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那个狐狸精长得那么丑,她根本没有我好看,为什么你要喜欢她”
芷晴听她说得难过,自己也跟着伤心起,心里想着安慰几句,谁料甫一抬腿,忽又听另一声音响起。这是个男子的声音,芷晴回眸凝望,只见一个中年男子不停厮打着身边一年轻男子,嘴上吼着:“都是你你这个小白脸,你终落到我手里,老子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被打的年轻男子样子看上去好不可怜,他跪在中年发狂男子膝下,捂着脸不停哭喊道:“别打我别打我,我不是甚么小白脸,我不是,别打我,别打我”
“你胡说你抢走了我老婆,你当老子认不出你你这个小畜牲,你还敢跟老子顶嘴好哇,好哇。你抢了我老婆又要算计老子家祖祖辈辈留下的给我子,就是你你害的老子无家可归,是你把老子害死如今你也死了,你也死了,真是老天开眼,叫老子又遇着你。你现在跟老子求饶嘿嘿,只怕是太晚了”他笑容中带着杀机,“你落得我手,就等着受死罢”他又像想到些什么,立刻摇头道,“不好,不好。你若这般死了,可不是白白便宜了你我不能,不能我要让你活着,不如死只要你不死,我也不死,哼,我不会放了你的”
“不要,不要求求你饶了我罢,我真不是甚么小白脸,我冤枉,我好冤枉。”
中年男子不容他分说,一拳下来,芷晴不忍去看,匆忙别过头,然而耳后,只闻见是一声比一声更为凄惨的哀叫。
地牢便是这样一个,比鬼界更令人心惊胆颤的地方呵。
她望一眼更深处,里头以女子居多。她本意欲想找生前富贵的师姊,如今知是无望了。她轻轻一叹,转眼正欲离开,走至洞口才发觉,这竟是地下么
登时整个人变得不好起来,她仰头无望瞧着碧蓝的天,明明看似仅是轻而易举的事,当她试图沿壁攀爬时,这般光滑,她的心都寒了。
难道她就这般被困于这种鬼地方了
她有千百个不依,不愿
小时只听有这样一故事:有海龟与一井中蛙相遇,蛙道自己在井中欢快,一个人无拘无束。海龟则与他讲海的广大,唯有在海中,才算是真正的快乐。从前芷晴每每听此,不过一笑而过,从不曾真正放于心上。而这一刻,她终透彻的明白何谓井底之蛙。
她摇头,她无奈,她叹息,她甚至不知要待何时,她才有被救之可能。
她定定倚靠于一棵老树下,放眼望去,竟是一不知羞耻的女子,不顾任何脸面,在数人面前硬生生扯开自己凌乱的衣袍,恍若无人般露出两个尽是泥垢的瘪乳,悠闲自在爬于地面。周围人也是全然不顾她此举,许是见得多了,自然成了见怪不怪。坐女子身边的男子横躺她**身子上,脸上时不时露出厌恶样子,“你身子不好,躺着不舒服,我喜欢圆润的。”
女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好啦好啦,过些天我给你找个圆润的小姑娘。唉,只怕也难,我在这儿这样久,怎地见不着有第二个小姑娘比我这身子更招人喜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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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纵使相逢应不识
这话说得芷晴连连干呕,只觉这感觉,犹似曾在皇宫时,初知清妃密室血腥秘密那般,令她好不难受。吐了一阵才渐而好过些,忙转了身子,不肯多看半眼。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好像身后有了落地动静,她不敢放过一线生机,连忙转身,隔着枯枝望去,只见那是个一袭淡蓝衣袍的年轻男子。她喜极而泣,匆匆跑去欲道明原委,谁知那还未靠近,便被那男子伸出的一掌,拒之千里之外。
“原来师祖亲建的牢狱也能让人轻易逃了去。”
芷晴忍着痛楚,缓缓抬头,不知这是为什么,总觉有种巨大的莫名的熟悉感如龙卷狂风,席卷包围着她全身每一处。毋庸置疑,这是个极美的男子。年龄约莫二十三、四,白皙的面孔上的一双黑眸,如不泛波澜的湖水,又如是一块巨大磁石,叫人不忍别过目光。她望着他,一分一分,恍惚能从他身上看出几分卡狄的感觉。
“你”陌生男子身上淡雅的香味使芷晴逐渐清醒,她仔细打量面前男子,只觉此人虽瞧着比寻常男子淡漠些,却不难看出他是阎尘弟子这一事实。
因她知道,但凡阎尘第三代男弟子,身上所穿皆是这般的蓝袍。而第二代男弟子,也便是自己世尊一代,皆是以青为主。
“你能带我出去么”
陌生男子眉毛一蹙,淡淡道:“师祖若忘了说,我再多提醒一句便是。但凡被关来此处者,终身无走出之可能。倒是你能从牢狱中逃出足实叫我深感意外。”
芷晴怔了一下,旋即明白男子话中之意,一时间竟有一股笑意从心底透出,哈哈大笑起来,“你真是傻傻子,你误会我啦你瞧我这般机灵活泼,哪里像是甚么被关的人我是默阳师傅新收的女弟子,听人家说得好奇,就私心想着来这儿瞧瞧。谁知我竟就这般有去无回,只得坐在这儿等有人相救。好啦,我说了这样多,你可听懂了”
男子好看的长睫轻轻微垂,思索着道:“我的确听闻师傅新收了个相貌平平的女弟子,可正是你”
“相貌平平”芷晴又一怔,自嘲笑道,“自我成了这番模样后,听别人嘴里都说我丑,说我难看。如今你说这句相貌平平在我听着,倒真是顶好的好话咧就如是一个寻常女儿被旁人称赞为倾国倾城那般滋味。”她收起笑意,双眼紧盯着眼前男子,好奇道,“你方才说师傅莫不是你也是默阳师傅的弟子。”
“正是。”男子点头。
芷晴喜不胜收,忙上前执了他的手,大喜道:“这下可好啦,你我是师兄妹,方才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师兄快带我出去罢。”
男子面色一凛,略带尴尬神色收回自己双手,道:“男女授受不亲,姑娘是自重。”
这一语说得芷晴不悦,气愤中声音也随之提高,“姑娘你叫我姑娘师兄,我是你师妹啊,你便是对师妹这般冷淡么”话一出口,芷晴忽然便沉默了。
师兄师兄在很久之前,她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对另一个男子这般称呼。
只,那是多久之前了
她几乎要记不得了。不是她忘了,是她不敢,她不敢去想那一段的日子。哪怕只是一瞬间,她亦不愿去尝试。
若说忘,她如何会忘,她怎会忘呵
她暗暗摇头,再望向眼前师兄时,脸上也只存了份沉静笑容,“抱歉,师兄,是我唐突了。若师兄愿意,还望师兄能带我离开此地。”
芷晴的突然转变让男子怔怔的,有些措手不及。他哪里知晓芷晴的心情,只以为是自己的话伤了她,微微一叹,声音好似也柔和了许多,“你不必和我道歉,适才是我不好。走罢。”
速度之快,让芷晴完全没有思索的时间,只觉腰上突然多一道重力,双脚一空,正当她欲叫出声时,才惊觉自己已安然落地。
“往后不要再来这里了,凭你的功底,只怕几年也练不好。”男子一指脚下地洞,缓缓道,“能凭一己之力从这里出来,是阎尘弟子的基本功。今日若非我来”男子忽然身子蓦然一阵,暗道一声“不好”,转身欲飞身而下。芷晴忍不住好奇询问:“怎么了”
“我是来给里头人送吃食的。”
芷晴惊道:“这儿由你掌管”
“不是。”男子简略回答,“若有缘再见,我再与你细说。”
芷晴“哦”的一声点头,又小心翼翼问:“我还不知道师兄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一顿,很快道:“墨寒。”
“墨寒墨寒”芷晴眼中闪过一抹恍惚神色,喃声自语,“既是莫寒,为何仍旧感觉是这般冰寒”
自然,这话墨寒是不曾听到的。
“墨寒师兄为何我总是对你,有种似成相识的感觉你是前生的故人,还是今生墨寒墨寒,你见我时,又是否亦有如此感觉”
她越是想,心头越是烦腻,索性不要想,也图个清静。走了几步,转念想起自己还未曾得到阎尘服饰,忙朝默阳房间再次跑了去。
殊不知另一边,在纷乱的地牢,这样令人心神宁乱之地,墨寒端着食盒,以最安静的神态背靠着枯老的树干,而心中所想,不过只是
“你到底会是谁这究竟是我的错觉,还是为何在我触碰你的那一刻,我的心,会是这般强烈的熟悉”
固然冰冷墨寒,在他深思时,也会流露出一抹怔忡的神色。他不知自己是否当真与那个丑陋女子有何关联,亦,或是他的心在震动,让他分不清真伪只是这样的他不过如天上流星,一闪之后,便再无任何踪影。
“呵,当真是我过分多心。她,又怎可能是她有些人有些事,到底是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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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阎尘有墨熙然来
次日一早,犹在睡意未醒中,只听墨依声音响亮传来,扰得她心头涌起一阵阵烦腻之意。 ;阎尘第三代女弟子穿着已朱红为主,说是看着喜庆。既是师祖之命,自也无人胆敢反驳。墨依穿好红衣唤了芷晴两声,见她仍不醒,无奈伸手去推,惹得芷晴更是不悦。
“还这样早”
“还早么往后你日日都要这时候起。”墨依轻轻微笑,手上力气不由使劲几分,“好啦,别说三道四了,这若是被师傅听去了,你还想不想要好日子过啦你不是要给师傅好印象么”
正巧这时有一同住女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