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就是这间糖果屋的老板微生阳。
这个谜一样的少年从来不做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做的事,不去上课,没有朋友,也从来不提他的父母,只是独自开着一家糖果店,店员只有我。
“好久不见。”坐在吧台边的男子站起身,微笑。
微生阳皱眉,“你怎么来了?”语气十分的淡漠,根本不是对朋友的口吻,然后他转身看向我,“今天放假,你早点回去吧。”
“为什么?”我眨了眨眼睛,一脸的疑惑。
“你昨天不是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吗。”微生阳淡淡地开口。
我满脸感动的点头,果然是个体恤员工的好老板!乐滋滋地拿了一早做好的巧克力蛋糕,我拎了包提前下班。
“小姐!”刚走出糖果屋,那艳遇又叫住我。
“嗯?”我回头看他。
“记得,今天不要救任何人。”
还是刚刚那个奇怪的占卜?我满不在乎地扬了扬手,转身离开。
“你身影代表了幻想,烟花不放,目光都闪亮……当笑容跟梦想一起出场,小小心脏,有大大胆量……小小大人物,你的诞生是上天的礼物……”轻快的歌声从对面一家音像店里飞扬出来,是当红偶像团体飞轮海的新歌《小小大人物》。
飞扬的歌声飘散在空气中,看了看时间还早,我一路哼着歌,走向斜对面的小吃街。
“啊!东方晓!”
“东方晓!”
“啊……是东方晓!”
“上帝啊……是东方晓!”
“东方晓来了!”
一叠连声的惊叫,一时之间,收摊的收摊,关门的关门,锁窗的锁窗,整条街道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雪地里。
至于嘛,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事情的缘由说来话长,我们就长话短说,据说十年前幸福街的垃圾堆里忽然冒出了火光,然后东门王大妈的婆婆两腿一蹬去了西方极乐,离世前说了一句“妖魔临世”……
而十年前,正好是我出现在垃圾堆里的时候,更不巧的是,据说东门王大妈的婆婆是幸福街有名的神婆,据说她的预言一向很准。
无奈地咧了咧嘴,我四下扫视一番,眼前只剩一个颤巍巍的老婆婆没有来得及跑掉。于是连蹦带跳地,我冲上前万分热情地挽起老婆婆的手,“婆婆,我扶您过马路!”
老婆婆抖了抖,浑浊的双眼万分哀怨地看着我。
“老婆婆,您走好。”
“好。”那老婆婆苦着脸点头。
“咦,老婆婆,您好像有点面熟……”微微皱了皱眉,我有些疑惑地道。
“……因为这已经是你第八百三十六次扶我过马路了……”老婆婆叹息。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我笑道,“没有关系的,您不用介意,这里车来车往的,您一个人都危险呐……”
老婆婆老泪纵横。
沉默。
整条街道寂静无声,只有一只缺了尾巴的小狗正“汪汪”地叫唤,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
“就算没有车子……您老腿脚不方便,一个人过马路总是不方便的”,继续微笑,我又道。
扶着老婆婆过了马路,我转身走进街边的超市。
买菜,回家。
推门进屋,我顺手开了灯,房间里立刻明亮了起来,“吱”的一声响,一个黑色不明物体从我脚背上窜了过去,我愣了一下,怒了,“嗨,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你能不能稍稍安分一点,不要这么嚣张,惹毛了我明天买个老鼠药毒死你!”
被点名的大黑鼠哆嗦了一下闪进了墙角的洞里。
弯腰正准备换拖鞋,一只大大的蟑螂从眼前不紧不慢地爬过,我终于忍无可忍了,抓起拖鞋“啪”地一下将那蟑螂拍成了蟑螂饼。
“早告诉你们给我安分点,大家相安无事多好”,嘟囔着,我换了拖鞋起身。
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一片,早上吃的面碗,昨天穿过的臭袜子……我缩了缩脖子,如果被迦斯看到,一定会笑话我的。
拿起垃圾袋,将面碗和袜子都扔了进去,我从柜子里取出新的白色印花的桌布铺上,把巧克力蛋糕摆在桌上,侧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已经六点十五了,忙一头钻进厨房洗菜煮饭。
其实我一点都没有做家务的天赋,在厨房里忙了半天,端上桌的菜却有些惨不忍睹。那些有碍观瞻的菜却丝毫没有影响我的心情,坐在桌边,我乐滋滋地将蜡烛插在蛋糕上。
抬头看了看时间,八点十分。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晓晓……”小声哼着歌,我坚起耳朵听门外有没有脚步声。
迦斯,今天是我二十岁生日了,你会回来吧。
你会回来,然后微笑着抱起我,像以前一样,轻轻地蹭着我的鼻子,温柔地看着我说:“晓晓,生日快乐。”
只是这样想着,我嘴角的弧度已经忍不住的弯起。
十年前,我在垃圾堆里醒来,所有的记忆都是一处空白,所有的人都对我避之唯恐不及。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死在垃圾堆里真的变成一摊垃圾的时候,有人将我抱回了家。
他叫迦斯。
那是一个清晨,在东方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他站在我面前,温暖的阳光拂在他的身上,犹如天使的光圈。
那样一个斯文儒雅的男子,他抱着脏兮兮的我,小心翼翼,如珠如宝。
十岁的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甚至……不会走路,不会说话。
我不开心的时候,他会拿糖果哄我开心,我不吃饭,他用汤匙一匙一匙地喂我吃。
他扶着我,抱着我,看着我一点一点学会走路。
他教我说话,我学会的第一句话是……“迦斯”。
他教我写字,一笔一划,手把手的教,那般温柔而细致。
甚至于连我的名字,都是他取的。
他说,东方即晓,是新的开始。
迦斯对于我,是仿佛氧气一般的存在,没有他,我会连怎么呼吸都忘记。我可以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我可以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我只要记得我是东方晓。
只属于迦斯的东方晓。
东方即晓,是新的开始。
五年的时间,即使一无所有,我依然幸福得忘乎所以,因为我有迦斯。
可是有一天,他突然不见了。
那是五年前,我十五岁生日,放学回家,等待我的是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一个我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桌上还摆着迦斯送我的生日礼物,那是一个糖果盒,里面是五彩缤纷的糖果,每一种都是我最喜欢的。
而他,却没有如往常般微笑地等我回家。
那般突然地,他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我相信他会回来。因为……他是我的迦斯。
我是他的东方晓。
“铛、铛、铛……”远处钟楼上的大钟沉闷地响了十一下,我回过神来,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十一点的方向。
今天是我二十岁生日了,他会回来吧。
五年来,每一回生日我都如此期待着。我的迦斯,他会穿着白色的套头毛衣,灰褐色的休闲裤,拎着生日礼物走进大门,然后……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
他会走到门口,将钥匙插进锁孔……
突然,门外一阵轻微的响动,我微微怔住,是脚步声!
是幻觉吗?是我的幻觉?
……不是幻觉!
我蓦然瞪大眼睛,薄薄的一层雾气蒙上眼睛,“迦斯!”
迦斯回来了!一定是迦斯回来了!他回来了!
我急急地站起身便要去开门,刚刚站起身,又忙转身点燃蜡烛。
看蜡烛的火光暖暖地跳跃起来,我匆匆去开口,膝盖不小心狠狠撞上椅子,一个重心不稳,“砰”地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我奔向门口,“迦斯,迦斯,等等我,我来开门了!”
颤抖的双手猛地拉开门,我呆呆地望着门外一片白雪皑皑。
没有人。
刚刚撞到的膝盖开始疼,很疼,很疼,仿佛能够一直疼到心里去……我无力地坐在地上,随即又是一惊,门外的雪地里竟然有一个人!
第一卷 两个灵魂 以牙还牙
那是一个男子,似乎已经被冻僵了。我忙起身走出门,借着灯光弯腰看他。
……所有的艳遇都赶在今天了。
他双目紧闭,长长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暗影,面色虽然苍白似鬼,眉眼之间却仍是有一种冰寒的气质,苍白的唇微微抿着。
抬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我脚下一软,一屁股跌坐下来。
他……他竟然气息全无……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发现手机没电了,正懊恼,他却忽然微微动了一下。
还活着?
我忙手脚并用,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拖回屋子。
冲进卧室拿了毯子出来裹在他身上。
摸了摸他的脸,依然冷得可怕,我转身去拿电话准备拨120。
半拖半抱地将他挪到沙发上,“呀!”左手一阵刺痛,我低呼一声,抬起手来,却见左手食指被桌上的倒刺划出一道血痕。正低头吮着被刺伤的手指,我忽然感觉有人正冷冷的盯着我。下意识地抬头,那男子不知道什么竟然已经醒了。
“你醒了?”我有些惊喜地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却依然一片冰冷。
手微微僵住,刚刚一直没有注意,他的头发,竟是银色的!狭长的双目中竟是一片妖异的血红……
“你……是谁?”
那银发男子对我的问话置若罔闻,泛着血色的妖异双瞳却紧紧地盯着我刚刚被划破的食指。
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一道银光在一闪而过,我感觉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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