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芊芊在一旁看得真切,这庞然大物怕是受了赵妩环的暗亏,但人家神兽很个性,就是不睁眼,你又能奈我何?忽尔,她灵机一动,搓了搓手道:“拿只痒痒挠来。”
呃,你这也太奴颜媚骨了,竟然跟神兽讨好卖乖起来。只见倍芊芊拿着痒痒挠先在神兽身上挠了几下,一转身,便蹲在它面前,挠进了鼻孔,“哼哼,我就不信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神兽鼻孔哼哼,话说,好痒,好想打喷嚏,但如果打了,是不是就证明它醒了?不,它是个懒兽,它不想醒来。如果一直寻不到主人,世间一切与它又何干?它宁愿长眠不醒。可是,那只痒痒挠左挠右挠,又痒又麻,实在忍不住了,可怜它一世英神,竟然毁在一只痒痒挠上。
蓓芊芊越挠越起劲,便一不留神配上了神曲,“啊~哦,啊~哦唉,啊嘶的、啊嘶多,啊嘶的歌的各多?啊~哦,啊~哦唉……阿姨牙咬、阿姨压抑、阿姨压抑、阿姨压抑、阿姨……”
神兽听在耳中,忐忑在心里,它想问,这是谁作的曲,直叫神兽也忐忑?这声音犹如魔音穿脑,神兽一个没忍住,直拿脑袋招呼上地面,抬起时,铜铃大眼晶莹闪烁、泪涕连连,仿似在说,阿姨,求你了,不要再唱了……
“啊,神兽醒了——”众围观者欢呼雀跃,齐齐向赵皇拜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神兽郁闷了,这干皇上鸟事?
“皇兄?”赵妩环气得猛一跺脚,仿佛被人甩了一耳光,脸色青红。赵承胤目瞪口呆地看着蓓芊芊,竟然这样也能将神兽唤醒?难道她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天赋?有这样的国师在身边,是幸还是不幸?
他探索地看着蓓芊芊,心中隐隐一动,或者她可以助他脱离自来人世便无法摆脱的“梦魇之症”?
“皇帝哥哥,我赢了!”蓓芊芊一扔痒痒挠,拍拍手站起来,任鼻尖上汗珠析出,却笑靥灿烂。终于,不用毒发身亡了。
“大国师神咒无敌,千岁千岁千千岁!”立即有人附和。
只听赵妩环一声冷哼,不屑地昂起高傲的头颅,“定是我先前一番咒语起了作用,偏偏被人抢了功劳!皇兄,这不公平!不如……”
蓓芊芊一听这话,吓得腿脚一软,她不是还想比什么吧?自己可什么也不会啊!忙向赵妩环虚行一礼,“公主说的极是,若非公主前番帮助,以微臣一人之力,决不能唤醒神兽,所以,公主赢在先!”
赵承胤十分满意蓓芊芊的表白,让皇家的颜面不至于太难看,示意了一下众臣子,于是便听到,“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响彻云霄。
拭了拭额上的冷汗,蓓芊芊这才觉得安全,再看,那麒麟内牛满面,它想问,它招谁惹谁了,把它整醒后,便打入冷宫?
它委曲地睁着铜铃大眼,只觉得蓓芊芊这个小人儿异常熟悉,似乎曾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于是,他翻过万年的陈旧记忆,一页一页地搜索。
 ;。。。 ; ; 少年皇帝的表情微有尴尬,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人家把你当神仙一样膜拜,你还好意思降什么罪呢?
赵承胤凝睨着殿下的小女孩,一副美人胚子的俏模样,尚显稚嫩粗糙,但若加以时日,不知会放射出怎样的光芒来。正沉思着,未料女孩儿抬头莞媚一盼,说不出的俏皮动人,乌黑发亮的眸珠纯净纯粹,玉雪可爱。
“好一张油嘴,面圣竟不跪拜,不是怀有异心、欺君枉上是什么?皇兄,切不可听她这个马屁精胡言乱语!”赵妩环三步两步从殿外奔来,想是听到皇帝召见唐家老小,特特地赶来,想借皇帝的名头,给蓓芊芊吃些暗亏,以报昨日之耻。
“喂,我胡什么言乱什么语了?难道皇帝哥哥不是神仙般的人物?我便是马屁精了,那被我拍的不都是马吗?那你就是骂皇帝哥哥是马了?”蓓芊芊觉得跪在地上说话太不方便,在气场上输了赵妩环一筹,再不顾唐述眉目使色,一骨碌爬起来。
“贱人!”赵妩环刚跑来,正上气不接下气,现在被蓓芊芊一堵,更气得只有出气没了入气,一张俏脸涨成猪肝色,“啪!”地甩了蓓芊芊一个耳光,转头带着哭腔,对金座上的人撒娇道:“皇兄,这个市井之徒,怎堪国师重任?昨日,我去看她,果如传言,喝了忘情水之后,唐益紫已经成了废人,毫无仙根,更不要说是降妖除魔,便是我,也可将她置之脚下。”
蓓芊芊一个闪神,生受了这一掌掴,玉雪的小脸立时肿涨起来,奶奶滴,此仇不报非小人,她恨恨地捂住脸,“皇帝哥哥,你也听到了,妩环公主身为我表姐,公然跑去唐府欺负紫儿。她不仁,紫儿不能不义,若是打伤了她,紫儿怎么向皇帝哥哥交待呢?若再有多事之人,在朝堂之上参我唐家一本,紫儿如何对得起对皇上忠心不二的爹爹,以及仙逝的娘亲?”说这话时,蓓芊芊回身揽过唐述老爹,作父慈子孝状。
吓得唐述一抖,暗忖,这丫头貌似难缠了点,好在马上要把她丢去喂狼……
“呸,谁是你的皇帝哥哥,也忒会攀龙附凤了!”赵妩环见蓓芊芊颠倒黑白的功夫比自己还了得,不由更怒。再想伸手甩她耳光时,却见她灵巧地躲到唐述熊腰之后,转而奔至皇帝的金座旁,拉起皇帝的手便抚在自己挨打的脸上,委曲地落下晶莹的泪花,“皇帝哥哥一直都唤紫儿表妹,莫非也是假的吗?紫儿从小没有兄弟姐妹,很是孤单,只当从此有哥哥庇护,再没有人敢欺负紫儿了,没想到,也只是空欢喜一场,好吧,算紫儿高攀了,紫儿再也不敢了。”
手触之处,一片细腻柔滑,微微肿起的嘴角渗着丝丝血痕,那样无辜那样可怜。湿漉漉的眼睛象两颗带着雨滴的葡萄,眩亮干净。赵承胤的心,竟然微微一动,生出些许异样的怜悯。她才十一、二岁模样,应该不懂得男女****,举止孩童,眸光却怯怯含情,叫人怦然。
“朕既然唤你表妹,自然要做庇护你一生的哥哥,等你这次降妖归来,便入朝受封,继姑母袭位吧!”
“多谢哥哥!从此紫儿也有哥哥了!”蓓芊芊凝着泪,偏头将那一方肿脸枕在赵承胤掌中,竟叫他无法移开。
“皇帝哥哥……啊呸!”想是被这巧舌如簧的妖女给气疯了,赵妩环也跟着叫起了皇帝哥哥,这一叫,懊恼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皇兄……”
“妩环,你太任性了,还不退下!”赵承胤不耐烦地扫了一眼妹子,她抢了人家指腹为婚的夫婿还不知收敛,实在叫他抚额。
“皇兄,”赵妩环跺脚道:“皇兄,历代大国师,谁不是仙根深种、文武卓绝,若是连降龙桃梨珠都无法开启,惶论降妖除魔?妩环不才,愿与唐益紫比拼一场,好叫皇兄知道唐家这妖女除了一张嘴外,别无用处!”
赵承胤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降龙桃梨珠,套在那细嫩的皓腕上,竟是出奇的好看!后宫之中,不乏有嫔妃将金镯、银镯、玉镯戴得好看的,但若要将那黑褐色的木镯戴着抢眼的,怕不多见。传说降龙桃梨珠的威力无边,与召唤开启之人的法力相衡,召唤者越强,那降龙桃梨珠的威力便越强,反之亦然。赵承胤确实想亲眼看一看身边这女孩儿有什么样的本事,遂准了!
蓓芊芊硬着头皮应下,唐述老爹的眼抽了两抽,唇语道:“解药!”
蓓芊芊一见到,便泄了气般,拖着脚步走出去。死老爹,处处威胁人家!等我变强之后,哼哼,一只猪两只猪三只猪……所有欺负我的猪,最后都只能变成烤猪……
及至到了比试场地,骑马、射箭、兵器……
看着自信满满、磨刀霍霍的赵妩环,蓓芊芊哀嚎一声,这些都不是她的强项啊!话说,她有强项吗?遂苦着脸道:“哥哥,这比试也未免太老套了,况且这些东西只代表人与人之间的较量,但人与妖之间的较量,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骑马骑得再好,比不过妖精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射箭射得再好,比不过妖精的芭蕉扇轻轻一扇,四海洪荒……”
斗战圣佛斜刺里杀将过来,你什么不好比,为什么拿俺老孙做比较,我是降妖的好不好?
铁扇公主正对镜抹口红,回眸一瞪,人家不做妖精好多年了,干嘛又翻旧账?
“那,依你之见?”赵承胤略一沉吟,倒觉得蓓芊芊所述有几分道理。一双精光闪烁的眸子看定芊芊,心中又腾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皇兄……”赵妩环怕蓓芊芊使诈,遂抢先道:“妩环记得太庙之中供有神兽……自父皇……十年不曾睁眼……”
众人移驾太庙,这么一惊动,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围观了。
“哇,好大一头狮子!”蓓芊芊甫一见到太庙之中供奉着的那头神兽,便吓得猛地跳到赵承胤身后,把个皇帝往前推送了好几把。
 ;。。。 ; ; 司命小星回头想再看一眼北辰的方向却是枉然,四周黑影憧憧,血腥浮动,忘川河内波涛翻滚,隐隐哭声连天。她端起沉沉的汤碗,眼中乞求道:“婆婆,我不想忘了他,我刚刚知晓自己的心意,可惜便要与他天各一方。”
“忘川望穿,天地一切皆是虚幻,你若执着便是妄念,要受天劫的。”
“婆婆,你便成全了我吧,我舍不得忘了他……”司命小星捧着汤碗,泪光点点。
“若真舍不得,喝了汤汁,也终会记起……”
“真的吗?”司命小星双眸一亮,雨过天青的色泽,纯净纯粹。
“只看情深几许!”孟婆深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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