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里极黑,盈娘眼中的明亮却好像是烛光,能把这暗黑的地方照得明亮:“你是想问问我,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非要杀了皇帝么?”
“那是你的心事,我尚且还记得你最后说过,少一个人知道也好。你若是不想讲,我怎能强求?更何况往事都不堪回首,若有一个人想问问我曾经在寒雪之巅上经历的事儿,想来我也是不愿意说的。说了的确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无非就是让自己心里多了份惆怅罢了。”
盈娘奇道:“那我便不知晓,你过来究竟是所为何事了。”、芷晴抬头凝视着盈娘,脸上虽多了些灰尘,却还是那样的娇艳。让人会不禁联想起娇艳的红玫瑰,当真是好看。她不由又想起盈娘做新娘子时的美貌,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不经意露出的美,能让多少男人拜倒?
真想好好欣赏下,自己做新娘子的时候,该是怎样的容花似玉呢?她苦苦一笑,一个黯淡的笑容浮上面颊。都道自己容貌如何的好看,就连在那个时代里,自己都能被堪称是校花,想来大婚时定是极美的。可再美的花若是无人欣赏又能如何?她倒是有意想成为新娘,谁会来娶她?曾经满口应允说会娶她为妻的师兄,如今娶了旁人都是难说的事,她又怎敢去奢望?
就这样想着,心如冰寒。
盈娘见她眼光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就好似原来明亮的烛光忽然便灭了下去,她伸手轻轻摇一摇,问:“怎么了?”
。。。
 ;。。。 ; ; 待芷晴再醒过来,发觉全身已湿透了。她揉揉有些昏迷的头,睁眼间眼前守着她的人竟是太子。芷晴还以为自己还为醒,睁大眼睛仔细一瞧,方才确定这并不是梦。未等她开口,辰洛便先回了:“你被人用了勾魂散,一时间我也想不到其它法子,所以值得把你扔进池塘。好在你现在醒了,我也能放心了。”
“这是哪儿?我又如何会在这儿?”
“这里是东宫。”太子简单的回答一句,停一停又道,“而且和我拜堂成亲的人是你而不是盈娘。”
“什么?”芷晴大吃一惊,“怎么会是我?明明出嫁的是盈娘才对啊。”
辰洛也不知道这是怎样一回事,只得把自己的分析同芷晴道明:“许是盈娘并不愿意嫁给我,所以就用勾魂散,让你来冒充,她好趁机逃走。”
芷晴摇了摇头:“不可能,我看盈娘的样子并没有不想嫁给你的意思。她若是不想嫁过来,只能说明她想留在皇宫里……”她忽然萌发出一个念头,一把掀起被子失声道,“不好,皇上有危险!”
皇宫里静成一片,皇帝独自一人走上高台,仰望这片属于还他的月夜江山,他淡淡的笑了。身旁只有一位贴身太监,小太监见皇上穿得单薄,急急就取了一件裘衣过来,边为皇上披上,边轻声道:“皇上,更深露重,您要当心龙体啊。”
皇帝并不理会他的话,只问:“你说,这片江山是不是很快就不属于朕了呢?”
“好端端的,皇上怎么说这个!”
“朕说的是事实。”皇帝咳了几声,又道,“朕自己什么身体朕能不知道呢?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朕唯独不知道,洛儿能否担当得起皇帝的大任啊。”皇帝失神片刻,叹气道:“罢了,朕也累了,回去罢。”
“既然来了,还想着要回去?”
一尖锐的女声响起,小太监下意识往皇帝身前一躲,脱口而喊:“什么人?”
来者是一个蒙着黑色面纱的黑衣女子,皇帝轻哼一声,听不出畏惧:“既然是来杀朕的,何不让朕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有如此大的胆量?”
“让你看了也无妨,你终归也要死了。至少让你知道我是谁,也能让你死而瞑目啊!”
女子得意的扯开自己的面纱,在皇帝看清她容貌之时,足足震了不小一惊。这小太监是认得此女的,见到是她,蹙眉扬声道:“紫盈郡主,难道你不知,这是皇上么?”
盈娘语气中带着轻蔑,冷声言:“我原还担心自己看错了,如今听你这样一说,倒是让我杀得更放心些。你可知,我要杀的就是这个狗皇帝!方才我听到你说,这江山很快就不属于你的了,想不到你还真有先见之明啊。只可惜,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杀你的人竟然是我吧!”
“朕还真是猜不到,难怪你能遵旨去嫁给洛儿,原来你是存了这份心思!纪雪盈,现在你可能告诉给朕,洛儿辛辛苦苦要找的杀人犯裴烈,是不是就是你纪雪盈呢?”
“我不许你叫我的名字,你不配!”但是盈娘眼中的杀气,就足以将人杀得半死,“不愧是帝王,帝王果然就是比旁人要聪明。不错,我正是裴烈。正因为我觉得女子的身份杀了你这个狗皇帝有些不方便,因而我选择了一个男子的身份。奈何上次我未算好,险些就被太子的人抓了去。好在上天给我机会,让我能再次进宫。这一次我既然已经道明了身份决心要杀你,我就一定要成功。”
“原来裴烈就是你!我真是想不到,你怎会有如此狠心?!我原是疑惑着,如今我终于明白,为何太子殿下费尽心思也要抓到你了!”
一个失望而又心痛的声音传来,盈娘闻声去望,只见一抹纤瘦的身影快步挡在皇帝面前,坚决而毅力,“你不是要刺杀皇帝么?那你就先杀了我!”
待盈娘看清她的面孔,连忙退后一步,发急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芷晴冷声一笑,不以正眼瞧她:“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不是要动手么?那你尽管来啊!只要我还活着,我就绝对不允许你杀了皇上。若是我应允了,只怕每每到我午夜梦回的时候,还能听着夜舞公主的冤屈声吧!”
“你这是在逼我!”盈娘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来前我便下定了决心,无论如此我都要杀他,哪怕最终落得个同归于尽的下场,我心里也是欢喜的。”
“我何时阻止你了?你要是想杀,谁也拦不住。左右你也变成了杀人恶魔,你尽管将我们三人统统杀掉就好了!”
“在你眼中,你便是这样看我的么?”
芷晴的声音已然恢复了往昔的平静,恰似一滩湖水,听不出一丝波澜,“不然呢?难道你想让我认为你是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好淑女么?若是温柔贤惠这一词用在你身上,只会叫我觉得是玷污了这个词的本意。”
盈娘心乱如麻,双眼紧紧盯着芷晴那被晚风吹起的发髻,随风凌乱。隔了半响,她十指一张,一把短小的匕首瞬间被她攥紧在手中。芷晴只认为盈娘已经无药可救,用着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道:“到底是我看人看事太过肤浅,瞧着表面上说得好听,就也糊里糊涂的信了。临死前想想,当真是极为好笑。”
手起刀落,芷晴认命的闭上双眼。就在辰洛惊恐着准备伸手替她一挡之刻,刀已从他眼前快色而落。同时落下的,是芷晴的几根秀发。
芷晴惊慌未平,唯能听着盈娘低低的话语:“罢了,我做不到。既然小晴执意要保你,我没用办法。但我劝你最好赶紧杀了我,若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就一定不会放过你!”
“纪雪盈,朕还是不明白,到底是有怎样的深仇大恨,让你非要对朕下死手呢?”皇帝疑惑着问道。
盈娘似是不敢置信,死死盯着他问:“你都知道我叫什么,难道会不知道我的身世?”
皇帝认真与她解释道:“朕知道你的名字,这是洛儿去到你家乡为朕打听而来的。除此之外,并只知道你父亲是一个醉酒之徒,其余的洛儿也未曾得知。”
“原来你一直都不知道……”盈娘苦笑了一声,仿佛有莫大的委屈,心痛和凄凉涌上心头。良久,她方才再次出声,“少一个人知道也好,这一生,就让我独自一人,藏着这个秘密而去罢!”
。。。
 ;。。。 ; ; 皇帝低低一叹,沉声道:“晴姑娘,朕瞧盈娘——不,是紫盈郡主,她看上去文文弱弱,实在不可能和那些杀人犯牵扯在一起啊!”
芷晴却是暗暗摇一摇头,盈娘是什么样的人,她自然比皇帝更了解,因为她最知道的便是初来这儿时,盈娘敢只身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下杀人。单凭这一点,芷晴便可知,盈娘并非文弱者。
“人不可貌相,表面能看出什么啊,关键是实际。”芷晴凝眸道,“再说,若是盈娘真的是好人,做太子妃也未尝不可以啊。”
“不得。”皇帝否认的坚决,“你可知,太子妃便是未来的皇后,一国之母。紫盈郡主乃是烟花女子,怎能担得上皇后?”
芷晴无奈道:“她要是无辜,总不能再让太子殿下休了她吧!郡主当不了皇后是没错,但郡主当个妃子总是可以的。”
“也只能如此。”皇帝漫不经心地瞟一眼案几上的奏折,丝毫没有想翻开它们的意思。芷晴察言观色,小心翼翼进言道:“死者已逝,皇上再相思也只会让自己忧心。倒还不如好好去过,也好让自己过得更舒坦些。”
“这样的话朕听得太多。若什么事情是说说便能好的,那人世间就没有烦心事了。”皇帝淡淡一笑,朝着她摆一摆手,“你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芷晴微微屈膝,临走前她信中不忍,又一次回眸张望。瞧见皇帝如此憔悴的样子,她暗暗下了个决心。
大婚将至,整个皇宫挂满了喜庆的红绸,就连太子和盈娘,脸上都笑盈盈的。芷晴这心下不禁犯疑,明明是一场假婚礼,怎地这二人看上去都好像是真的要成亲一般了呢?
转眼便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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