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是自己做的。
食堂里碰到F3,苏易正坐到林席若旁边,宋宇彬则挨着具俊表坐下。只有四个座位的餐桌顿时将他们推入窘迫里。
尹智厚淡淡的说:“我还有事,你们吃好吧。”
“那个……”林席若拉住他,他回头撇向她的目光冰冷,她尴尬的收回手摸了下头,说:“要不……你坐下……我已经吃好了的……”
“俊表,这是席若做给你的爱心便当吗?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要席若的爱心便当。”宋宇彬作罢的将垂涎的目光收回,转而向林席若那边,说:“要是俊表不会吃醋的话……”
在她旁边的尹智厚听出他弦外的提醒。又是如此。他的感情不多,被抽空那般的难受。
最终还是他一个离去。谁也不挽留,像是在告诉他谁也不在乎。
饭还是得吃的,林席若吃完便当后还得洗两个人的碗。苏易正起哄的很带劲。
她终究不是自以为是的将尹智厚带给她的不妥当想成是自己的原因。什么伤痛都需要时间,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生这样离开,肯定要痛很久。
也许无论时间怎样的行走,到最后能剩在自己世界里的只有自己。那些曾以为的美好都只能停留在回忆的喧哗里,迟迟的赖在生命里,诱惑着最后的呼吸。
从不勉强自己,亦不勉强他人。这样的自己,倒是可笑又可怜。
身边的人有太多,心却孤泣。夏日繁盛到一定的程度后开始萎蔫,而自己的生命,灿烂到一定的程度开始暗淡。此时的尹智厚,有被世界遗弃的苦楚。想要找人说话,却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言语。
被风卷起的绿叶落在肩头,修长的手指摘下,查看着叶脉的走向,都伸展向空虚里。
向身后望了望,有很多行走的人,也有回头看自己皮囊的人,还有与自己擦肩而过将要消失在茫茫里的人。多到他看不到未来,看不到美好。只是想着,这世界明明就有那么多的人,为什么能与自己一起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以前的她……会追上自己给予安慰吧……
想到这,尹智厚勾勒出苦涩的笑容,散不开惆怅。
提不起兴趣去课堂,拿着小提琴到小树林,开始一遍一遍的演奏那首《断了的弦》。为自己无法重新接上的过去哀悼。
当看到林席若站在许多次出现的位置时,尹智厚以为是幻觉。闭上眼,拉琴弓的手更剧烈,再睁眼,她还在那里,以疼惜而怜悯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看到她的嘴在动,嘴型与他学习这首歌时相近。
因记牢了他的那句“不要招惹我”,林席若只是在边上看着,她是对节奏很敏感的人,有伴奏的话自然压抑不住内心的欢喜开始小声的唱了起来。
手机铃声响起,她忙捂住手机怕打扰到尹智厚,一边悄悄的撤退。手机铃声是具俊表强行要她改的,属他专有。他的铃声与她同样,说是属她专有。换铃声这种小事没什么好纠结,又觉得他做那样的要求时霸道又可爱,就由着他去了。
“在哪里?”
她回头瞟了一眼远了的尹智厚,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学校里。”
“这么不坦白,肯定是和哪个男生在一起!”
林席若换了一只手接电话,说:“没错,要真说起来我身边现在确实男人无数,谁叫神话学院的雄性动物那么泛滥,随便站哪个地儿都有一堆男生,随手一扯就是一板车,还一个比一个帅。”
“但没有比我更帅的对不对?”
“可以说不对吗?”
“要不你试试?”具俊表不怀好意的笑着,说:“我现在就很想念你嘴唇上的味道。”
苦恼的笑起来,“好吧,没有人比你更帅。”
“到篮球场来,我已经好了。”
收好手机往篮球场的方向走,忽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砸中,林席若摸着脑袋回头看到三个女生环抱双臂颐指气使的冷盯着她。因并不认识她们,以为只是砸错目标,毕竟四周还有其他的人。
一双手搭在肩上,她侧脸发现是宋宇彬,再回身时那三个女生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好看的嘴角戏虐般的轻轻上扬,“怕我找你打羽毛球才故意在体育课的时候到处溜达吗?”
抖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给他看,以示自己的伤重情况,因了那次已在心里留下阴影以至于见到他都会手发抖。她毫不遮掩的回他:“当然,我又不是九命猫妖,再生能力和恢复力又都不强。要是再多碰上你几次,肯定得有气无力的爬回地狱重新轮回一遭。”
被她的话逗乐的宋宇彬笑着打落她装模作样发抖的小手,拖着她要往羽毛球场去好好的再戏弄她一番。犹记得那次把她耍的从场的这边跑到那边,又是跳起来拍球又是被逼着接低球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把她收拾的跟小猫那样服帖的他心里好不得意。
果然有钱人家的小孩就是太无聊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林席若苦哈哈的向他求饶,宋宇彬笑意越深不愿轻放过她,怂恿道:“可以像拍俊表那样拍球,很好玩的。”
“我看你是觉得我被你逗的踩烂每一片土地很好玩吧。”她抵死反抗他拎着自己的手,说:“放过我啦,俊表还在篮球场等我,别你没把我整死他把我给掐死了。”
“这样啊……”宋宇彬的手一松,直见着林席若身体失了外力而是去平衡的后退跌倒。他将左手插入口袋戏谑的看跌坐在地的她,既没有丝毫歉意也没有一点要扶她起来的意思。
“你……”爬起来的林席若口气稍有恶劣的吐出那个字,又迅速换了口气,平和的说:“我去了。”要知道这可是F4的隐形老大,她哪有拔老虎毛的能力。
看她委屈宋宇彬也毫无悔意,“不送咯!”
果然是没有被善待的命,林席若一路跑向篮球场,怕具俊表等的会不耐烦。
“人家的女朋友都在旁边端茶倒水递毛巾的,还豁出命的呐喊加油……”
很坦白的抱怨直冲林席若的脑门。她掏出餐巾纸递给具俊表要他擦了脸上的水,说:“跟你交往的话我就是有钱人家的少奶奶的命,又不是给你做老妈子。端茶倒水递毛巾的事你叫你们家的女仆来就好,呐喊加油的事你看那一群女生不都在为你做了吗?同学,该知足了。”
“可是……”具俊表出奇不意的抱住她,刚洗过的脸水未干,埋头在她发间,轻柔的说道:“只有你做的才会让我觉得幸福。”
手忙脚乱的要推开他,又想起现在俩人是情侣,这么做倒也是无可厚非的,这才止住了动作。可是身体却别扭,手也不知该放在哪里才妥当。
似乎这样持续了很久,至少她觉得久到自己浑身肌肉都僵硬。被拥抱的感觉,很温暖。他的身体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冷。
四下里扫去都是扎眼的注视,纵容他也到了限度,干咳过后说:“那个……放手好不好?”
“不好!”
可是他松开了手。甜蜜的笑着抚上她的唇,见势不对,林席若忙捂住嘴巴。他蹙眉似有不悦,撇着嘴角将手覆上她的手,牵着她向前走,说:“你不许离开我,永远,知道吗?我也永远不会放开牵你的手。”
“我尽力。”但你的永远不是你说了算的。未来里,你的未来能有多少真正由你?所以我不会执迷,亦不会让你执迷。
具俊表停下脚步时手握她更紧,“我不要你尽力,我要你一定。”
“永远有多远谁知道?我们能走都远谁知道?没有一定,这世界除了死亡,没有绝对。懂吗?什么都得给自己留余地。”
愁云惨淡的精致脸庞折射出他的受伤,怕她的答案,却还是怯声问她:“所以你不会像我那样用尽全部的力气爱你那样爱我对吗?”
“对。”她直直的看着他,淡定的告诫道:“所以你不要用尽全部的力气爱我,包括任何人。用了全部的力气,会累,会死。”
“你的坦白很残忍。”他的笑瑟瑟在繁茂的夏季里,在风与风的罅隙里颤抖,用另外的手碰她坚韧的面庞,轻声说:“我不喜欢你的残忍,可是我喜欢你的坦白。”
但是在漫长的以后里,我会让你的坦白不再残忍。
这样的渐渐,他开始了解最初所见的她不过是部分的真实。她柔软又坚韧,她有情又无情。所做之事,最终也是要好好的保护自己。
那么,她的内心里一定有很大的恐慌,需要被抚平。
其实有调查过她的背景,连档案都没有的人,过去一片空白。没有亲人没有居住地,只有她一个人。是在不久前得到详细的关于她的资料,空缺太多。那时才发觉并不了解她。但开始喜欢起她的独立,她的豁达,她的倔强,还有她的委屈,她的隐忍。被自己侮辱还是拼命容忍。
抬起她的手轻轻的吻下,林席若惊异于说了这样的话他的反应却没有动怒没有厌恶。
他笑的坚定,说:“席若,以后由我保护你。”
她也笑,风轻云淡,说:“你是不是又吃错药了?或者脑袋坏掉了?”
“我也怀疑我需要去看医生,就林医生吧,虽然听说是个庸医,还听说收费很贵。但好像全世界就只有这么个医生能治好我的病。”
原来他除了会说刻薄的话,也懂得这样的油嘴滑舌。林席若想着。
迷蒙
放学后去图书馆借了些专门指导作文的书,前些天老师把她叫出去说她的作文写的很烂,有些甚至不知所谓。她也想知所谓,只是毕竟是写中文的,能用韩文写出优美的文章也实在为难。但这方面的薄弱还是得补上去的。
本来韩陌建议她辞去在音像店的兼职的,比其周末的兼职,那些钱根本不算什么,想她利用那些时间和具俊表一起。她考虑过后并没有接受,面包和爱情相比,先得填饱肚子才是,而且出去的话肯定要花钱,这赚钱与花钱的差距虽不至于导致生活再次窘迫,但她还想存着些钱以备不时之需。
音像店的兼职本是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