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铁门,门上还安着道大铁锁。富人就是惜命。可是这么惜命,最后还是被人逮了去,现在生死未卜。报应,鲁新突然头脑里闪过这个词。
鲁新走着走着,突然看见浓雾中,出现了一个半人半鬼的家伙。那位的轮廓在黑暗的浓雾中显得异常高大威猛。随着他的走近,他头上散开的头发幻化成为无数条蛇,在头顶盘旋。而那身体在渐渐变得膨胀,就像是有一股力量从身体中要挣脱出来。走得很近很近的时候,鲁新看清楚那个人的脸。那个人脸上有道清晰的刀疤。
是刀疤男,鲁新心里头一块石头落了地。刀疤男的儿子前几天死了,被这鬼村,或者说,被这村子里的鬼天气夺走了小命。这几天刀疤男就像疯了一样,在村子里幽灵般的逛荡着,不知道他要干嘛,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也许,他看见了昨晚的那场凶案?鲁新琢磨了一下,确实应该问问他。哪怕他看到了什么可疑的人经过这村子,这也多少也是条线索。
鲁新拦住了刀疤男,问他昨晚上在村子里晃荡来着吗?
“嗯。”
“那你看见什么古怪的人了吗?”
“我看见有一个人……”
“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了吗?”
“他拿着一束火炬,火光映衬着他的脸。把村子点燃了。”
“什么火炬?什么村子?”
“每个人都拿着一把火炬,整个村子都被点燃了。”
鲁新发了一会儿呆,琢磨自己有够傻的,竟然这么认真地去问村子里的傻子这种问题。刀疤男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脑门肛门都热得烫手。村子里的赤脚医生也找不出个办法。最后刀疤男的爸妈按照土方,采取极端的方法来给孩子治病。他们家酿酒的,干脆就把刀疤男泡在地窖里的酒缸里降温。还甭说,这方法果真见效了。刀疤男在酒缸里泄了把童子尿之后,大火就去了。不过,自打从酒缸里捞出来,这哥们似乎就再也没有清醒过。无论喝没喝,都处于半醉的状态下,问他什么话,都是答半句。问他,吃饭了么?他说,没柴了。问他,和媳妇昨晚打架怎么那么大动静?他说,该买新碗了。总之,他似乎和你想的东西总是差半拍,或者又是说,提前了半拍,跳到了你的下一个问题上。
不过鲁新对刀疤男的神经兮兮的答话,有点不安的忧虑。因为他又听到了“火把”这个词,跟老村长口里说出来的一致。一个人的疯言疯语不够可怕,一堆疯子都说了一样的预言,这就未免有点让人担忧了。
“你在人群中,看到我了吗?”鲁新问这个问题,舌头有点拧巴。
“你的裤子下面,破了个洞。”
“什么意思?”
刀疤男摇了摇头,闷不吭声的继续往前走去。
“这他妈什么意思?”鲁新站在原地,看着刀疤男的背影。他感觉一股冷风吹过,这阵冷风直接从胸口吹进了上衣里,又在肚子处徘徊了下,钻进肚脐眼里,然后从裤裆处找到了一个洞,一口气都狂奔了出去。“疯子。”鲁新小声地咒骂了一下。“为什么我身边都是疯子,不是疯子就是傻子?”鲁新真的感到很郁闷,这个村子,就没几个正常人。以至他自己这么正常,他都觉得自己有点另类了。
还有就是这苏翔,这家伙也是个疯子。鲁新已经走到了苏翔的车旁,车既然藏在这阴影里,说明苏翔不想被人发现他来了这。而他打不通电话也一点不稀奇了。因为那幢别墅信号不好,在门口还能有一格信号,只要一走进去,估计就连一格信号都没有了。苏翔现在一定是被堵在了那套别墅里出不来了。他竟然胆大到闯入私宅去做调查,他肯定是想破案想疯了。鲁新琢磨,苏翔身上,既然发生过那件事情,那件上级跟鲁新交代如何配合苏翔工作的时候特意点到的事情,那么苏翔做出任何过分的行为都不足为奇了。
上级在给鲁新安排工作的时候,特意提醒他,随时提防苏翔。毕竟,只有鲁新,是村子里除了苏翔,唯一还有枪的人。
玩具(1)
鲁新走到了别墅四周,他又看了看手机信号。他给苏翔发了条短信,一旦苏翔从别墅里走出来,苏翔就会接到他的短信。但是短信发送信息显示,目前苏翔还是没有接到短信。鲁新沿着别墅慢慢地走着,琢磨怎么样能在不惊动木炎的情况下,把苏翔给捞出来。苏翔可能正藏在屋子的一角,或者是大床下边,等着木炎和那保镖完事,熟睡的时候,再从床底下溜出来。而他如果贸然去敲门,苏翔藏在木炎家里的情况就会暴露出来。当然,也许苏翔现在正作为木炎的座上宾,正在好吃好喝。鲁新看出来了,木炎盯着苏翔的时候那表情,明显就是蠢蠢欲动的表情。如果她发现床下藏着的他,没准邀他一起加入进去。鲁新头脑中闪出无数的幻想。他摸了摸自己的手枪。
鲁新决定还是等等,静观其变。他回到苏翔的车上。苏翔的副驾驶座的抽屉里还有一把钥匙,那是做后备钥匙的。他把钥匙插到钥匙孔里,废了半天劲,终于摸索出了音响的开关。他听着苏翔CD机里的牒,都是一些外国的歌曲。他听不懂,只觉得那些是噪音,于是干脆关掉,闭目冥思了一会儿。他在脑海里勾勒了一下一张大床上,三个人在奋战的情景。想象着木炎闭着眼睛陶醉的表情。鲁新只觉得自己可怜,他已经快三十的人了,除了拿着工资去过小黑屋玩过几个便宜的货色以外,他还没有真的跟一个漂亮的女人正式地*过。他所认为的正式,是那种圣洁的女人带着饥渴的眼神,召唤着他去为她脱掉胸罩,指引着他扒开双腿的*。而他每次走进小黑屋里,那些女人根本就没戴过胸罩。
他越想越气,他琢磨决不能便宜了丫们的。如果他们真的在那个,他也应该去捣乱一下去。所以他提着枪又走向了别墅。
鲁新走到门口,在敲门之前,他打算先偷窥一下,他垫着块砖头,抬着脚尖,看到客厅里只有一盏灯。还是盏昏暗的灯。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别墅里的情景。别墅里头比外头还高档。牛皮沙发上都盖着羊毛垫子。屋子里传来摇滚的音乐。接着,他看见灯光旁,有一个人影。那个人好像是坐在一把椅子上,他背朝着窗户。鲁新埋怨这光线也太弱了,他把脑袋使劲往防盗网上贴,想看清屋子里的一切。他看到,那个人被绑在椅子上,两只手被别在了后边,椅背上是一条一条麻绳,后脖子那里有一块拴紧的布条,说明那人的嘴里还塞着什么东西。那个人已经放弃了挣扎,他低着头,就像是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看不清那人是谁,只知道是个男人。鲁新又握了下自己腰上的手枪。难道苏翔被绑了起来?或者,那个人是矿老板?如果那是矿老板,那苏翔在哪里?他应该就在这别墅里?难道他已经倒下了?反正无论被绑起来的人是谁,这个人都正处于危险中。而能够救他的,只有鲁新。
鲁新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胸膛里有一股正义的力量在汹涌的澎湃着。他来到大门口,忽然想起来,他手枪里装的都是橡皮子弹。因为他枪法极差,也没机会练习,他总觉得自己会误伤别人,所以他平常枪上只装橡皮子弹。而此刻,他想学着电影里似的,用枪一枪崩开大门上的铁锁,明显橡皮子弹是完成不了这个任务的。鲁新犹豫了一会儿,他小跑着冲向汽车。苏翔的车里肯定有备用子弹。他边跑边想着,苏翔,你一定要坚持到我来救你的那一刻。他还真的似乎听到了苏翔喊的“救命”,于是他更加加紧了脚步。
玩具(2)
小姐站在洗手池旁纳闷,那个头发竖起的年轻人管她要了一个套套,然后独自去了隔断里,而且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还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小姐本来以为要完套套之后,她要跟着他一块进去隔断。她还在琢磨,他看起来没什么钱,要不要跟他来一次。这几乎就是免费赠送的一炮,不过看在他身强体壮,也能享受一下……结果她实在没有想到,这哥们竟然独自进去了……
小姐尴尬地站着,看着隔断。旁边经过的男人都会扫她一眼。小姐观察着哪个男人会出手阔绰。今晚,她还没赚够给妈妈桑的钱。但是她发现那些男人只是瞥了她一眼,然后就望向别处。她抓了把大腿上的肥肉,必须减肥了,瘦一些会显得年轻一些。但是她最近怎么减肥却都是贴膘。她意识到,自己到岁数了。几年之后,她还留在夜总会里,也许只能扫扫地,给人倒个酒了。连陪酒的可能都没有了。
她瞥见包间里的古怪的眼镜男也走进了厕所。这眼镜男没有给她留下一点好印象。她觉得他特阴,就像个太监。尤其是嘴角,竟然连一丁点胡碴都没有,她奇怪这家伙身上有一点阳性特征吗。眼镜男问她,那个头发竖起来的年轻人在哪。她刚想竖起一根手指头去指,突然看到那几个中年胖子,都堵在了厕所门口。那些人一个一个脸上都露着凶相,手上似乎还拿着家伙。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伸手指了下门口,她说,那年轻人好像出去打了个电话。
这时候隔断里突然有一个男人发出了点声音。眼镜男扫了一眼小姐,走向那个隔断。他拍了拍门,里边没有任何回馈。他使劲拉了一下门,门被很容易的拉开。门里的挡头被弹飞。门里边有一个男人正蹲在坑上,他怒吼了一声:“你丫神经病啊!连老爷们上厕所都看!”
眼镜男沉默着,抬了下眼镜,走向厕所门口。门口的几个中年胖子都低着头,他们互相用目光交流了下,纷纷离开。
等他们走远。头发竖起的年轻人从隔断里走出来,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他打开厕所的窗户,楼下有一辆公共汽车经过。他把黑色塑料袋扔了出去,袋子挂在了汽车的顶上。汽车开远了。他一直保持沉默,没有看小姐。小姐却期望他看她一眼。她等着她的奖赏。她救了他,她心里这么想着。
男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