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偶尔到附近村子里讨些残羹冷饭填饱肚皮,无事便捕鸟打猎,竟练得一手百发百中的神弩绝技。
来猎是打不成了,最令他伤心的是跟随他五六年的裤子上又多了两个洞,风嗖嗖的吹进来,半个臀部露在外面确实不雅,他急中生智,将上衣的破布撕下来一条缠在破损处,扭了扭腰,效果居然不错。
五脏庙内又隆隆做响,他只好摘了几个野果胡乱的吃了下去,饥饿感稍减,顺着小路向山外走去。
天空蓝得令人心醉,白云悠悠飘过,更象一朵朵巨大的棉花糖,他想起小时候父母牵着自己的小手,去买棉花糖,至今他仍认为那是天地间最好的美味。如今父母早已故去,只留下自己孤零零的四处流浪,不禁心头一阵酸楚。
清风徐过,赤水河面泛起轻轻的涟漪,“啪”的一声一条银白色的鱼儿跳跃而出,瞬间又落入河内,只留下一圈圈的圆晕向四周扩散开来。他眼前一亮,好象闻到了烤鱼浓郁的香气,伤感早被抛到九宵云外。
他忙不迭的将缝衣针煨成钩状,又折下一根长长的柳枝,绑上丝线,一根简易的鱼杆便做成了。又翻了大片草皮,总算捉到一条肥大的蚯蚓。
他静静的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将鱼钩甩入水中,他仿佛看到一条条鱼儿正在争先恐后的向他游来,然后变成一条条香喷喷的烤鱼。半个时辰过去了,这些可恶的鱼儿好象在捉弄他似的,一群群的在他的鱼钩旁边吐泡,竟没有一条肯吃他的肥蚯蚓。
青草的香味阵阵飘来,虫声朗朗,蓝天白云的倒影随波荡漾,这绝对是难得的美景,但对于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来说什么也不如一顿饱餐来得更实在。他已没有耐心和这些狡猾的鱼儿斗下去。
忽然一阵强烈的烦恶感涌上心头,似乎有千百只小虫在一口一口的啃食着他的五脏,更有的顺着他的脖颈爬入头脑之中,顿时头痛欲裂,他如重伤的野兽一般嘶叫着在地面上翻滚,好象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却一句也听不清,他双目如血般赤红。
不知为何这种感觉最近发生得越来越频繁,他忍无可忍,一个跟头跳入赤水河中。淡红色的河水将他淹没,一股清凉传遍他的四肢百骇,他的心渐渐平和下来。
他缓缓的将头探出水面,大口呼吸着略带水腥味的空气。
不远处的蒿草轻微抖动,一只小兽从中探出头来,见没有动静便迈动双腿,快速的向前跑去。它身体细长,一对小眼睛机警的向周围探视着。小乞丐认识这是一只黄鼠狼,在他居住的破道观里便经常能够看到,它们以老鼠为食,自从它们出现以后就再也听不到讨厌的吱吱声,觉也睡得塌实了许多。令他称奇的是这只黄鼠狼竟然全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与其叫它黄鼠狼还不如叫它白鼠狼更为贴切,更奇的是它不象其它同类那样爬行,而是人立而走!
齐剑峰童心大做,悄悄的爬上岸来,也顾不得弄干衣服,偷偷的跟在白鼠狼身后。它沿着赤水河向前跑出四五里路后,来到一大片麦地前,当下时节麦子刚刚抽穗,碧油油的麦地直达远方的山脚下。它努力伸长身体向四周窥探一翻,便径直钻入麦田之中。
齐剑峰好生失望,这下很难再找到它了。他又不甘心,伏下身子顺着垄间向里望去,又赶忙将头缩了回来。原来白鼠狼正站在不远处,将双爪交叉在胸前,如祷告状,半晌,极利落的掰下一片既长又绿的麦叶,并将它牢牢的围在腰间。他曾听说过这种小兽最善修行之道,又能迷得人如颠似狂。但此举却是为何?他着实摸不着头脑。
白鼠狼从麦田出来,又向北跑去,半个时辰后,一座高大的门楼出现在面前,上写“花家庄”三个大字,原来花家人为了防止盗贼劫掠,在庄子周围筑起围墙,并安排庄丁轮流巡逻,戒备森严。
城门口四名庄丁警惕的注视着过往的行人,其实庄中人交往频繁,彼此熟悉,他们监察的是陌生人。花弄影回庄后将遭遇向花重诉说一遍,花重见她毫发无损,心感庆幸,也不免埋怨她几句,并加派人手,增强戒备。
白鼠狼穿过门楼,大摇大摆的向庄中走去,令人称奇的是光天化日之下,一只白鼠狼招摇过市,街上人来人往,却无一人感到惊奇。齐剑峰摸了摸脑门,并未发烧,心道:“难道是中了邪不成?”
他偶而也来此乞讨,庄丁并未难为他,放他进庄。
白鼠狼似乎对这里的路径十分熟悉,走街过巷,来到庄中央的一座大宅前,稍做停留便从门侧的狗洞钻了进去,只听得院内陡然响起几声狗叫,便再无声息。
朱红色的宅门足有一丈多高,紧紧关闭着,右侧角门敞开,旁边的坐椅上,两名家丁正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齐剑峰知道这里便是庄主花重的府邸,白鼠狼到这里来又是所为何事?
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舒服极了,老三微闭二目,蓦然觉得脸上一热,睁开眼睛,用手一摸,却不知是哪只不长眼的鸟将屎拉在他的脸上,他站去来骂道:“他娘的连你也欺负我!。”
可是早已鸟飞渺渺,不知是谁干的了。忽然看见一个小乞儿站在门口望着院子发呆。便大声喊道:“喂,小乞丐,看什么?该不是想偷东西吧。”
齐剑峰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刚才看到一只肥犬紧紧的追着一只老鼠跑到院子里去了。”
老三叫道:“哪里来的肥犬,小子,快滚开,否则老子不客气了。”
旁边的老刘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说道:“老三,这个小花子在骂你是看门狗。”
老三这才明白过来,挥起拳头向小乞丐冲来,齐剑峰撒腿就跑,老三紧追不舍,边跑边骂道:“小兔崽子,看你往哪跑!”无耐身体过于肥硕,刚跑不远,上气不接下气的扶着墙一阵狂喘,再想追时小花子早已失去踪影,他恨恨的骂道:“小子,算你跑得快,让我抓住你非拿你去喂狗不可。”说罢,又回到门口去继续晒太阳。?
第三章 赏善使者
为首一人身体瘦削,面色焦黄,与众不同的是他穿的是一袭白袍。山路文学顿时异香扑鼻,花瓣纷纷落下。人们高声称颂道:“恭祝灵佑法师万寿无疆。”
行人来到花府门口,一黄衣人对老三说道:“渡世教赏善使者前来拜会,还不进去通报,让主人速速前来迎接!”老三忙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进去。
花重整顿衣裳,接了出来,跪在使者面前,说道:“花重不知圣使驾临,有失远迎,还望赎罪。”赏善使者微微点了点头,态度竟是倨傲之极,便昂首向院内走去。老刘将他引入客厅,并将从人也安顿下来。
使者大喇喇的坐在客厅中央的太师椅上,花重只得站在一旁伺候,使者喝了一杯香茶,然后说道:“花重你可知道我此趟前来所为何事?”
花重恭敬的回道:“恕在下愚笨,确实不知。”
使者道:“本教教主灵佑法师夜观天相,见此处黑雾弥漫,恶气冲天,掐指一算,方知邪魔黄离的凶器乌冥刀就在你庄中,为了防止邪物继续为祸人间,便派本使前来索取。”
花重愣了一下说道:“什么乌冥刀?花家世代以押镖为生,犯法的事从来不做,更未曾听说过乌冥刀之事。”
赏善使者不紧不慢的说说道:“千年前神帝在铲除邪魔黄离之时将乌冥刀击飞,从此后此刀便下落不明,魔教余孽也在不断的搜寻此刀,妄图风云再起,你还是将它交出来由法师保管,否则难免惹祸上身。”
花重忙上前两步,跪下来说道:“还请法师明鉴,花重定将搜遍全庄,如果然发现此刀必亲自送到法师驾前。”
花弄影见父亲对此人卑躬屈膝,心中愤怒不已,便要上前理论,花重对她使了个眼色,她只得站在原地怒目而视。
赏善使者站起身来,点头说道:“但愿如此,如果你执迷不悟惹的罚恶使者前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花重对仆人摆了摆手,仆人转身出去,片刻便取来一盘黄金,花重说道:“使者一路辛苦,些许盘缠请您收下,以便路上买些酒吃。”
使者将黄金收入怀中,说道:“好吧。”
花重又道:“法师面前还望美言几句。”
使者说道:“你也要好自为之。”
花重直将他们送到庄外,方才返回。
花弄影问道:“他们是什么人,值得父亲如此礼遇?”
花重道:“影儿有所不知,近百年来,渡世教发展极快,信仰者极多,甚至超过佛教和道教成为当今第一大教,教主自称灵佑法师,更深得天子宠信被尊为国师。”
花弄影道:“我们这里天高皇帝远又怕他何来?”
花重道:“影儿不可胡说,渡世教耳目众多,势力庞大,我们着实得罪不起。”
花弄影点点头,又说道:“乌冥刀,到底是件什么宝贝值得他们不远千里来此搜寻?”
花 重道:“据说它本是天下第一邪魔黄离所用神器,威力强大,渡世教不过也是巧立名目,想占为己有而已。”
花弄影刚想说什么忽然粉脸变得铁青,双目无光,嘴角上翘,露出一副诡异之极的笑容。
花重大吃一惊;关切的问道:“影儿,哪里不舒服吗?”
花弄影一言不发,死死的 盯着花重。花重伸手去扶她的肩膀,她陡然后退几步,声粗如牛的说道:“花重老儿,乌冥刀藏在哪里,快快招来,不然的话我让这个小妮子立刻断气!”
花重愣在那里,懵了,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从未遇到如此怪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花弄影嘿嘿冷笑,一头向柱子上撞去,花重身形极快,飞身过去,牢牢将她抱住。花弄影又张口想吞舌自尽。情急之下花重将手指塞入她的口中,顿时剧痛钻心,他“啊”的一声大叫。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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