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续传- 第17部分

　　女子突然笑了，凄美的笑着，顿时间令这凄清夜色下空荡荡的园子里，竟也似乎是明亮起来一般，就连那幽姬那是看的呆了。而那女子有些悲凉的笑着道：“九幽阴灵，诸天神魔，以我血躯，奉为牺牲……只因为那青云山上灭世的一剑吗？”

　　幽姬望着那女子惨淡的笑容，心中莫名的升起了几分苦涩，悠悠的道：“是他让他知道了生存的价值，是他让她知道了父爱的存在，她便如此来报答他……”忽的话锋一转道：“可是现在他已经完全坠入魔道，而你必须要杀死他，不是吗！”

　　夜风轻轻拂来，夹杂着淡淡的伤怀，却是将她的心缭乱，那深深镂刻在内心深处的悲伤，此刻仿佛化做了一缕烈火，将他的心狠狠焚烧！

　　只是那焚烧后的悲哀所余下的残渣，到底是什么？搁置在心头挥之不去！

　　幽姬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杀他，便要他杀你，你与他之间只有一人能存活下来，不是吗？”

　　是什么在啃噬她的内心？让她如此痛苦，又是什么让她下定决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仿佛有着一把锋利的尖刀将她的身体划破，那悲痛的感觉似如一头疯狂的猛兽钻进她的身体，钻进她的内心深处！

　　有什么言语，能形容心中那种感觉？只觉得千言万语堵在心头，万般苦楚只有一个人默默的承受。

　　望着前方那月光笼罩下的窈窕女子，深心处不知怎么，忽然一酸，竟是怔怔流下泪来，这是怎样一种感觉，从未有过，仿佛此时世间的一切都不在重要……有那么一种冲动：只想闭上双眼，静静的躺着，天地安静下来，没有任何声音，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那样的和谐！只到一个温和，熟悉的声音将她唤醒！

　　她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因为两人心里都有了明确的答案！

　　只见她转过头望着幽姬，冷然道：“你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些？”

　　幽姬身子颤了颤，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她心中却有着一种莫名的感觉：悲伤，惆怅！为谁悲伤？为谁惆怅？

　　看着愣愣发呆双眼之中充满了迷茫与惆怅的幽姬，陆雪琪眼中忽的闪过一道亦光：“你……”

　　一山洞里！

　　鬼厉平复了内心的凶戾之气，转过头，看着旁边一脸关怀的望着自己的小灰；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随后起身，向洞外走去，只见道道柔和的月光斜洒在洞口，鬼厉站在洞口，使自己的身体在月光的笼罩下，那柔和的月光，似如温柔女子的素手，轻轻将他抚摸。

　　鬼厉缓缓的伸出那握着噬魂的右手，淡淡的道：“我真的完全坠入魔道了吗？”他赫然只见他凄然而笑，抬头仰视明月，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摇晃了几下，眉头紧皱，“哇！”是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喷洒在柔和的月华之中，接着淡淡的月光，那点点荫红，却是那般的凄美，令人陶醉！

　　“嗖，嗖……！的几声破空之声在空中响起，鬼厉那响声，望去，只见月华之下，几道璀璨的光芒，在柔和的月光下划过，向着远方疾驶而去！

　　鬼厉身子一颤，惊道：“是他们？”

　　鬼厉眉头皱了皱，转过头对这小灰道：“我们跟过去看看！”小灰唧唧的叫了两声三两下窜到鬼厉肩头，当先，转身追去。

　　不久之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月华之中，鬼厉一路追随，他不明白他们来道这里做什么，心里冲满了疑惑。凭他的直觉。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几道光芒落在了一座不知名的山峰拦腰处的一个山洞前，一个黑影四下紧张的看了看，走进洞内。

　　就在鬼厉悄无声息地落在山洞旁边的大石后面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眼前，鬼厉吃了一惊。

　　他抬头看去，不料这一看，吃惊更甚，直令他全身一震，面上变色，怎么可能？为什么早已从这个世间消失的人会在此地出现？鬼厉愕然道：“居然是你？”

　　“呵呵，呵呵……”

　　山洞里，苍凉而萧索的笑声，在生冷的山洞中，缓缓回荡着。

　　“张小凡，哦，不，我是叫你张小凡还是叫你鬼厉？”洞内黑影道。

　　鬼厉面色渐冷，凝望那如墨的山洞内半响，眉头深锁，眼中却大有不解之色。
第二十一章　故人
　　“我们又见面了。”一个身着鲜艳丝绸衣衫的少年，面容英俊的几乎是带些妖艳的感觉，从黑暗中一步一步走了出来，微笑着对着鬼厉道。一片夜色之中，他竟是如此的显眼，彷彿周围就是因为他而发亮起来。鬼厉没有说话，没有动作，依然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直视这个少年，只是在他眼中大有不解之色。

　　那少年似乎看出鬼厉眼中的疑惑，微微一笑，道：“很奇怪，是不是？一个早已从这个世界消失的人再次出现，是不是感到很疑惑……”

　　少年忽然愣住了，看着鬼厉的同时，随即目光又落在小灰身上，身子竟是不自禁的微微颤了下：“七彩琉璃火？你主仆二人居然一只脚然以踏入魔道！”

　　鬼厉没有说话，小灰却忽然“吱吱”叫了起来，似乎对于少年所说极为不满的样子。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才女子忽的冲着小灰笑道：“你也还是老样子嘛，还是那么的暴躁！就是不知你何时才能如我们这般幻化人形！”

　　鬼厉看了看那美丽的女子，嘴角蠕动了一下并未说话，只是一道灰影闪过，从鬼厉肩上跃起，纵身跳到那女子怀里，女子呵呵一笑从背后的腰间拿出一袋酒水，道：“这可是我亲手泡制的好酒哦！”随后将手中的酒袋递给小灰，那猴子顿时眉开眼笑，那猴头在那女子胸前来回磨蹭甚是欢喜，随后居然露出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那少年张大了嘴看着这一幕，惊讶之余道：“更没想这三眼灵猴居然在短短的十年之内有了色心。”

　　鬼厉则是看了小灰一眼，眼中亦有异彩闪过，显然对小灰这一举动也是出乎意料，随后便把头转向一边不再看它，而是望向那少年，默然道：“当年你根本就没死！”

　　少年也不回头，一双眼中闪烁着怪异的光芒，流转不歇，幽幽道：“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世人能想到的。”

　　鬼厉那黑色睨子收缩一下，道：“玲珑，是不是还活着？”

　　少年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转过头望向鬼厉，但却没有说话，在这一刻，那曾经尘封在记忆里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我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我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达到目的的工具？”

　　只是鬼厉，却根本没有注意少年的反应，仿佛少年所说的这句话让他有所感触，而那少年所说的话，与其说是对鬼厉说的，不如说是对着天地低低自语，他的话语在这个明月高悬的夜晚，显得那般凄凉！

　　旁边的女子，向着鬼厉与少年这边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怀中那抱着空酒袋已经坠入梦想的小灰，微微叹了口气，随后缓步向着身后的山洞走去。

　　鬼厉望着那迷茫，面有隐隐的痛苦之色的少年，而在的话语中，鬼厉心中的猜测终于被确定。

　　夜风，呜呜……的吹来。少年脸上的表情，浮现着诡异中带着一丝妖艳的冷冷笑容，“工具又能怎样，我根本不在乎！只要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工具又如何？”

　　鬼厉眼中闪过一丝冷忙，道：“那寐鱼之事可是你们所为？”

　　少年望着鬼厉道：“既然有了答案又何必再问！”

　　鬼厉与少年对视，道：“难道你不想杀我吗？”

　　少年微笑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鬼厉道：“你我之间的恩怨！”

　　少年哈哈一笑道：“你认为呢？那你不想杀我吗？”

　　鬼厉忽的身子抖了一下，沉默片刻，道：“我已没有正邪之分，又为什么要杀你。”

　　少年转过身，抬头直视明月，悠悠的道：“如果我们放眼从累生历劫去看，那么一切的众生，谁不曾做过我的父母、兄弟姊妹、亲戚眷属？谁不曾做过我的仇敌冤家？如果说有恩，个个与我有恩；如果说有冤，个个与我有冤。这样子我们还有什么恩怨亲疏之别呢？再就智慧愚笨来说，人人有聪明的时候，也有愚痴的时候，聪明的人可能变愚痴，愚痴的人也可能变聪明。最坏的人，也曾做过许多好事，而且不会永远坏；好人也曾做过许多坏事，将来也不一定会好。如此我们反覆思索，所谓的冤亲、贤愚，这许多差别的概念，自然就会渐渐淡了。这绝对不是混沌，也不是不知好坏，而是要将我们无始以来的偏私差别之见，以一视同仁的平等观念罢了！”

　　鬼厉缓步走道少年的身边，与少年并排站着，抬头望月，道：“世间为什么会有输与赢，对与错，黑与白，什么才叫输，又是什么叫做赢？所谓的赢，他有赢到什么？得到什么？所谓的输，又输到什么？失去什么？”

　　少年转过头望向鬼厉，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鬼厉又道：“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万境不出一心，一心融通万境。若了心体本空，何妨该罗万象。须知万象如幻，生灭唯是一心。诸缘无缚，本自解脱。六尘不恶，还同正觉。心境一如，有何罣碍”。“敦伦尽份，闭邪存诚，老实念佛，求生净土“。

　　鬼厉也转过头与少年对视，良久，两人忽的哈哈大笑起来，出自真心的笑，笑得是那样灿烂。而在他们身后那个山洞口，那个抱着小灰的女子见两人笑得如此甚欢，那嘴角边也不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世间到底什么才是魔，魔也可以谈笑风声吗？魔就没有感觉，没有七情六欲了吗？那前方明月下不是有两个魔头把酒言欢吗！佛家有云：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便真的如此吗？

　　青云山下！河阳城，齐昊，曾书书林俊羽与小环，野狗等几人默默的走在喧闹的街道上，只是那周一仙却不知去了哪里，街道边上的叫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