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个殿王面若死灰,泪涕俱下。管仲哈哈大笑,说“骂得好!”
玉帝怒火中烧,身上仙气乱涌,他问管仲,“你倒是有几分骨气,笑什么?”
“我笑这些个卑鄙小人,真还不如凡间的一些英雄。”
玉帝平静了下,说,“你在凡间也算个英雄。若你肯受降,朕可以不杀你。”
管仲冷笑不语。三个殿王苦苦求饶。玉帝突然想到一件大事,缓了下口气,说,“要留你等性命也行,不过尔等要说出天珠地心的下落来。”
三个殿王面面相觑,惊诧疑惑,正无从说起。玉帝见此,又怒火乱冒,说,“尔等支支吾吾,不愿意说吗?如此,剐妖台上去罢。”
二殿王慌忙说道,“陛下,恕臣冒昧直言。刚才陛下说到天珠地心,让臣等大惑不解,故不知道从何说起。据臣等所知,据臣等所知……”
于帝见二殿王吞吞吐吐,极不耐烦,说,“你知什么?快说,若再吞吐言辞,拉下去剐了!”
二殿王连连叩头,说,“请陛下恕臣直言。其实,这场战争的挑起,无非是我地府丢了地心,没了地界源泉之根本,而包阎罗说是陛下派人盗取了地心,这才鼓动了地府众鬼的仇恨,发起了这浩劫之战。刚听陛下那么说,必定没派人去取我地心,而陛下的天珠也不见了。所以我们很是疑惑,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玉帝心中一惊,铁青着脸,说,“一派胡言!我天庭乃神圣正流之所,岂能盗取你地府地心?况我要你地心何用?若再不说实话,定剐不饶。”
三个殿王跪在阶下,磕得头破血流,又泪如雨下,说,“陛下,臣等所言,句句属实,绝我半句虚妄啊,陛下。”
玉帝暗想,包阎罗心机城府太深,他觊觎我的天位已经很久了,怕是他监守自盗,故意污蔑我天庭偷他地心,以此发起战争。为夺回地心是假,要取我天位是真啊。以此推测,那天珠地心必是在他身上无疑了。这天地间除了佛祖处有几个有本事的有能力得到天珠地心,还有就是包阎罗和我了。人间断不会出现能取得圣物的人来。又深想去,天珠一失,天界能源也面临着枯竭。包阎罗偷取天珠,断我源泉,也无非是要让我天界后续无力。看来这场战争必须要速战速决了。
玉帝沉吟一阵,冷哼一声,说,“尔等奴颜婢膝,朕看来是做不了神仙了,留着也没用。先去做万世的畜生后再做人。来啊,把三个殿王拉下去,剐妖台上每个九百九十九刀剐了去!”
庭前侍卫应诺一声,上前架起三个殿王往外便拉。二殿王仍苦苦哀求,九殿王垂头丧气,十殿王破口大骂玉帝残暴昏庸,不施仁义,天不灭他何为?玉帝大怒,吩咐下去,给十殿王再加九百九十九刀,共计一千九百九十八刀才可结果他性命。
原来这剐妖台上受刀有个定律,每剐一刀固然是痛心裂髓,而一刀就有一千年的定数。剐一刀,神仙便要在畜生道中轮回一千年的猪狗牛羊,鸡鸭鱼虾,被人捕捉屠宰,无休无止的捱上一千年。受九百九十九刀,就要做畜生九十九万九千年,然后才能去投胎做个人。十殿王要受一千九百九十八刀,便坠入畜生道近两百万年。真个是万劫不复,还不如来个魂飞魄散,灭迹于三界来得痛快些。
玉帝见管仲昂然不跪,全无惧色,也有些敬他,开口说道,“管仲,你身为地仙,却与地府冥界勾结造反,此乃弥天大罪,你可曾想过后果?”
管仲朗声而言,“事已至此,无话可说,是斩是剐,悉听尊便。”
玉帝又说,“你倒有些骨气,不似那三个殿王,虽然贵为仙王,危机关头也摇尾乞怜,全没有王者风范。你的罪暂且不去论,朕只想知道,你乃忠义之臣,为何叛我为逆?”
管仲哈哈一笑,说,“你乃天帝,却不能明查下边的心思,真是可悲啊。想我管仲,人世间一代名臣,英名远播天下,存留青史。我辅佐齐王以仁义而霸天下,天下臣服。周天子势弱难以号令天下,而我齐王并无僭越之心,一心匡扶周朝。我齐国更是国富民强,兵强马壮,会盟天下诸侯,诸侯莫不马首是瞻。我管仲功绩不可谓不大。然我勤力为天下,无非是要为天下谋福,也为自己积德,以泽身后。不曾想百年之后,虽入了天堂,却因‘官妓’一事,被你贬做了地仙,封为‘娼妓神’。空有一身奇才本领,却落得这样的地位,奇耻大辱啊。还不如那些个不理苍生,遁世修行的道士和尚。我想请问陛下,那些道士和尚修行自身,悟道升天,只不过是为了自家的福利,而弃苍生于不顾,如何却坐了尊位?而我等努力为苍生之人,大都因有些杀戮罪愆,却位在下仙。你天庭秩序又是些什么标准?”
玉帝说,“你一口一个苍生,你可知苍生为何物?你若全为了苍生,我玉帝的天位便让你来做了。虽然你身为齐国丞相几十载,为齐国谋了些福利,那也不过是些人间欲望的小福。你的阴德也是小德。你的苍生范围也不过是齐国的小民。而朕的天是大天,除了齐国,还有燕赵魏秦楚,还有大地上一草一木,走禽飞鸟。”
管仲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普天之大,我管仲无力回天。你既然有那样的苍生,如何天下纷战连连,古往今来,没有平静过一天?”
玉帝叹道,“管仲啊,你聪明一世,如何却糊涂一时?天地之间,因果循环,强弱不定,阴阳互补。人间征战杀戮,无非是为利不平。上天以苍生为刍狗,也是要给人间一些教训,受些磨难。你于人间之时,功德显著,显的是你的机巧谋略,著的是你的权位名声。而在朕看来,那不过是人的小聪明,小伎俩。佛家,道家广施天下,你却没能看到。佛,道为超度凡人,修心养性,寡欲清净,那样天下才能真正太平繁华。而世人多执迷不悟,所以成仙成佛的越来越少,堕落地狱的却越来越多。包阎罗就是凭借着那些愚昧的魂灵,才敢与天抗争。他鬼兵于我,无非是些蝼蚁臭虫。虽然有亿万之数,又怎能敌我天军数百万神勇?”
管仲说,“胜败未可定,天地之战还未见分晓。你若胜券在握,却又为何来偷袭我地府,杀戮地府中无辜鬼魂,行此卑劣手段?!”
玉帝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也便的不耐烦起来,说,“与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执迷不悟。也罢,朕就成全你,要怎么个死法?”
管仲说,“我知天庭刑法更甚于地狱,呵呵,悉听尊便吧。”
玉帝说,“我敬你的骨气,也不为难于你。斩仙台上,一刀便是,送你魂魄去异度空间,不再三界轮回。侍卫,拉下去,砍了。”
管仲呵呵一笑,大步往外,大声说道,“三界已乱,何谓三界?太虚之界,魂魄逍遥为风,谢玉帝大恩,我管仲今日终获无限自由。”
那斩仙台与剐妖台遥首相望。这天界刑台还分出了高低贵贱来。管仲上的斩仙台是最高等级的刑台,其次是斩妖台,专斩那些触犯天条却又有些德行的妖魔,斩后,妖魔魂魄也归于太虚。再次是剐仙台剐那些触犯天条的上仙,剐后魂魄落入人间轮回,只能出生在卑贱的人家,一生受苦难折磨直到死,最次的就是剐妖台,剐了的妖魔鬼怪只能在畜生道轮回。
管仲看到三个殿王在剐妖台上鬼哭狼嚎一般,惨不忍睹。他大笑道,“三殿王受苦了,我管仲先走一步。”慷慨赴义。刽子手手起刀落,管仲头颅落地,魂魄飘散。玉帝恩准,让侍卫把他仙体埋在了葬仙山上。
灵霄宝殿上,玉帝召集文武仙家,说道,“此北洲之战,明显是敌众我寡。李靖所部天兵远远少于鬼军。虽然我天军英勇,若这样影拼下去,纵然赢得了战争,怕我天界也元气大伤,难以应对战后局面。各仙家都是得道真人,天神,可有什么良策相对?若能以巧取胜,岂非上策?”
太白金醒上前说,“陛下,刚才那几个冥王所说似乎值得留意。此战之根本乃我天界失了天珠。而据他们所说,发起战争是因为地府丢了地心,都是根本所在。这其中怕不有些蹊跷?若天珠并非包阎罗盗取,而地心也不是我们夺走的。只怕是有些误会。这战争就有周旋休戈的余地。或许这其中还有第三者在挑拨天界与冥界的关系。自盘古开天地,佛祖建立三界秩序以来,我与冥界之间有上下属的关系。而冥界又自成体系,又受到佛祖处的节制,几千年来和睦共处。如今干戈四起,战火连天,不免生灵涂炭,三界紊乱。依臣之见,这势如水火之时,非得佛祖出面方可调解,双方解除误会,查明挑拨之人,平息战乱。不知道陛下如何思量?”
玉帝说,“卿家所言,朕亦有所思虑。只朕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了些个中的玄机。那天珠置于三十六重天上,更有武曲星守护,黑洞中还有苍龙看着。这普天之下能斗过武曲星与苍龙并能躲过我的追踪的天神,怕没几个。佛祖座下弟子中也屈指可数。然而佛祖处是万万不会来窃取天珠,断灭天宫根源的。唯有包阎罗有这样的本事,而且他处心积虑已久,肯定已经策划好了对付武曲星与苍龙的办法后才来的。朕判断那天珠必定在他身上,至于地心,无非是他监守自盗,为了蒙蔽鬼域大众才如此做的。他谎称是我天界盗取了地心,就是为了煽动冥界挑起战争,盗我天珠是为了断我根本。那包阎罗僭越称帝,无非是觊觎我天庭之位。他可是忍了几千年了。”
九曜星君上前说,“陛下,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去佛祖处要求佛祖出面才好。”
玉帝冷笑一声,说,“这连天战火,他如来怎会不知?却迟迟不出面,也不派弟子前来助我。难道卿家没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吗?”
各仙家不由吸了口冷气,均说,“臣等不敢枉自揣度。”
玉帝说,“不敢揣度,却已经明白了吧?朕就直说了吧,这包阎罗如此放肆,如此恣意妄为,无非是有人给他撑腰。只怕他背后就是西天如来了。”
众仙家大惊。太上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