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问对方:“什么秀秀?哪个秀秀?”
“当然是方秀秀,你和申敏的女儿呀?”对方不慌不乱地回答。
方权的眼睛变得加倍地大,他突然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方秀秀?她,她怎么会……你,你,请问你又是谁?”
“怎么?”对方似乎很奇怪,“你们没有看到秀秀吗?她很早就去了你们家啊,她说她想你们了,你们真的没有看到她?那,那这孩子哪里去了呀?秀秀,我的秀秀……”说道到最后,对方竟着急起来,然后着急变成了歇斯底里,她在电话中开始大哭大叫,“一定是你们害死了秀秀,一定是!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不会!……”
“可是秀秀真的没有来啊,秀秀不是早已死了吗?你说你到底是谁?到底在搞什么鬼?想干什么?”对方的蛮横突然激起了方权的倔强,他忘记了害怕,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朝着对方大吼起来。
“我是谁?我是秀秀的妈妈,亲生的妈妈!这回你该告诉我秀秀在哪里了吧!”对方一点没有被吓住的意思,恶劣的态度竟然变本加厉。
“什么,秀秀的妈妈?亲妈妈?”方权像电压不足了的收音机,声音一下子低落了下来,“不对呀,申敏对我说过,说秀秀的妈妈早已死了的呀,怎么会?”他喃喃自语着,突然想起申敏手机通话记录里的秀秀来电,像被一棍子抽醒了似的一惊,冲口说道:“难道……你,你,是鬼?”
方权的话音刚落,手机话筒中便传出了一阵“嘿嘿”的冷笑,接着一种凄凄的惨惨的阴阴的声音在说:“你说的没错,我是鬼,可如果不是拜申家所赐,我怎么会变成鬼?又怎么会成为猫?”
“猫?”方权又是一惊,嘴巴也变得不听使唤起来,“这,这,这跟猫又有什么关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的,我是鬼,因为含冤而死,不肯投胎,魂魄无所可依,便只好依附在猫的身上。所以,我是一只鬼猫,或者一个猫鬼!”大概由于怨毒太深,对方的语气恶狠狠的,发出的声音真的像凄厉的猫叫一般。
“你走!赶紧走!”方权大受刺激,他惊恐地环望四周,疯狂地大叫着。
“你不用害怕,”对方的语气突然又温柔下来,“我只想找回我的秀秀,只要你把秀秀还给我,我马上就会走开。否则,”对方语气一变,阴狠怨毒之气再次显现,“明天,明天你们就会看到我作为鬼的尸体,然后,从此你们必将永无安宁之日,永无安宁之日,哈哈哈哈……”说着,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完全消失,像突然吹远了的一阵风。
虽然手机里已经传出了嘟嘟的挂线声,可方权的手却还在那里机械地举着,直到一直傻呆在床上的申敏突然说出的一句话惊醒了他。
“是猫吗?”申敏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原来她在一旁一直侧耳倾听着电话。“我今天看到一只猫。”她说。
“什么?”方权吃了一惊,转过头看着申敏,“在哪里?”
“就在秀秀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一只猫一直跟在她身边。有那么一会儿,我看到那猫好像还变成了人的模样,直勾勾地看着我,身上的皮毛掉得一块一块的,八成是被狼咬的。”说到这儿,申敏孩子般嘻嘻一笑,又说,“活该,活该,咬死她!谁让她长得像**我哥哥的那个贱货!”说着,孩子般举手瞪眼的做了一个恶狠狠的狼扑相。
申敏只是做了一个鬼脸,但方权还是被吓得禁不住背过脸去。在这样恐怖的气氛下看到这样一副近似穷凶极恶的鬼脸,他实在是有些胆战心惊。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方权实在是不相信也不愿相信世上有鬼,他决定天一亮就去公安局报案,或者自己想法探个究竟,一定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夜晚,就这样折折腾腾地过去了一大半。一夜惴惴不安未曾合眼的方权,待天光一亮,便推开了门。被恐怖死缠了一晚上的他,此时最大的心愿,就是早一点看到黎明的曙光,好以此来驱散弥漫在心头的迷雾和惊惧。
可就在推开门的那一霎,方权愣住了,同时,一股寒意也鬼魅般地附上了他的身——
晨光下,一只看似已死去多时的猫正直挺挺地躺在他家门前,身上的皮毛脱落得一块一块的,一副被什么野兽撕裂了的样子……
方权彻底惊呆了,一个声音咒语般在耳边响起:“明天,明天你们就会看到我作为鬼的尸体,然后,从此你们必将永无安宁之日,永无安宁之日,哈哈哈哈……”
第一百四十八章 咸盐的问题
豆子开始结荚的时候,倩姨回到了小镇。
小镇除了偶添凉意外,并没有一丝的变化。倒是申志强,整个人竞平添了几许忧思和憔悴。
倩姨到家的时间是傍晚六点多钟,申志强正坐在桌前抽烟,烟雾缭绕在他的面部周围,让他云里雾里的似一座隐隐约约的雕像。
倩姨见到申志强的第一眼,就感觉申志强变了。在她的感觉中,分离十几天,再见时,申志强对她的反应应该是激动、热情、迫不及待,可此时的申志强,面对风尘仆仆归来的她,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然后淡淡地简单问了一句:“回来了?吃饭了吗?”
申志强的态度让倩姨有些语塞,她意外地看一眼摆在申志强眼前桌子上已经凉了半天的饭菜,又瞥了一眼自从自己进屋后一直纹丝没动的申志强,心里突然生出了些许委屈。
“你怎么了?我回来你不高兴吗?”她把手里携带的包包放下,又把薄薄的外衣脱下挂在衣架上,转头再看申志强时,见他还在那儿样子悠然地吐着烟圈,忍了几忍后,还是终于忍不住地问。
倩姨的话并没有让申志强有明显的改变,他只是眼睛再次朝倩姨转动了一下后,很快又转了回来,然后继续眯眼、睁眼,再眯眼、再睁眼地一口一口地吸着香烟,根本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申志强的怠慢彻底激怒了倩姨。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真是岂有此理!她边想着,边冲向申志强,一把抢过他正夹在手指中央慢吞吞向嘴里送去的香烟撇在地上,大声喊道:“你这是怎么了?前两天不还给我打电话让我查清一件事吗?现在我回来了。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呢?你不想知道那件事的结果了吗?你说话呀!”
没有了烟雾的掩盖,申志强的面部表情完全**裸地暴露在了倩姨眼前:冷漠、怀疑、淡然和不信任……
“你想听什么?”申志强毫无表情地说着,同时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愤怒得斗鸡般的倩姨,先是沉默,然后突然出手卡住了倩姨的脖子。恶狠狠地低吼:“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什么?”申志强的手宛如一把铁钳,让倩姨的脸涨得通红。她拼命搬动着申志强卡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手,口里支支吾吾地叫,“你干什么,先放开我!”
许是真怕闹出人命。也许是内心还是隐隐不忍,申志强犹豫了一下,终于放开了自己卡在倩姨脖子上的手。
申志强的手刚一放开,倩姨的喉咙里便“呼”地呼出一口粗气,脸上绛红的血色也倏地消褪下去。
危险解除了。可惊吓和委屈像左右开光的耳光,令倩姨“哇”地大哭起来。她边哭边说:“好你个申志强,为了跟你好,我差点被唾沫星子淹死,可你竟这么对我!你到底有没有点良心哪!”
其实倩姨心里明白,申志强突然这么对她,一定对她起了疑心。可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所以。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倩姨必须以哭为自己做辩护,否则。她不仅会输,而且还会输得很惨。
所以,倩姨哭得很厉害,也很伤心。本就生就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的她,此时便更像梨花带雨,让人心生怜惜。
倩姨的“表演”确实引起了申志强的恻隐之心。这从他前后的判若两人就可以看出。他收敛了凶巴巴的样子,更换了恶狠狠的语气。低声回答倩姨:“你先不要管我的良心去哪儿了,我希望你能先真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倩姨止住哭泣。啜泣着问。
“你到底是谁?你接近我的实际目的是什么?”申志强说完,便两眼死死地盯住倩姨,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什么变化的蛛丝马迹。
可结果让申志强很失望,因为他在倩姨的脸上并没有发现他想要的东西。因为倩姨听了他的话后,竟显现了一脸的轻松,同时很自然很坦荡地回答他:“我不知道你问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但关于你刚才提出的问题,我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就是我,倩姨,一个靠理发过活的普通人。至于说为什么接近你,我想这还用说吗?我对你到底是不是真心难道你就一点感觉没有吗?”
倩姨说着,眼泪又止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把眼光从申志强脸上移到别处,突然改用一种决绝的语气对申志强说,“好了,我不想做过多的解释了,如果你对我已经没有了起码的信任,那么,我们可以分开!”说着,眼泪一抹,便向卧室走去。
“倩!”申志强突然从后面抱住了倩姨,一叠声地说:“倩,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说,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你坐下听我解释好不好……”
自己又胜利了!背对着申志强的倩姨嘴角牵出一丝得意的笑意。她故意扭动着身子坚持了一下自己的倔强,然后一副毫不情愿的样子坐下来,眼睛赌气地盯着别处,装作似听非听地听着申志强的解释。
原来,就在申志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