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平原曾被大匈奴汗国占领了数百年,牧族后裔众多,重归华夏后,洛汉帝国又大肆迁民戍边。如今整个河套地区有近百万人口,稠密度不亚于一些中土大州,而且人种混杂,治安环境却因有北方军团驻守而显得稳定有序,民生甚是安康。
慕天涯携手黛月茹走在九原城西街。街上人来人往,闲人、散客、商旅、小贩,三教九流俱全。街道两旁楼房林立,酒家、饭馆、茶肆、店铺,可谓应有尽有。
慕天涯已经许多年没见到过这么庞大的人流,初时竟然感觉有些陌生,不过很快就适应了。红尘万丈,区区九原城里的一条街不过是沧海一粟,却是慕天涯重返尘世的起点。
黛月茹自接掌龙门客栈以后,便很少有机会离开荒原,也许久没有看见这么热闹的场景了,一双美眸东瞄西瞅,目光投往的地方尽是摆买着各种衣布饰品的小摊店铺。
“咦?侯兄,几天不见,你这鼻子怎么啦?”一名锦衣汉子走上酒馆二楼,对正朝自己招手之人奇声问道。
“哎!魏兄别提了,兄弟我倒霉啊。来来来,一起喝两杯!”侯成鼻梁上贴着一块狗皮膏药,原本算得上英俊的相貌现在看来却像极了小丑。
魏续坐下道:“嘿嘿,莫非侯兄吃了哪家小姐的闭门羹?”
侯成给他斟了杯酒:“前些天陪几位朋友到荒原逛了逛,没想到碰上了大漠孤狼,被那厮揍了一拳…!”
“大漠孤狼?”魏续惊讶道:“此人我也听过,据说大漠飞鹰便是死于他手,以侯兄的武艺…也斗不过他么?”
侯成羞愤道:“那厮不过是个横练**的外家子,不过倒有几分力气,兄弟我一时大意,还没出手呢,就被他一拳打晕了,嘿!”
魏续笑了笑:“侯兄找我来,是想去找他晦气?”
侯成翻了翻白眼:“我侯成是那么睚眦必报之人么?何况大漠孤狼行踪不定,荒原这么大,上哪去找?今天约魏兄出来喝酒,是另有它事想请你帮忙。”
魏续道:“侯兄这么客气作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能帮的一定帮,不能帮的兄弟也给你出出主意。”
侯成哈哈一笑,不料牵动了塌陷的鼻梁,痛得差点没挤出眼泪来,掩着鼻梁嘶了口气道:“家父想把西南城郊一个山谷圈来放养牲畜,大概有十来亩的样子吧,那里只有一户废弃的人家,应该没什么麻烦,我想请魏兄帮忙弄份批文。”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是块无主之地,以侯家在九原的地位,只要到官府批个地契下来,这块地就姓侯了;如果是有主之地,那就得他自己去跟地主购买,不过地主一般不会轻易出让自己的土地,除非侯成愿意付出足够的价码;如果有人在其中某处建了房子并在官府登记造册拿了房契,那当然就得先搞定那房户了。
说着,侯城从怀里拿出一袋钱币:“呶,这是购地的按金!”
魏续道:“小事一桩,世伯只要派个人去府衙一趟不就成了?何需侯兄亲自出马?”
侯成无奈道:“昨天回家被老头子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只好主动揽件事情来做喽,也好让他消消火。”
魏续是九原城守魏怀之子,家中有权有势。而侯家则是九原城数一数二的贵族大户,家中地产无数、牛羊遍谷、粮米满仓,而且是个尚武世家,门下食客数以千计。
魏、侯两家一权一贵,可算是整个九原的主宰。侯成与魏续自幼便是死党,经常一起吃喝嫖赌、打架斗殴。如今魏续走上了仕途、在九原守备军中当了个校尉,而侯成则厮混到江湖中去了。
魏续笑道:“好吧,我帮你知会那些衙吏一声。别说只有一家荒户,就算有一个庄子,只要侯兄愿意出钱,他们都会帮你办妥的。”
“谢了,来,喝酒!”
“来,干!”
……
“好酒!”
慕天涯狼目四顾,扫过邻桌的几名大汉身上时,目光不觉顿了一顿,端起杯中醇液浅呷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自语赞道。
发觉大漠孤狼脸有异色,黛月茹低声问道:“怎么了,这伙人有何不妥么?”
“没事,吃饭吧!”慕天涯收回目光,微微笑了笑,夹起一块鸡脯肉放到黛月茹碗里。
刚坐下的一伙劲装大汉显然也发出慕天涯二人,其中一名满脸横肉的黑脸汉子脸色一白,低声对一众同伙道:“旁桌那个年青人是大漠孤狼,他可能认出我了!”
黑脸汉子旁边是一名六十来岁的皂衣老者,柳须垂胸,太阳**微微隆起,衣袍无风自涨,显然是位内家高手。他瞟了那名伟岸青年一眼,看出对方不过是个外练家子,顿时不以为意地略了过去,倒是那青年身旁的美艳少妇令他目光一凝。
皂衣老者淡声道:“大漠孤狼是何人物?季首领,你似乎很忌惮他?”
如何能不忌惮!季无常曾在荒原上遇到过大漠孤狼一次,也跟许多初见慕天涯的人一样,想打赤焰神驹的主意,结果季无常的半队弟兄折于其手,大漠孤狼暴烈的手段至今依然令他心有余悸。
黑脸汉子低声道:“此人天生神力,纵横大漠无人敢惹,在下曾在他手下吃过大亏,后来听说飞鹰堡主聂远清亦是死在他手上,贾长老千万莫要小瞧了他!”
皂衣老者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塞外的武界人物在他眼中都是些跳梁小丑,此翻若非有使命在身,他倒想会会这位大漠孤狼。
……
荒原上风沙依旧,两骑不急不徐地并排而行。赤红的高大俊马上,慕天涯提着画戟闭眼假寐,**坐骑似乎不用主人驾驭也知道将去何方。
虽然赤焰马载两个也如无物,但黛月茹可不愿次次与他共乘一骑,于是昨天她在九原城马市购了一匹黑色坐骑,此时穿着一袭白衣骑在马上,一黑一白,相映分明。
白皙的素手遮在额头上,黛月茹凝目远视着前方,突然‘咦’了声道:“那里好像躺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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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铁汉高顺3】】………
第十八章【铁汉高顺3】
慕天涯素来不喜欢理会他人闲事,见黛月茹执意要去看看,便兴致不高地跟了过去。。23us。二人策马上前,顿时,一幅诡异地画面映入眼帘。
地上赫然躺着一具尸体…不,是两具,一具人尸、一具狼尸。厚厚的沙尘几乎将尸体掩埋,看样子最少也已经过了一天一夜。
令人感到震撼的是,居然是那人死死咬住了那狼的咽喉。狼血已然流尽,狼躯干瘪得像是只剩下了皮和骨头。而那人双手依旧紧紧掐住狰狞的狼头,身上到处都是爪痕,衣衫已经破碎成条状,上面血迹斑斑。
慕天涯伸出画戟将那人挑了个翻身,那具干瘪的狼尸也跟着被拖转了过来。尸体底下是一滩污血,整个地面都被浸透了,腥臭味熏得直教人恶心欲吐。
杀死一头狼算不得什么,不过以这种方式与之同归于尽,那股狠尽实在令人佩服。黛月茹侧隐之心大动,翻身下马准备挖个坑把人埋了,免得他暴尸荒野,被其它野兽啃食。
“这人好像没死!”慕天涯见到那人被污血染红的喉咙处似乎动了动,不禁大为惊讶。
“没死?”黛月茹不可置信地惊呼道。这人身上伤痕累累,被埋在沙尘下几天几夜没有动弹过,居然还活着?
黛月茹从马鞍上取来一囊清水,往那人头上倾洒下去,只听那人闷哼了一声,紧咬着狼喉的牙关豁然张开,贪婪地汲吮着清凉的雨水。
‘下雨了吗?我还没死?’模糊的意识从高顺脑海中闪过,感觉嘴里又苦又腥,便努力地张开嘴吞咽起那甘甜的雨水来。
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说了一句‘果然没死’,然后又听到一个男人赞道‘真是条硬汉’。高顺想睁开眼睛看看,可眼皮重如千斤,恁他怎么使劲也翻不起来,短暂地回魂之后,意念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马盗并没有捣毁龙门客栈,不过能吃的、能用的、能搬地动的,统统都被洗劫一空。所幸的是躲在地窖里的何伯等人都安然无恙,而且六十余名客栈伙计有十几人侥幸得脱,因为没有地方去,见马盗离开后,便返还了龙门客栈。
黛月茹刚走进客栈大堂,一名赤着上身、腰间缠着绷带的黑壮青年满脸喜色地高呼道:“是茹姐,茹姐回来了!”
“黑驴?你…还活着?”黛月茹惊喜得有些愣神,见黑驴地样子,显然是死里逃生的。
黑驴摸了摸缠满绷带的胸膛,裂嘴笑道:“嘿嘿,俺驴命硬得很,总算没被马盗开膛。”
“茹姐!茹姐在哪里?”
“哈哈,掌柜的,俺还以为你被虏去做马盗娘子了呢!”
“少掌柜,你真地回来啦?”
后堂、楼上、厨房陆陆续续冒出十几个人来。叫着‘茹姐’的是几名年青的小子,喊‘掌柜的’都是中年大汉,称呼‘少掌柜’的则是何伯他们几名老人。
看到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黛月茹不觉地湿了眼眶。在荒原上,客栈的东家与长工之间的关系不比中土,一座荒原客栈就如同一个帮派团伙,这些人不但是黛月茹的伙计,也是她的生死兄弟和亲人。
黛月茹与一众伙计劫后再聚,自是少不了问侯一翻,一时间把大漠孤狼忘之脑后了。慕天涯提着个‘血人’杵在一旁,这么奇怪的情形却是无人问津,最后还是老眼昏花的何伯发现了他的存在。
“咦?年青人,你提着具尸体做甚?”何伯奇异地道。
听到何伯的话,正在询问某人伤势的黛月茹惊呼了一声,转过身不好意思地看了慕天涯一眼:“对不起啊,忘了你还提着个人呢!”
那具‘尸体’甚是魁梧,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斤,慕天涯单手抓住他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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