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是轻尘?”救护车上的护士姐姐喊起来。
“是我……”我大声应道,也顾不得想刚才是不是眼花的问题了,心立刻回到了那岭司那里。是司有什么新的状况,会有生命危险吗,呜呜呜,上帝呀,不可以……不可以那么残忍……
我快步跑上前,刚刚萌生的那远离那岭司的念头立刻抛到了脑后,我真的好舍不得,舍不得离开司……他是我的守护天使……
“你就是轻尘……”护士姐姐看着脸上泪水和汗水交织着的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你跟着上车吧……病人嘴里一直叫你的名字……”
“司……他清醒了吗……”上帝保佑,上帝一定听到我的祈祷了,我开心地画了个“十”字。
“昏迷中就不能叫人的名字了吗……上车……”护士姐姐白了我一眼,推我上了车。呜呜呜,司还没有清醒,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俊俏的眉蹙成一团,他痛苦地呻吟着:“轻尘……轻尘……”
“我在这,司……我在这……”我上前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凉冰凉的。一向如阳光一般温暖的司,此刻的手却冰得有如那九寒天的雪水。
我望着昏迷不醒的司,心口似乎有人拿着锤子一下一下地重重砸下,让我难以呼吸,心痛的几乎麻木了。
4、
那岭司送去医院之后,专家们很快进行了手术。一大群工作人员包括我,全都心焦地站在手术室门口等消息。不知道那岭司有没有事,我每分每秒都过得十分煎熬。
手术灯终于灭了,刚走出的专家立刻被围了起来。
“手术很成功。病人只被压断了一根肋骨。这根断裂的肋骨也没有刺伤到身体的其他部位。另外右手臂严重骨折,已经打了石膏。过不久,病人就会醒来的。病人体质很好,恢复应该也会很快。”专家的话一出口,众人立刻松了口气。
“真是个奇迹呢。虽然我们的道具风车不算重,但是那么大砸到丹尼斯身上,只受那么轻的伤,真是奇迹呀。场景布置是谁,以后要检查清楚,怎么不固定好?以后不许再发生这种事。奇迹不可能发生两次,知道吗?”“鸭舌帽”先是为那岭司开心,但是身为导演的他也不忘严厉地追究责任。
“那个风车有两百多斤重呢。丹尼斯这次真幸运,还好没出大事……”摄影师大哥拍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嗯嗯。真是奇迹呢。这下我们可以放心了。”千美子也舒了口气。
谢谢上帝,我画了个“十”字,感谢上帝。这次那岭司幸运地逃过大劫,不仅是奇迹,也是上帝的保佑呢。那岭司是善良的天使,为了救我而受伤的,上帝一定会保佑好人的。我心中又将上帝感谢了一遍,原本痛得窒息的心才慢慢缓了过来。
我静静地在病房等那岭司醒来。据“鸭舌帽”说这次事故虽然封锁了消息,但是恐怕那些狗仔队还会跟来偷拍,所以“鸭舌帽”在另外一家比较远的医院,用“丹尼斯”的名字办了入院手续,并派人在那把守。而这里,帮司用“那岭司”的名字登记。
因为入行时,司就有声明,不许任何人透露他的真实姓名和住址,以免被人骚扰。和那岭司合作的人,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知道司的真名,而“鸭舌帽”就是其中之一,他答应司会好好保护他的身份。
“鸭舌帽”很认真地和我解释,他那么细心和周到,让我对他有些改观,真是个不错的人呢。将记者都引到别的地方,这样司就可以安心休养了。“鸭舌帽”又一次说会好好调查事故原因,给我和那岭司一个交代。临了,他别有深意地看着我,叫我好好照顾那岭司。
第四章眩晕,回忆之迷迭香吻(6)
司是因为救我而受伤的,我当然会好好照顾他,可是“鸭舌帽”怎么说得那么暧昧,好像我和司是情侣一般。
“水……”那岭司虚弱沙哑的声音此刻在我听来有如天籁。
太好了,他醒了。我立刻用最快速度倒了一杯温水。那岭司的眼睛还没有睁开,我用棉棒沾着温水小心地帮他湿润嘴唇。几个小时前,这张嘴还温柔地吻过我,我还记得那嘴中淡淡的迷迭香味。那岭司的唇虽然不像尹泽那样红艳,但也粉粉润润,就好似果冻一般诱惑人,让我忍不住想咬一口。可是现在,他的唇却干裂苍白,没有一点光泽……
当时的他毫不犹豫地帮我挡下了……如果不是他,压在风车下的应该是我……肋骨都断了一根,一定很痛吧……
想到他的好,我的泪水禁不住滑下眼角,身体僵硬得犹如木头。
5、
“轻尘……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岭司睁开他的眼,虽然有些憔悴,有些忧伤,但却还是那双暖暖的能映出阳光的眼睛。
呜呜呜,我的泪水更加汹涌。
“别哭……轻尘……我的心都要碎了……”那岭司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帮我抚干泪水,那别扭又笨拙姿势一下子把我逗笑了。
“又哭又笑,小狗似的……”那岭司咧开干裂的嘴唇,宠溺地笑笑,刮了刮我的鼻尖。
“还疼吗……”我担心地问,将那杯水递到了那岭司的唇边喂他喝。
那岭司喝着水,可是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我,让我的脸顿时热了起来。
“很甜……”他笑着喝完水。我一窘,背对着他,什么呀,只不过是杯普通的温水,怎么会甜,我又没放糖。
“我的心甜……”那岭司握住我的手贴上了他的胸口。
他怎么刚一醒来,就开始调侃我,我脸色一沉。演戏已经结束了,这边也没有人,他何必这个样子呢?
“轻尘……你讨厌我?”那岭司垂下头,眼底满是受伤的脆弱。
“讨厌你……”我怎么会讨厌那岭司呢,好奇怪,我只是不喜欢那岭司和尹泽一样开我的玩笑。尹泽本身就是那么邪邪的,整天神经兮兮的,十句话里有一句话是真的就不错了。可那岭司不一样,他在我心目中是天使,善良、温柔、救我于危难之际。我喜欢他,宁愿将自己的心意掩埋,也不喜欢那岭司说些让我有幻想的话,这会让我误会的。
“是的。你讨厌我……我说我喜欢你,我吻了你……你哭得好伤心,让我很无措……轻尘,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你第一次见我时傻傻的模样,喜欢你吃完鸡翅舔手指的纯真和自然,喜欢你不顾危险爬上来看我的这份坚持……你知道吗?我每次去川崎老师那倾诉压力,我都会讲起我的怪梦,可是遇见你的那天,我和他讲的全是你,我认识了那样一个特别的你……有时候看起来胆小又怯弱,但是做起事情来却有别人没有勇气和执著,你善良、不做作……这些都深深地吸引我。四天没去学校,我就思念你四天,一直不想自己被感情牵绊住,所以一直在躲你,我很彷徨……可是当在南平山上看到你时,我所有的迷茫和彷徨统统不见了……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所以轻尘即使不喜欢我,也别讨厌我好吗?不然……我的心……会很痛……”那岭司的眼里全是灼热的深情,那深情就像火燃烧了我。
听那岭司说完,我有种飘在云中的不真实感。他刚才说的一切是真的吗,那么深情地对我说喜欢我是真的吗,在山上发自内心地吻我是真的吗?我不敢相信,这是在做梦吗?那么优秀的那岭司……对我表白?
“司……你捏捏我的脸……”
“哦……”那岭司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脸,哪那是捏呀,就是摸而已。
“用点力……很用力地去捏……”
“哦……”那岭司听话地重重捏了捏我的脸蛋,还将我的肉朝两边拉了拉。
哇,好疼,眼泪都快出来了!好疼!天哪,我才反应过来,刚才很疼,也就是说我不是做梦……
“司,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我兴奋地握住那岭司的手,双眼直冒亮晶晶的星星。
“我一直都是说真的呀……”那岭司一头雾水地看着我,显然不明白我这怪异的举动。
“可是,在山上时,你对我说……又吻我……我以为你是为了拍戏……”我小声地嘀咕。
“你这个小傻瓜!怪不得哭得那么厉害……”那岭司听了,开心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将我紧紧抱在怀中,感受他的温度。
他说我是小傻瓜……我是个小傻瓜……因为那岭司……我变得傻傻的……原本我就不聪明……更何况是陷于爱情的我呢……
“真傻,轻尘,你真傻!如果我是为了拍戏,我对着谁说不一样,更何况还有久之铃这个大美女……我对任何女生都没感觉,唯独对你,好像前世就认识一般……这种感觉好特别。第一次见你,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和我说那岭司的事,那时候我就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融化了,你于我而言是不一样的……我都能奋不顾身地跑去救你了,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对你的感情……”那岭司不悦地撅着嘴,像个孩子一般可爱。
“我哪里想那么多?你那时对我说那些话……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可是后来记起来是在拍戏,我害怕你的感情都是装出来的,戏一结束就没有了。你救我,也不一定是为了我……你那么善良,任何人你都会救的吧……”我努了努嘴巴,把心中的想法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哈哈……原来我的轻尘是没有自信呀!久之铃是很漂亮,但是比不过我心目中的轻尘……轻尘,你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呀,也就你说我善良,换了是别人,你看我会不会跑得那么快……”那岭司朗声大笑起来,底气那么足,看来恢复得不错。不过他没事干吗老揉我的头发,我的头发都快变成鸡窝了。
我强烈反对,哼。不过心里那么想,我还是像只乖巧的小猫温顺地趴在那岭司身上。那岭司的身上很温暖,有阳光的味道。他的胸膛很结实,趴在上面给人一种很踏实心安的感觉。
“司……你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你就像我的守护天使……没有了你……轻尘就没有了快乐……没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