将会怎样?会象鬼魂那样变成蒿子杆上的疙瘩,最终随着蒿子被火烧掉,变成一缕青烟或者一撮草木灰吗?



  花相容往出走了,容不得我做这种哲学意味很浓的思辨了。



  在她打开防盗门,往出走的一瞬间,我一把抓住了她夹克衫后背的商标。那商标做得郑重其事,是一块镀铬的金属牌。牌的下边还有三条细链子修饰着,我正好抓住了那三条细链子,我拉了拉,发现它是可以负担我的——其实,我犯了肉身思考问题的错误,我的真魂,几乎没有重量,有好事者测量过真魂的重量,说是0。0001毫克,完全是纳米的级别。这么个重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更不能把个金属链子压断了,恐怕连一根毛发都压不弯。



  我和花相容走出来,她的高跟鞋走起路来,产生强烈的振动,使我挂在那三根细链上,象打秋千似的。



  我开始后悔跟她出来了,她愿意干啥就干啥,愿意见谁就见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好那个奇干啥?这一不小心,我被她抖落在外边,那我可就惨了!



  但是,事已如此,后悔也没用了,咬牙坚持吧,别说这象打秋千,就是真打秋千,又能咋地?只不过晃荡晃荡,有点晕而已。



  花相容走出了我们家的生活小区,在路边,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她坐在后排座上。



  她对司机说,“在注意安全的情况下,能开多快就开多快。”



  司机问,“去哪儿?”



  “国人。快!”



  “好嘞,坐稳。”司机说着,就加大油门儿,开了出去。



  花相容真急了,她把韩主任去卫生间和回来喝口茶算作一瞬间,她要赶快去,不能让领导等咱,那成什么了?



  ——绝对没错,她肯定是这么个想法。



  到了国人宾馆,她扔给司机一张纸币,就匆匆忙忙地钻出了车,司机找她钱,她都来不及拿,就以手指顶着右胸拾阶而上。



  国人宾馆就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市政府招待所,后来,被一个温州人承包了,直到现在。



  温州人对这座国字号的招待所进行了全方位的、南方私有化的改造,完全把官方驿站改造成现代的行乐宫,一应俱全,应有尽有。来石弓山市公干的人员还认准这个地方了,好说也好听——就是原来的招待所。可是里边的设施,却金碧辉煌,光彩夺目,足可以把任何坚硬的骨头软化了。



  花相容坐着电梯来到有舞厅的那层楼,在舞厅的门口,看到了建委的吕主任。她来到吕主任跟前,对吕主任说,“从单位直接来的,在单位干活,也没来急换一身衣服,我这一身是不是不好?”



  “好,行,咱们基层干部吗。”



  吕主任说完,让出他身边的一个矮小的老头,对花相容说,“这是咱省建委的韩主任。”



  花相荣不知道吕主任身旁这个有些邋遢的老头就是韩主任,刚才还当着人家的面,说了那么一番话,就非常不好意思地说,“失敬失敬,我不知道这位是韩主任,恕我说话唐突。”



  “哪里哪里,”韩主任说,“基层的干部就是朴实,干劲儿大,这么晚还工作。向你学习。”



  韩主任向花相容伸出手,花相容松松地握上去。



  韩主任握手的时候,有动作,大约是用一根手指在花相容的手心里挠巴两下,花相容低眼去看他们握住的手,害怕样地急忙松开。怎么也得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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