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秋慢慢靠近叶知萧,手中却端着一碗米粥。“我瞧月晓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而且嘉武皇帝也没有和她一起回来,看来其中必定有因。”
“有因?”叶知萧眉头一皱。莫非月晓……
但很快他自己也被自己否定。“我看可能是嘉武皇帝回宫了吧。”
不过依靠叶知萧对他的了解,他那么爱月晓。现在月晓受伤如此之深,他定然不会让月晓单独回来。
难道?
婉清秋将手中的米粥送到叶知萧嘴边,月晓不在的日子全是由婉清秋一个人照顾。说也奇怪,经过婉清秋日常打理。“你还是先喝上几口热粥吧。”
叶知萧接过米粥,“我瞧月晓醒不过来,我便不能独活。倘若她醒过来,我便亲自喂她米粥。”
婉清秋哪里不惊?料想月晓这等福分,心底又是嫉妒又是感动。偏偏叶知萧也是性情中人,婉清秋所为,他岂能不知?就算月晓不在,他也不会娶她,不然月晓等待那么久,岂不苦于心?
婉清秋自知留在这里也是碍事,遂点上烛火离开。
……………………………………………
没过许久,月晓便睁开眼睛,只是她嘴唇显得太过苍白。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三……皇子……”这一声喊得是如此撕心裂肺。“你所言是真的?”
叶知萧并不回答,但手指却极快地摸索桌上的米粥,再用手碰着碗边,嘴巴倒是合不上的笑容,“刚好!米粥还未冷却。”
叶知萧上前扶起月晓,“先喝上一口米粥,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月晓这一次可没不听话,认真喝着米粥……
不久,月晓好似吃的差不多。
“你所言可否是真的?”月晓久久渴望的眼神印在湿冷冷的空气中,一升一升,在空气之中凝集成一层少女薄薄的轮廓。叶知萧看不见,却感受的的到。
他有些凝重地放下手中的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婉清秋喜欢我,可是她已经是东篱少主夫人。我自是不会非分之想。”
月晓轻哼,“倘若不是呢?”
叶知萧显得极其凝重。他心底到底还是有难以挣扎的事情,也许早在多年之前就有了吧,也许就在空雾峰前就有了。也许她对他了解还好少好少。
月晓觉得自己逼迫的有些厉害,又换声道,“三年前你曾经肯放弃皇子之位跟我走,现在你可否跟我离开?”
叶知萧停顿一会儿,“嘉武皇帝可安好?”
月晓冷冷一笑,这一声笑的太过突然。叶知萧丝毫没有预感。也许他看不见吧!早在他肯为月晓失明的时候,他就明白注定要失去点什么。
“你笑什么?”叶知萧心头到底有些怀揣不安,“难道我问的问题很好笑?”
月晓沉默半晌,然后从被窝中掏出两个东西,手却紧紧握住。
然后,然后她眉眼处盈盈若水。也许嘉武荒芜皇帝说得对,也许她太过于执着的!
“这是?”叶知萧感触的到她从被窝中掏出什么东西出来。“莫非是你要给我什么东西?”
月晓淡淡而道,“我两只手各有一个药,一个是解药,一个是毒药。一个能治好你的眼睛,一个能毒死你!你愿意选择吗?”
叶知萧并不急忙着选。
此时月光正好跳进窗户,叶知萧看不见,却能够听得见,因为外面的蝉叫的很起劲,大晚上蝉儿能够认出月亮就是太阳,他们也真够傻的!却是很傻!
“出去看看?”叶知萧这次再也不让选择,而是急忙拉住月晓手腕出去。料想三年前,救下月晓的那个晚上也是有月亮的。
叶知萧在庭院瞧着盈盈一水,“瞧着一汪清池,可都是一个人的功劳!”
“是吗?”月晓脸色显得有些凝重,“为何这么说?”
“你啊!”叶知萧收起来脸角就浮现出一丝欢愉,就好像每个人看到美女就要欢愉的样子。“你啊,以前常常对着这汪清水池哭个不停,一直哭,却不知道你哭的是什么。”
叶知萧说的很动听,可月晓可一点都不起劲。值得赞美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她太执着,她真的太执着,她自己以为这是一个优点,这么久才证实,她究竟是那么傻!
“我是不是很傻?”月晓噗嗤一笑。手已经不自觉打开,也许执着他选,倒不如释放自己,敞开一扇窗,透透气也好。
叶知萧慢慢上前,双手合上她的双手。“你真想知道答案?”
他见不得女子伤心,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她伤心,正伤心。
“你说吧!”
叶知萧上前而道,“那我两个都选可好?”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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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必须先告诉我解药。我先服了解药,看看你就好!然后再服了毒药,便再无牵挂了!”叶知萧慢慢上前,然后打开她的双手。这扇窗到底还是他打开的,月晓有些不甘,却多了几许欢愉。
叶知萧摸着她手中的东西时,脸上却吃上一惊。何止一惊。他有些后悔她刚刚所言,只是她还不知道吧。
“嘉武皇帝几时死去的?”叶知萧手中的碧玺真凉,但他已经渐渐融入这碧玺之中。
“昨天途中。”月晓抓住他有些胆怯的手,“我顶多可以维持他三日的形态,三日之后他皮肤必定溃烂,到时候……”
到时候……烽火连天,铁马冰河,又或许是山河破碎。也难怪东篱国的兵士在边境多有活动,也许还有逆转,也许吧。
月晓道,“你可跟我走?”这一句话却深中叶知萧的心。
尤记母亲跳崖那时,空雾峰前。倘若他有一双翅膀,一定要载着母亲,载着她走,走的越远越好。但此刻,他却不再愿意走了,也许他不只是眼睛瞎了,他的心也瞎了。
月晓道,“知风说他欠你的,一定要还给你。”
欠我的,一定还给我?
叶知萧手中的一枚解药,一块碧玺。究竟哪一块才是还给我的?又或者两个都是?他不知,更不想知。
是吗?叶知萧心底到底还是想要这个回答,只可惜回答他的人不在,或者不愿开口。
月晓叹上一口气。也许曾经她叹过很多气,但她这一次却要长的许多。也同叶知萧一样,一样埋藏在心头最凝重的事情。
“我若有件事告诉你,你肯答应我?”月晓到底还是说了出来,说出的片刻,她的心明显要舒服许多。可不想叶知萧成天都苦着眉头,从头到尾,没一刻真正笑过。
叶知萧道,“你说。”
“嘉武皇帝说他母亲对不起你,所以他想让你继承皇位。”月晓说出这句话时,她整个人都在滴血。这样也好,真好!她总是可以一笑而过。
突然,叶知萧手中的药宛如千金重。他这次真的累了,负的真重,负的最多的也是月晓。
月晓不在发话,我想她说的也真够多的。一个女人话说多了,男人就会很讨厌她,甚至非常厌恶她,觉得她成了世上最倒霉的人。
慢慢的,慢慢的,身子消失到他的视野。而他太过沉默,他甚至连头都没偏过一下。真是一个木头!宫里人都这么认为。此刻,月晓也有些认为了,但她爱的依然是这个木头人,她也好傻!
…………………………
且说,安米修放出的眼线早早就回来。只是她的脸色要凝重的多,嘉武皇帝的死没能给她太多欢愉,甚至她有些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计划一点都不周全。因为压根儿她就不知道皇宫中的嘉武皇帝只有一具尸体,一个只有三天期限的尸体。
“我瞧那个办法就一点都不靠谱,现在倒好,都还活着!”一旁呆坐的叶知云发怒的责备。“我看还不如一剑刺死他好!”
安米修轻哼,“要刺死也是刺死那一双!我会放过月晓?”安米修上前道,“眼下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做不做夫妻不要紧,别做了冤魂就好!”
这场战场安米修早已拉下他,就算是死,她也不会一个人走,至少还有一个人陪着她。
“是吗?”叶知云心底有些发慌,在他看来,这个女人一点都不简单,“我们还是等月言回来所言。”
安米修也放平了心,“你若早点这样说就好!我想我们应该不必要再计较那么多儿女私情了吧?”
叶知云不言,手中的折扇一合,如同合上他整个人的心。自月晓之后,他可再也没有和别人分过自己的心。他还盼望着,盼望着有天能同月晓把酒言欢,那便欢天喜地了。
两人僵持许久,终究再也没有多开几言。偌大的厅堂,便再也看不见他人,世界安静的连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到底还是月言打破了宁静,“嘉武皇帝确实死了。”
她的声音很清楚,很清晰。叶知云显得有些吵闹,又或许他听不得别人在他面前说死人了。是的,这场战争自小就从来没有停止,幸运的是他还能活到二十三岁。只是现在,他不想死人了,无论是谁。
叶知云听后,转身向着墙隅走去。
他笑着掩面着泪。
月言同安米修一样的认为。
“不过,嘉武皇帝的皮肤要三日以后才会溃烂。”月言道。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安米修有些不耐烦。现在对她而言,没有一个能够值得信任,从月晓的背叛开始,她就只信任她一个人。
月言回答道,“我想此事多半是月晓所为,所以回来的路上我去了三皇子那里。”
“结果如何?”
“全是月晓所为,不过就算她医术再高明,嘉武皇帝的皮肤还是会在三日以后溃烂……”月言嘴角显出一丝欢愉。
“这个女人太过机灵,几次都让她化险为夷,这次一定不能让她死灰复燃。”安米修心底已经盘算好了一切。
安米修哪里不亲自去验证,就算月言所言,她也非要亲自验证方可。
第二天还不移驾去皇宫看看。
………………………………………………
“蛊慈,瞧你也十分挂念你皇帝哥哥。”皇太后老早就在叶知风门外守着,这三天她可一定不会偷懒,这也全是最后给儿子守灵吧。
皇太后眼睛有些红润,分明就是刚刚才哭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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