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巫马火野微笑,“我早就抛弃那无用的肉身了。”
“你?”
“真悲哀。”巫马火野看着我,忽然摇头轻叹,“做人类你很失败,做吸血鬼你一样失败,做女王你还是失败,不如让我吃了你,我会取代你,成为魔族最伟大的女王。”
她大笑。
“你不是除魔者吗!”
“除魔者?宗教裁判所都已经被你毁了,哪里还有除魔者?”
“你明明是人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历代宗教裁判所所长都传有一本手札,里面记载了远古魔物封印的所在之处……”
“你……”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没错,这些魔物都是我放出来的”,巫马火野看着我笑,“它们就在宗教裁判所的地底下,而我……与它们定下了主仆契约。”
当沧海也变成桑田的时候,原来……宗教裁判所建在了那些魔物的封印之上。
“你居然以身伺魔。”闻人白波澜不惊的眼里微微闪过一丝讶异。
“以身伺魔?”我侧头看他。
“她已经将肉身喂给那些魔物了,现在站在你眼前的这一个,只是一个怨灵。”闻人白淡淡解释。
“你的意思是……她……已经死了?”我回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巫马火野。
“死?我是涅磐的凤凰,我得到了永生!”巫马火野微笑。
巫马火野,天赋异禀的除魔者,十六岁接手宗教裁判所的所长之位,至今已两年,是宗教裁判所第二百六十五任所长,也是最年轻的一任。
这样的人……却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永生?这样的永生……有意义吗?”我看着他,忽然有些悲哀。
“所以,让我吃了你吧。”她看着我,面目扭曲,“吃了你,我就可以得到形体!”
“吃了你,我就可以取代你!”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迦斯才会死!他死了五年我却毫不知情,傻乎乎的守着一个躯壳!”
她一步一步走向我,带着肃杀。
“你知道吗?宗教裁判所的所长都是由长老指定,并且从小培养的,那样严酷的训练,我从五岁开始便要每天面对,我逃过无数次,每次被抓回来我都会被打得遍体鳞伤,只有迦斯,只有迦斯会帮我!只有迦斯对我好!”
“每次被打,他都会帮我上药,然后告诉我要忍耐,所以我一直忍耐,忍耐到长大……我以为我可以永远和迦斯在一起,可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迦斯被钉上了十字架!因为你迦斯死了!”
“他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他那么喜欢你,只要我吃了你,我就是你了!”
巫马火野一步一步逼近,面色癫狂。
“爱上魔,是一种罪。”我看着她,轻轻开口,“我不知道有多么羡慕你可以是人类……”
迦斯他认罪了……他向米迦勒献上了躯体,是为了帮助米迦勒来毁灭我……
那一回,宗教裁判所攻入魔界,我对迦斯说,如果结局是死,我宁愿杀死我的那个人……是迦斯。
如果是迦斯的话,我可以去死的。
如果结局必须无奈,那么我宁可在迦斯的怀中永远沉睡。
可是现在,连这个也成为了一种奢侈,迦斯早在五年前就已经逝去了,而我现在所能够做的,只有用我的生命,去实现他唯一的愿望,报答他曾经给予我的温暖。
“孩子们,享受你们的盛宴吧。”巫马火野微笑着拍了拍手,“记得留下那个女人的躯体给我。”
闻人白
“孩子们,享受你们的盛宴吧。”巫马火野微笑着拍了拍手,“记得留下那个女人的躯体给我。”
她的话音刚落,那些远古时代的魔物便蜂拥而上。
闻人白已经化为原形,挡在我的面前,他撕咬着,将那些魔物从我面前挡开,不一会儿,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白色的皮毛。
我上前抱住他,挥开那些因见了血更加疯狂的魔物。
“我看到了,它们的弱点在前额……”闻人白在我怀里喘息着渐渐幻化成人形,“用你的力量封印它们!”他伸手,摘下我食指上的银戒。
戒指被摘下的那一瞬间,黑暗的气息汹涌而来。
我咬牙,全身开始聚集起强烈的黑暗气息,撑住场面,令那些魔物一时不敢上前。
“你们这些低等的魔族……”我扬手,一道光束直击向怪物的前额,被击中的魔物立刻幻化为一尊张牙舞爪的石像,那石像甚至还保留着前一刻扑向我的狰狞神态。
我跃身而起,将它们逐个封印。
“小心身后!”闻人白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那声音竟然微微颤抖,带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我下意识地侧身避过,闻人白已经将我拉进怀中,一条火舌险险擦身而过,我回头看向闻人白,他苍白的脸上是一片肃杀,我从来没有在他那张犹如千年寒冰一般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
那条火舌所到之处均燃起雄雄的火焰,那些火焰带着诅咒的气息,在宗教裁判所的破败的大殿里雄雄燃烧起来。
我注意到巫马火野已经不在原地,大殿里只剩下化为石像的魔物及几只尚未来得及封印的魔物,那些魔物通通都遇火而散,我悚然一惊,下意识地拉着闻人白避开那些火,这些火不是普通的火。
闻人白的手微微颤抖着,他咬着牙,一惯冷冽的黑色双瞳竟然带着茫然。
“闻人白,闻人白,小白!你怎么了!”我拉着他的手,有些焦急。
“闻人白?呵呵,你想起什么了吗?”巫马火野的声音在虚空中蓦然响起,“手札中记载,当日白颜夕不顾身份自甘堕落,抛弃宗教裁判所所长之位执意和你一起堕落变作魔物,长老们所下的诅咒你可还记得?”
“你现在的样子,比魔物还要不如。”闻人白咬牙,失去一贯的冷静。
巫马火野不以为忤,笑道,“白颜夕堕落之日,便是受这烈焰焚体之苦,当日长老们诅咒白颜夕变成吸血鬼,让她永远也无法在阳光下出现,而你却只能在白天幻化为人形,让你们即使千年相守也不得一日相见……”
我想起那一日闻人白跟我说的话,心里微痛。
“事隔千年,旧地重游的感觉如何?”巫马火野的声音里带着疯狂的快意,“东方晓你想赎罪?你想完成迦斯最后的愿望?你想接受神的审判消去灭世之劫?呵呵呵……这火是地狱之火,这火会带着你们永堕地狱,你永远都是魔!你永远都是魔!……我诅咒你,诅咒你永堕地狱,受烈焰焚体之苦,不得一刻安宁!”
火势越来越大,巫马火野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我拉着闻人白试着想闯出去,却不得其法。
“没用的,这里因为诅咒而被封印了。”闻人白拉着我避开那些火舌。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要在这里被化为灰烬,然后永堕地狱吗?那时白颜夕是怎么逃出去的?”我反手拉住他,问。
“那时……”闻人白看着我,缓缓开口,“夕接受了诅咒,我才会安然无恙。”他的语速很慢很慢,仿佛每说一个字,都带着凌迟一样的痛楚。
我微微怔住,心里又开始绞痛,是白颜夕的心在痛吗?
空气里都是火的味道,火焰席卷了整个大殿,我感觉到了炽热的痛楚,我拉着闻人白的手,试途闯出去,“我不信!我不信逃不出去!”
我试着聚集力量,却发现自己连半点力气都使不上。
大火卷住了一切,我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被烧焦了,右手食指忽然微微一紧,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到闻人白将之前摘下的银戒重新套在了我的手上。
“你干什么?”我微惊。
闻人白不语,他看着我,一贯冷冽的双眸竟是逐渐变得温和起来。
可是那样的温和让我感到不安,他要干什么?
“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让你下地狱。”他看着我,忽然缓缓开口。
我怔怔地看着他,木头人一样被他拉进怀里。
他紧紧抱着我,任我怎么也挣脱不开来。
那样冰冷的怀抱,在这漫天的大火里,带着某种奇异的、冰凉的温暖,我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
“闻人白,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他不动,不语。
“闻人白!你是石头吗!快放开我。”
我感觉我的四周逐渐变得冰凉起来,那些冰凉的气息挡住了漫天的大火,我被隔绝在一个安全的空间里,丝毫感觉不到烈火焚身的痛楚。
我陡然间明白了眼前这个男子的意图,他是准备用自己的身体设下结界来保护我!
“闻人白!你疯了吗!我们一起想办法,我们可以出去的!闻人白你松手!”我尖叫起来,想推开他,可是他抱着我,紧紧的抱着我,如磐石一般,不动不移。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些垂在我眼前的银色长发慢慢在火中卷曲,燃烧……
“放开我!闻人白!你快放开我啊!”我哭了,“闻人白,求求你,放开我……放开我……”
“闻人白!你松手啊!我们能够出去的!我们一定能够出去的!我把身体还给白颜夕,你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你们可以永远相守,从此不惧威胁,可以天荒地老,闻人白……求求你,松手……”
我看着他白色的长袍变得焦黑,我看着他腰间的冷玉在地上摔碎,我尖叫着,语无伦次。
冰凉的手捂上我的眼睛,他在我的耳边轻声说,“别看了,睡一觉吧,醒过来一切就都过去了。”
我咬牙摇头,眼泪沾上他的手心,意识却渐渐迷离开来。
恍惚中,那个怀抱明明十分冰凉,却带着奇异的温暖;恍惚中,有人在我耳边喃喃轻语。
那个声音说,“你是我的后裔,是我将你转变为血族,如果不是我,你大不可必卷入这一场混乱……对不起……”
我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莉莉丝,我命运的轨迹一早就被安排好了,即使没有你,我也一样逃不出这场混乱。
他说,“我给你初拥,却将你遗弃,没有教导你怎么当一个血族……对不起……”
他说,“你说,米迦勒答应只取走你的灵体,还夕自由之身,我动摇了,为了私心将你带出萨麦尔的结界,才至你于危险之中……对不起……”
我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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