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脏的不能言表的地方。林席若苦恼的看一眼尹智厚，想他也帮不上多少忙，还得靠自己才是。
拖把抹布水桶都准备的很好，就等她开工了。现在的她多少有些懊恼自己答应那个女生，也就是话说的多了些，就这样被利用着，真是有不甘。
长长的叹气，这么脏也是在不好意思要尹智厚动手。她瞅到一张椅子从口袋里掏出餐巾纸擦着，又铺了两张在上面，要尹智厚坐。他站着没动，尴尬不已的她摸着头，说：“我也没想过这里会这么脏，没有能让你坐的地方，你可不可以将近一下？”
依旧是沉默。她撇着嘴角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算了，再磨蹭到天黑都搞不定这里。她也不想管他，卷起袖子走到水桶边打捞着抹布，拧干后还是先替他擦了下刚才的凳子，又将抹布放回水桶。
先要将那些脏乱的东西搬开，不需要的都得丢掉。
她蹲下起身，重复着捡东西的动作，将它们放在一个袋子里。
尹智厚从口袋里掏出纯白的手帕走到她旁边，她一分心箱子直接砸脚上去了，很不顾形象的叫唤出来，她拧着眉头看自己受伤的脚，却又不能责骂他的突然打扰。
等她安静下来时尹智厚将她的头发捧在手心，林席若紧张的身子后倾，对他突如其来的好意有些难以适从。他淡淡的看她一眼，这一眼，温柔又伤悲，林席若僵硬着身子僵硬着表情，再也没有躲避的行为。
而后，他美好的微笑着。将她的发纂在手心束成一团，用手帕扎起来。
他宽厚的手掌揉着她的头，微笑道：“头发总是碰到地上了。”
这样的抚摸，手心里依旧放满了温柔。她有些失神于许久不曾得见的温柔和没有悲伤的笑，抬手想碰被他扎好的发，意识到自己的手很脏，迅速又将手垂了下来。
尹智厚也卷起袖子帮着她一起搬，她盯着他一声的白衣，说：“会弄脏的。”
“你可以的我也可以。”
刚好，有人帮自己分担下这些活儿是好事。
“你的脚没事吗？要不要我看看？”他已俯身，林席若下意识的退开，按着以前上体育课时老师教给的方式踮起脚尖转动脚，说根本就没什么事。
他皱眉宣示着他的不信，她踢脚，说：“我没那么柔弱的。要快点整理这里。”
她开始像模像样的指挥他将凌乱放置的东西搬到别处，有些大的会一起搬。
将所有的东西都布置的井然有序后开始要做清洁，她捏着抹布的一角用力的甩着，站在窗子透过来阳光下灿烂的笑。扬手将刘海别到耳后，要尹智厚不许偷懒。一开心起来的她就有些放肆，贪玩的将脏水溅到尹智厚身上后平静的别开脸假装自己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压根就不记得这里只有他们俩，除了她就没人能怀疑。
追逐打闹，脏水弄的满身都是。地面有些水漫金山的趋势，她挡住尹智厚的攻势可怜的巴望着他放过她。尹智厚垂下手，她以为是逃过一劫了，尹智厚却突然将手按在满是灰尘的桌面上，再迅速的用手碰她的脸。顿时她成了花猫脸。他笑的直不起身子，直接靠着桌子。
“哼，欺负人！”林席若撅着嘴表示自己的不满，却趁机偷偷的也将手放在桌面上，打算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的手刚向尹智厚偷袭去，被他正抓住。他的笑渐渐淡下，认真的表情让林席若觉得别扭。忙抽出手抓起抹布闪到别处。又觉不妥，撑着方才的笑叮嘱他不许偷懒，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低垂着头，暗黄的发遮住半边脸。
忙活半天总算是搞定的差不多。林席若将抹布重重的丢到水桶里放松着身子，一手扶着水桶，说：“这水好脏啊。”
“人的心比这脏的多。”他戏谑的口气却掩不住他的悲观。
林席若只是看着他，半晌，长长的吐气，说：“无法看的通透的东西很多，再肮脏的心也有纯洁的一角，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以太过消极的态度看世界，世界灰暗，自己也不会开心，所以为什么不换一种角度呢？人本来就是自私的动物，可以不管别人。不伤害别人的同时不为难自己，可以过的很好的。”
“以前以为你是大大咧咧的女生，后来你陪我走路听我说话，我才知道原来真实部分的你是细腻的。为了保护自己我们都披上外衣，让最为真实的自己不被洞悉。”他顺着桌子的笔直坐到地上，疲惫的依靠，说：“活着真的很不容易。”
“就是因为不容易，所以才要坚强。”
抬眼认真的端详着她，想要从她坚韧的表情里看出更多的她。迷蒙的场景，他撇过头，轻轻的说：“我越来越不懂你……们……”
林席若也开始发现其实自己似乎不懂他们。低头时想到了具俊表，说喜欢她，她烦乱了很久。
半晌，她认真的抬头看尹智厚，说：“不用很懂，只要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就好了。”
他沉默着，握住的拳头收放在身后，问她：“你的心……在哪里？”
她低笑起来，说：“不能告诉你。是秘密。我自己知道就好。”
回忆里
“少爷。”
韩陌径直从凑上来的人身边过，一脸的怒气。
本一脸冷酷的韩夜的目光渐变柔和，身子挪到一边指着腾出的空处示意他坐下。韩陌没搭理他，手上的相片砸向茶几，吼道：“你又调查我，又是。到底想怎样？混蛋！”
“我只是关心你。”
瞟见桌上的杯子，他顺手拿起向他丢了过去。“收起你的关心，让我感到很恶心。”
冷森的目光扫向四周，所有人识趣的退下。
韩陌砸来的杯子他没躲，额头溅起血，无所谓的用手擦拭额头，淡淡的说：“不要逼我。”
“这话是我要说的吧。哥，你放过我吧。”
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起了身子走向他，韩陌一拳过来，他接住他的拳头，用力将他拽到怀里，微笑着说：“我要你学跆拳道是要你保护自己，可不是来反抗我。”
“你还小，要打败我你还需要些时候。”轻咬他的耳朵，他的笑意浓郁，说：“而且我早告诉过你，你摆脱不了我的。”
猛推他自己反倒跌到沙发上，“哥，你到底想怎样？”
他欺身将他压在身下，手沿着韩陌的轮廓滑行，“我的陌都长那么大了，长的越来越好看了。还懂得爱了。”
“和那女生住在一起了，要不要哥哥我帮忙？”
“你离她远点！”
“是啊，她要是知道你做的那些事，要是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应该会离你很远的。”韩夜托起他的腮帮微笑，说：“你以为你靠着父亲做的那些事我都不会知道吗？这样小瞧你哥哥，会吃亏的。”
韩夜压在他身上，身体有燥热。打落他的手，倔强的偏过头，韩陌说：“想怎样就直说，你做的还少吗？”
“想要怎样？”右手撑着沙发起身，韩夜坐好，说：“你一直都知道我想怎样的。”
双膝触地，他跪在韩夜面前，头深埋。
“哥，求你了，放过她。”
“这样才乖。”
温柔的抚摸他，韩陌咬着牙不反抗。
扶他起来，亲吻他的额头，韩夜始终微笑着，说：“陌，以后要乖乖听话。那个女生我不会为难的。”
痛恨蔓延在心里，他忍住一切，拼命的回忆她的笑，回忆她的关心。
“听说你为了替那女生安排工作买下整件铺子，甚至连工作人员的口供都串好了，倒是挺用心的。”
韩陌几乎肯定的说：“你在父亲身边安排人越来越隐蔽了。”
韩夜轻轻的笑，捧瑰宝那样捧起韩陌的脸，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然你以为我怎能拥有现在的一切，怎样让那么骄傲的你跪在我面前。”
指腹在韩陌脸上摩挲，韩夜微笑，说：“还有，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知道我会难过的。我难过的话，可能会做一些伤害你身边人的事的。”
越来越发觉他比魔鬼更可怕，韩陌侧着脸不想见到魔鬼般的他顶着天使般的面孔。“我要回学校去了。”
“要等着和她一起吃饭对吧？”微笑着的脸闪现一丝冷意，韩夜说：“我的弟弟真的长大了，竟会为了一个女人向那么厌恶的我下跪。也许我需要去拜访一下她。”
韩陌吼了出来：“不可以。你说过要是有一天我向你下跪，那么我提出的任何条件你都会答应的，你怎么可以反悔？”
依旧是一眼望去美好的让人却步的微笑，韩夜抚着他的头，说：“我并没有要反悔。不过是想见见本人，你不需要反应这么激烈。”
手按在他的肩上，他笑的深邃，说：“放心，我自己是不会动她的。”
一下就听出他的深意，韩陌几乎无力。这样的放下尊严却被他耍弄，可是若是太强硬，反而会让韩夜做出曾经那样可怕的事来。要保护好她，是他唯一的念头。
踮起脚，吻上韩夜的唇。心里默数着“一、二、三”，疲乏的垂着修长的睫毛，说：“这样可以让你保证她的安全了吗？”
“当然可以。”韩夜微笑着抚摸被他吻过的唇，说：“这样一来我对她越来越有兴趣了。能让这么骄傲的你如此放下尊严求我，真是了不起。”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过你，我就会做到的。”
狠狠的擦着唇，胃里泛着恶心。韩陌苍白的脸映在车窗上，念及林席若的安全，惨淡的笑开，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回忆里他苍白如洗……
五岁那年母亲再嫁，拖着瘦小的他。在此之前与即将生活的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的了解。母亲因了他的年幼而以为无所谓，三岁的孩子，韩陌回想着也是，还很小而已，偏偏想了很多。
从有记忆开始，就被一起玩乐的孩子骂成是野孩子。他每次倔强的说他不是，便被拳打脚踢。回家后给母亲看，希望能像其他孩子的母亲那样拖着自己去找别家的家长理论，母亲却只是抱着他哭，替他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