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近日于地府中操持繁忙,无暇人间之事,有何异象还请冥帝明示。”
“这三件事,有两件你不知情尚可体谅,毕竟你丞相是朕之总理大臣,哪有闲工夫去理会别的事来?只有一件你若不知那可就让联无话可说了。”冥帝含讥带讽的说,“先说头两件,一是九州国平安城西面有个小镇,不知被谁施了如此大的法术,竟被黑夜笼罩一个月之久——当然,那是人间的月数。我冥界一年当是人间十年,人间一月也就是地府三天罢了,可对人间而言,那当是异象吧?还有,平安城西北矿场上突然之间冒出一个绿洲,绿洲上还建了“迦叶庙”。这个迦叶可了不得,也算是朕的故交,为佛祖座下十大弟子之首席,与金蝉子在伯仲之间,其法术神通更在目连义弟之上。他行走在人间,难道不让人费解么?”
管仲说,“如此说来,两种异象都与迦叶有关?臣有点疑惑,冥帝所说小镇是否为西口镇?”
“正是,想那西口镇与丞相颇有渊源吧?”
管仲脸上一红,“非下臣隐瞒陛下,那西口镇上确有卑臣后人管绿瑶居住,只不知这一异象与她有什么牵连?”
“一个月后,西口镇上什么都没有改变,所有的人都象做了一场梦,可是,只有一样变了——管绿瑶的夫君,人称珠穆朗玛的消失了!而就在那一个月后,矿场上突然冒出个绿洲,还建了迦叶庙。”
管仲大惊失色,忙说,“依陛下猜测,那珠穆朗玛便是迦叶的化身!”
“朕不想猜测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事实真相。朕派出十万鬼兵于阳间搜索情报,据我所知,已损失了两万人马!两万人马啊。人间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能灭我这么多鬼兵?那些鬼兵都消失在异度空间,朕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着实让朕很苦恼,也令朕很担忧啊!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项羽跨上一步,朗声说道,“目前冥帝的大计是主攻天庭,不宜把过多的心思放在人间琐事上。就让末将为陛下分担。只需陛下给我十万兵马,我这就去灭了人类。”
冥帝摇摇头,说,“爱卿此言差矣。爱卿有所不知,那人间虽不足道,却是我冥界的牧场粮田。人类就是我们的羔羊,是鬼魂的来源,若没了人类,地府鬼民也会缺乏。而今,羔羊却不大听话,我感到羊就快变成狼了。”
管仲战战栗栗,汗如雨下。
“还有一个异象。那就是管大人的后人,在阳世建立了什么管教,而今的管教受世人膜拜,而那管泽俨然是人间帝王嘛。这样的事情,管大人应该清楚吧?”
管仲跪下禀道,“臣确实授意后人于无名山上创立管教,也是为陛下的千秋大计设想,秘密收集人间情报与资源供地府用度。不想后人恣意妄为如此,罪臣即刻去对后人给以惩戒,解散管教!”
冥帝摇摇头说,“解散大可不必,你的良苦用心朕也知晓。只是有了大权,尤其是掌握了生死大权,难保不生出私心来,你的事情朕不再追究,只是资源的事,让你后人抓紧了办。还有,密切注意迦叶的动向,有任何异常尽快禀报。”
管仲唯唯称是。
冥帝又叹气,道,“自从地府失了‘地心’,地府的气数已现衰势。若不抓紧打上天庭,夺回地心,地府诸位都将万劫不复!为地府永恒亿万年,各位卿家当共勉啊!”说完,冥帝黯然退朝,终日于“冥思宫”中闭关修炼。
回到五殿府中,管仲想道,“自包阎罗称帝之后,知悉失了地心,性情完全变了,全不把当时结拜之谊放于心上,不念我辅助之功业。真个有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凄凉呵。而我列于地府重臣,身却是个上仙,虽不摄他地心之气以滋身养,却也沐不到上天之灵,看来地府终不是个长久之计,而天庭知我为地府做了这么些事情又岂能容我?”念即于此,不由潸然泪下,惶惶如丧家之犬。他又想,“如今感叹也不是办法,得思个好去处方可。”他想到冥帝提到迦叶的事情,心中更加疑惑。那迦叶于佛祖处号称“苦陀行”第一的尊者,岂有到人间做女婿,又与管氏后人生子的道理?矿区的绿洲即使是他所为,也不过是种巧合。若迦叶真是那王君,要离开西口镇岂是难事,何必要让西口镇于黑暗中笼罩一个月?他突然眼前一亮,心中狂跳不已——难道说是王君与迦叶有关?管泽曾提醒自己王君来路不明,自己因地府事务却没去细查。于是他忙忙的启动生死簿系统。原来管仲也热衷于人间的科技,学会了电脑,并请奚东方手下给他开发了一套生死簿电脑系统,他在电脑上查出千千万万个“王君”,却没有一个是出生在珠穆朗玛峰下的。这让他更加确定那个王君不是一个凡人。他既与迦叶有关,那必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圣者。他暗想,“难道人间真有异象?羊真是要变作狼了吗?”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管仲顺手于生死簿中勾消了管教四大教主的阳数,那四大教主均为管氏族人,只事已至此,他不得不痛下狠招。他又急急地于无名山顶上找到管泽。
管泽见老祖宗突然现身自己的无名山顶别苑,很是诧异,忙跪下请安。
管仲一肚子怒气,哼了一声,“你做的好事。”
管泽正为四大教主的突然死去而不知所措,又听老祖宗说这样的话,吓得屁滚尿流,完全慌了神,“老祖宗,后辈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惹老祖宗生气,后辈罪该万死。请老祖宗责罚。”
管仲说,“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真想当人间帝王吗?我交代你的正事不好好去做,一天到晚就知道争权夺利。你看看你那些手下,都干了些什么啊?连冥帝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管泽,“冤枉啊,老祖宗交代的事情,后辈哪里有不敢尽心去做的。只是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四个得力的手下突然一起死掉了。后辈人手不够,教中事务也多了,有些懈怠,还请老祖宗见谅!”
“什么得力手下?狗屁!都一帮吃屎拉屎的蠢猪。是我收了他们。也让你们明白明白。做任何事情都不要忘了本。”
管泽一惊,“老祖宗教训的是,是应该收了他们。后辈一定好好记住教训,重新选派得力人手。”
管仲一把把管泽从地上拉起来,恨恨的说道,“我的儿。我可没时间和你在这磨嘴皮子。我地府还需要上万吨的各种金属材料。限你一个月内办齐。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就是抢也要给我抢来。”
管泽头冒冷汗,点头承诺一定办好,一定办好。
管仲放开管泽,放送了些口气,问他,“西口镇的事情你是否知道了?”
管泽说,“那王君突然不见了。我也正要向老祖宗禀报此事,觉得事情很是蹊跷。”
“我已经察过生死簿,那上边根本没有珠穆朗玛山下的王君这个人。从最近这些迹象看来,他根本不是人!你要尽快找到他的下落。必须秘密进行,我自有处理。”说完,管仲闪身回了地府。
管泽只对教众说地府要四大教主于地下发扬管教,所以请他们去了地府。然后于各护持中重新提拔了四人作为教主,管教局势才稍作安稳,而教众心中却大打折扣,认为管教自己的人都突然死了,这说明管泽能操纵生死的能力值得怀疑。本来世人心中对管教就多有怨怒,只是怕死于非命,都是敢怒不敢言。管泽与老祖宗商量,又做了几个大手笔,勾了些大人物,这才镇摄人心,重建了管教在人间的威严。管泽得了教训,便收敛了许多,不再恣意行事。
再说脱胎换骨的珠穆朗玛一路北上,他目光深沉,步履稳健。他已不再年轻,也不需要年轻,他抛弃了青春,让青春化作了绿洲,供给人间的贫苦。他知道那只是杯水车薪,所以他的心情更加的沉重,路在脚下,不再需要方向。他走路只是因为他需要思考,他如智者般一路思绪起伏。一路上白骨森森,尸横遍野,他印证了富贵与苦难的关系,就如白天与黑夜的关系,那种截然不同的情景却密不可分。他的心不再悲悯,他一路上默默地掩埋那些尸骨,内心不再起伏,趋于平静。他于旷野中仰天询问迦叶,“倘若因果轮回真的能解脱人类的苦难,为何人类还在大地上苦苦相争?”
迦叶告诉他,“因果轮回是佛祖给人类建立的三世律法,需人类自己遵循,而人类多有愚顽之辈,为肉体贪欲而置律法于不顾,故无法解脱苦难。”
珠穆朗玛叹道,“上天既然知人类有肉体必有私欲,有私欲必有不足,却无法补足人类粮草,抑或是灭他肉体欲望。”
迦叶无语,只于苍穹中忧郁地看着珠穆朗玛。
珠穆朗玛行了两个月,离沙城还有几百里路程,却遇到了五个荷枪实弹的巡逻警察。警察上前拦住他的去路,问他从哪里来?
“从来处来。”珠穆朗玛平静地说。
一个穿长官制服的警察呵呵一笑,冷冷地说,“和尚是吧?九州国已经很难看到和尚了。你以为穿上僧衣便是和尚?便能混进城市里为非作歹么?你个逃亡的囚徒,既然你从来处来,就该知道去什么地方吧?好了,也省得你走路,让我们开车送你去你的去处罢了。”说完,挥手示意,三个警察不由分说把他架上了警车囚笼,另一个警察开车,行了五六个时辰便到了沙城。
警察把珠穆朗玛交给了沙城警署,办了交接,又回矿区巡逻抓捕那些试图逃离矿区的罪犯。珠穆朗玛在沙城拘留室呆了三天,又被押送到了离平安城北不到百里的沙门监狱,然后被囚在了警备森严的牢房。
珠穆朗玛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牢房终日不见阳光,珠穆朗玛没有了光源,失去了摄光的根本,便感到身体的饥饿,他便请示迦叶,可否修行“饮空之术”,迦叶应允传授。于是珠穆朗玛便潜心于暗牢之中修习起“饮空之术”,三日便领会了摄取时空的法门,只他修习尚浅,饮空之时需要打坐启动心法,还没有达到迦叶那般随行便饮的身法。
数月之后,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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