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席若手一滑,刚端上手的咖啡杯立即轰轰烈烈的亲吻桌面,好在也只是发出不痛不痒的声音,不然光这杯子她都要痛哭一场了。
这声音自然的“勾引”了众人的目光,有的不满,有的不屑,她尴尬的看了一眼尹智厚,抱歉道:“是我让你难堪了。”
一身的工作服也不是白穿的,她调整好心态起身开始收拾,不多说高青赶来接她的手,并要她陪着坐,说是领班的意思。
果然有钱有权就是好。用脚趾头她也能知道是尹智厚的身份地位起作用了。她没多说,默默的低头接受着。
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旁人的目光还在,尹智厚却未有半分不安。他总是太过平静,叫人从心底里想要疼惜,却无处给予安慰。
冷场了半天,林席若以为这样的处境极为尴尬,但对方却不以为然。某男说的太对了,和他一起会有内伤。
蓝山冷的差不多了吧。指尖碰杯,点点微凉不和这夏日的光景,却知是冷气的原因。这样与人对坐而沉默不语让她极为别扭,偏又不好说。
指腹沿着杯壁滑行,她思索着应该随便扯个话题,可是和他,终究像是无话可说的模样。透过故事了解他,但是要怎样说。
欲言又止的她尹智厚看在眼里。轻推开白瓷杯,他说:“你好些天没在这时候上班了,又找到了其他的工作吗?”
“是的。”总算是知道说话了,林席若松气。却在转念之间猛然发现他的那句话分明就彰显着一直以来她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她稍稍偏头,满脸怀疑的看他。
正撞上她的目光,尹智厚轻柔的视线落至她的唇边,发现她的唇竟是无比的好看。收起目光,他怅然的撇下透明窗外,脸庞隐现着他独特的忧伤,让人忍不住的想要爱,却不敢爱的忧伤。
他似乎是轻叹了一口气,又似乎没有,安详的不似人间模样,说:“你应该是不记得我了的吧?”
任谁看了他如今的模样都会不忍。林席若摆手,说:“不是,我记得,你和苏易正一起过的,我们见过一次。你来这里时我就认出来了,不过是以为你不记得我了不好意思搭讪。”
“是吗?”
她看见他细微的扯动嘴角,如果可以算是笑的话,就是了。他的反问听来像是不信她的言辞,她补充道:“这样的你谁也忘记不了的。”说罢又觉不妥当,很有发花痴的嫌疑,但见尹智厚的笑转深了些,似对她这样的措辞极为满意,她这才舒坦了刚悬着的心。
天知道为什么见他落寞她就要难过。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实在是太花痴了。
说来,她看苏易正也是挺顺眼的。陶艺家,明媚灿烂,与尹智厚完全不同。但每个人都是独特的,无人可比。
这么随便一想,她脑袋里就蹦出了那个恶劣的孩子具俊表。温柔点又不会死,犯得着装冷漠吗。这孩子太不坦白了,难怪和金丝草在一起时要受那么多苦。
想到他日后的悲惨生活,她很不厚道的窃喜着。欠管教的家伙就是该有个人制着。
可是日后,眼前的男子亦是会喜欢金丝草的。她疼惜的看他,还有同情。本来就是太过忧伤的男子,又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这样想是不是有点蠢。不是说真正的爱是看着对方幸福也幸福吗,那么我又有什么理由否认他同情他?
但貌似这些都不关我的事吧?没错,是这样的。
想明白事不关己后她立刻很爽的抓起杯子往嘴里倒,奈何杯里已空无他物。窘迫的笑,她侧脸向窗子那边吐舌头,暗自笑自己的丢脸。好在也没人看见,她这么安慰着自己。但其实透过这锃亮的玻璃,尹智厚什么都看到了。
傻愣愣的陪坐了好久,这期间林席若的脑袋转了好几个轮回。在有家可归的日子里,她每天晚上蹲点到十二点,然后拨了那个传说中的冥界电话,事实慢慢的告诉她,这个号码确实已经成为传说了。无论她哭丧着脸捏着电话筒青筋暴露,那边依旧是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甜美嗓音,说着“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的鬼话。
突然想起晚上还有工作,她飞快的看手表,指针指在极为妥当的位置。几乎要跳起来的她克制好自己的情绪,告知自己还有工作,顾不上尹智厚的回答她就飞奔着去换衣服。
具俊表的惩罚
神话学院的高楼依旧伟岸。微风过处,缕缕清香仿佛是真的从地面而来。用全部的胸腔呼吸,心里也像是转了花香那般。
不知是不是心里堵得慌,具俊表总觉得日子愈是看来无奈。一拳打在墙上,那么多天一直烦他的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敢这样的说他,肯定是不想活了。
宋宇彬坏笑着,勾上苏易正的肩膀,主要目的是用他的身躯挡着自己不受迫害,做好准备后他才开始玩笑道:“俊表你这样子看起来有点像找不到自己女人那样,别让我们误以为你爱上她了。”
“爱上她?”具俊表瞪他一眼,愤恨道:“我是爱死她了,爱她死。那个嚣张的不可一世的臭女人要是被我撞上,立刻就一群秃鹰来吞噬她的尸体。”
宋宇彬接过他的话,调侃道:“俊表你要辣手摧花吗?不好吧。那女人看起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苏易正撇开宋宇彬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颇为无奈的扫了他们俩一眼,一个愤怒,一个看好戏,而向来平静的尹智厚依旧是一脸平静。
毕竟林席若是苏易正带来的,虽然谈不上感情,但怎么着也是个女生,他有些不忍。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们F4向来都是男女通吃的,自己在这不忍个什么劲儿,又不是没欺负过人。
林席若打了个喷嚏,她虽不迷信,却也乐于用这没营养的东西和金如是苏衣她们胡扯。她摸了下笔头,乐呵呵的笑着说:“肯定是有人在骂我了,我只打了一个喷嚏。”
苏衣叉腰仰头,说:“席若是个笨蛋,席若是个笨蛋……”说完后她捏住林席若的小脸转动着玻璃球,得意的宣布结果:“我在骂席若,席若却没打喷嚏。席若果真是笨蛋咧。”
败的很无奈。这孩子可爱的要命,除了不配合她外,还变着法子扯她后退。
卡车停在门外,新到的碟片,三人各自散开,本着自己身强力壮的想法,林席若选择了和严松一起帮助搬运箱子,让她们俩做些轻松的活。
她自己其实也不大,在家时亦是受宠的公主,现在至此,有如此别样的生活,她却没有过多的怨言。成长是部分的疼痛,只是命运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将她的提前。她能泰然处之,且持着不自怨自艾的态度笑对所有。
长大有时也不过是瞬间。只是有时亦太过残忍。
具俊表还不懂,才这样恣意的放纵。言爱恨,话别离,他都还不能够。对于具俊表说过的那些孩子气的言辞,尹智厚已习惯,他另外习惯的,就是陪他玩耍,那样就像是自己亦是处在韶华中难以自拔。他去拉小提琴后不久,具俊表接到私家侦探的电话。
还是按着自己的喜好对工作的时间进行安排,林席若已无需为了露宿街头什么的担忧,所以所需的钱只要满足日常开销便可。彼时的她虽对未完成学业有极大的遗憾,但她知道已不单单是钱的问题了。档案或是什么的,都牵绊着她。
昨天夜里她固执的再次拨了冥界的电话,一样的没通。在放下电话的瞬间她完全入了黑暗里,却能清晰的辨别前方的是守夜者。
她还只是个孩子,即使再坚强,也有委屈到软弱的时候,由其这一切太过古怪,她像是完全被抛弃那样。自然的不甘,自然的倔强。
大团黑暗将自己包围,并无恐慌或是担忧,她觉得温暖,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温暖自己,如父亲那般。
守夜者说,他来只是想告诉她以后不要再拨通往冥界的电话了,还有就是,她所在的即使是2008年的地球,她也不能回到父母身旁。时空的错乱会带来不可知的混乱。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知道这事自己得妥协。他的严肃在黑暗里满溢开来,继而变得温暖。
因为是一早就和老板娘说好的,所以即使是上了新货会有些忙碌,她还是得去咖啡厅。她在临走之前将所有自己能及的事情完成,这才放心的离开。
在她刚换了工作服出来时,那三人已浩浩汤汤的到来。林席若皱了下眉,随即淡然撇开视线准备去点单。
始料不及的是她看清所有的客人都已离开。领班的脸色极差的看着她,林席若只得单纯无害的迎着她的目光。领班不开口,自己无需担待。她自认从来都不是高尚的人。
“你过去照顾,其实我也无奈。记得小心。”本以为领班的脸上难看是因为她惹祸了,没想到竟是为难。她露出轻松的笑示意自己无碍,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能被善待,即使是一丝一毫的担忧,她都充满感激。
是福不是祸。林席若硬着头皮拿了菜单过去。现在悔恨的当然就是自己干嘛没事非挑着今天来。
服务还是得有服务的态度的,她低着头等具俊表的吩咐,顺便用余光看众人的反应。没发觉到尹智厚的身影时她有些庆幸,怎么说几天前两人也算是和气的坐在一个桌面上,现在兵戎相见,她会不习惯。其实,她不习惯将自己不好的一面暴露给他看。
林席若倒也没打算兵戎相见血溅三尺。具俊表除了会对金丝草温柔外,对其他女生都是冷漠的,所以她知道得罪不得。那时的倔强冲动算一种解释,另外就是实在没想过还会碰上。虽说是花样男子的世界,但自己的小日子又碍不着花样男子什么事。
宋宇彬斜视着她,苏易正则盯着这一脸看好戏的小子没什么好脸色。总算是相识一场,算来还是自己把她推到火坑了,苏易正难得的同情心泛滥倒是减了些林席若的紧张。
那个看好戏的家伙,她想画个圈圈诅咒他。明明自己就是隐形的老大,偏跟个小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