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一想,忽然感觉手软脚软,好象被什么浓硫酸灼烧……
她快要被溶解了——
溶解了,没有形状了——
化成水了啊——
师父——
忽地看到三生笛泛起莹莹碧光,蓓芊芊猛然警醒,不对啊,这里是幻境,那就是,这一切都是自己想出来的,如果自己不想……
蓓芊芊凝神,不再想那什么粘腻滑溜溜,只是将它想像成一条乡间小道,小道的尽头,就是第二扇门。
终于她出去了,出了那个貌似是鱼腹的地方,捏拳,等下这个设幻境的家伙会被她海扁。
跳出鱼腹,深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只觉得山中草绿竹青,空气中带着干净清爽的芬芳,犹如空谷之兰,又如木兰幽香。
举目四望,天空蔚蓝,森木成林,蓓芊芊心中雀跃,忍不住原地转了好几个圈,趴在一根粗壮的树杆上,正要闭目休憩片刻,忽然觉得这景物不是一般二般的熟悉,再仔细一看,竟然已到锁君殿前。
她看着周遭一切,不由心中暗暗好笑,是谁为她编织的这个幻境?想必是个高手,竟然已窃得她内心深处的秘密,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承认,原来她最喜欢的地方,是锁君殿,因为这里有师父。
明知是个幻境,却也不由得小心翼翼地往无涯堂里寻去,那里应该有师父,否则这个幻境就太失败了。
刚一动步,眼前一片迷雾,渐渐汇合成圆盘大小,盘周小字虚浮,曰“缩地为寸”。蓓芊芊一怔,“缩地为寸”,这是一个法术,是可以让万里空间缩为咫尺,远在天边的地方,也可近在眼前。
难道这不是幻境,而是有人施展了“缩地为寸”的法术?如果真是如此,她也欣然接受,毕竟她心中对师父的挂念与担忧太甚,到底是幻境还是“缩地为寸”的法术,蓓芊芊不以为意,只要看师父一眼,她便破除此境,量那些个国师也没办法在她以三生笛幻曲所设的幻境下获胜。
跟每一次的偷窥一样,蓓芊芊心怀兴奋与刺激,将无涯堂的纸窗用舔湿了的手指戳一个洞,再从洞中窥探。
这一次,也不例外,但她刚想舔手指,却听见里面传来异样的响声,一声接着一声的无病呻吟,让蓓芊芊如遭雷劈,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不是真的,但是,她还是动不了脚步离去,那窗内,男女忘情的呻吟,象惊天响雷,炸开在她的脑中,将她劈得全身直冒黑烟。
终于,她敌不过心中的好奇、愤怒、委曲、不甘,一剑破开无涯堂的门,入目处,是玉笙辰与楚致在矮榻之上行********之实,她不可置信地摇头,举剑对着他们,连呼吸都要拼尽全力,“不是的,只是幻觉,不是的——快消失、快消失,快……”
蓓芊芊拼命摇头,举剑的手颤抖不止,可是当她一二三,紧闭双眼再睁开,看到的,还是那一副让她惊怒交加,羞恨不耻的画面,“为什么不消失,为什么?难道这是真的?不会,这只是幻境,幻境……”蓓芊芊对着半空愤怒地砍剑,眼睛已经怒红,噙满了泪水。
“谁准你进来的?”玉笙辰听到响声,猛地扯过锦被将楚致拥裹住,仿佛楚致是他手心里的宝。同时,青木剑飞掠而起,直冲蓓芊芊面门。他俊颜酥红,带着情事的韵味,但眸光却冷冽地盯着蓓芊芊,其中蕴着破冰之威,是想杀她灭口吗?
楚致噙着挑衅的笑意看向蓓芊芊,“你输了!他心里始终只有一个我!”
 ;。。。 ; ; 蓓芊芊喃喃自语,目光留恋地看着远处,那一袭月白长袍的男子,头上赫然以桃木冠挽的发,一头柔顺如爆的三千发丝垂至腰际,衣袂飘飘,形似嫡仙。便是这般遥遥看去,背影已与玉笙辰一般无二。
师父——
为何师父来了,却不与自己相认?蓓芊芊心中奇怪,又想起那天与师父被迫分别时的情景,只觉得心中乱跳,十分不安。可是比试已然开始,结界又封住了,蓓芊芊只得神思不属地坐于案几前。
结界中,每位国师面前,都有三扇门,这是其他三位国师为他编织的美梦幻境,单看他的定力如何,最终以定力最厉害,走出幻境速度最快者为胜。
昨日一役,到现在都没有定论,虽然说蓓芊芊是占了上古神器的光,但在比赛开始时,谁也没有规定不许用上古神器,不是吗?何况,这上古神器也不是谁想用就能用就会用的,对吧?或者最终还是要加试一场。
蓓芊芊朝那三位国师笑看一眼,却惊得三人一抖,不知她又想拿什么东东出来。
蓓芊芊被他们怪异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规则到底是怎么说的呢?是擎天九器都不准用,还是上古神物都不准用啊?能不能来个人解释一下下!”
呃——
嚣张吧,你!
比试开始,四位国师依次进入在自己面前纵列排列的三道门,进入三重幻境,一方面要一一破解,冲出幻境,另一方面,还要支撑自己对其他国师所设的幻境法术,所以极耗心神与体力。
这一环节,是国师们斗心斗力,以对手在幻境中的反应而相应改变幻境,阻止对手破开幻境出位。
蓓芊芊今天感觉很好,因为谁能敌过三生笛的幻境呢?三生笛本就可以织就天下最美最真的迷梦,可以让人在迷梦中安乐死,成就生而不得的美梦。
可是蓓芊芊刚踏入三重幻境时,便立即有了不妙的感觉,仿若置身幽深黑洞,迎头怪石森然,一滩一滩不知是血是水的粘腻的东西往身上脸上直落,好不恶心。她呃地一声,捂住口鼻,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这谁这么恶心?
想要往前走,却脚步虚浮,手触之地,又湿又沾,滑腻腻地让人心中发毛,蓓芊芊心中又恨又怒,感觉自己被人扔进了什么东西的肚腹之中,脚踩不着地,手摸不着墙,人被颠来倒地,好生烦闷恶心。
在这三重幻境中,法术会暂时失灵,故而要想闯出一片天地,只有靠自己的定力与毅力,于是蓓芊芊在漆黑的幻境里奋力攀爬着,刚觉得快要爬出洞口,又被什么泥石流之类的东西冲刷过来,直接被冲到起步的地方,实在让她郁闷之极。
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什么?是不是一条鲨鱼?还是什么怪物?这儿是不是他的食道?刚才是不是他在喝水或是吃东西?呃,让我死算了——
蓓芊芊实在是忍无可忍,真的好恶心啊,她没办法呼吸了——
最后她筋疲力竭地坐在那个什么东东的肚子里,怎么办——怎么出去——
没有办法了,她可不想死在这么脏的地方啊,蓦地,她想起了那一道背影,师父——
她摸到贴身佩戴的荷包,那里面是玉笙辰给她的礼物,他不让她拆开,说是拆开就不灵了,所以她一直也没有拆,难道她要施展青丝咒?让师父来陪她?
 ;。。。 ; ; 当第一场比试的鸣笛响起,四大国师的周遭被设置了防御结界,谨防因激战不慎而伤及观摩无辜。
只听得当啷啷——当啷啷——
除蓓芊芊外,那三大国师为先声夺人,极尽勾、抹、剔、挑……之能事,十指飞旋,忽化作千手千指,指法更是变化莫测,那琴弦被真气灵力所激,暴出阵阵白金光芒,犹如利箭齐发,又如万缕银丝,纠缠蜿蜒,直向其他三大国师所在。
能够经受住如此激烈的真气震荡,更可见国师们手中所操控的古琴,绝非一般凡品。蓓芊芊端坐在案几前,眸似点漆,静静地承受着来自三方的琴刃杀气,阵阵激荡的乐符分别从三处带着凛烈的煞气,嘶吼着向她冲撞开来。
“卟——”地一声,她身形一倾,吐出一口闷血。难以承受的琴刃,钻进她的身体,破开她的意守防护。
赵皇与虎卫同时在心中惊呼了声,却强行压制住想要冲上去救护蓓芊芊的冲动。
西震见蓓芊芊迟迟不动,也不亮出琴器,心下惊疑不安,此时见蓓芊芊吐血,不由稍安了些,想来自己是高看了这小丫头,比赛不过刚刚开始,她就支撑不住了,如此一想,面上得色更浓。手下更是顺畅,弹奏的琴兵音刃,如疾发的利箭,分三处奔流不息而去。
三大国师的琴音或激扬高亢,或温婉凄厉,或润物无声……三股音域相交,滋滋如电泄火着,半空中紫蓝大作,焦灼爆破声不止。
便在这一片魔音穿脑、电闪雷鸣中,蓓芊芊自遗世而**,许久,许久,久到众人都怀疑她是不是已经被三大国师的琴刃伤及了性命,或是震昏了神智,昏死过去了。
慢慢地,伏在案几上的蓓芊芊手撑着坐直身体,擦干唇角的血迹。
她举目,一一朝那三大国师看过去,很好,她已从这前半部分的比试中,聍听出了他们各自的弱点,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蓓芊芊神色安然,垂目,双手捏诀,倏地眉心桃花宫羽光芒大作,五彩缤纷,甚是炫目。蓓芊芊一掌平托,飘渺琴便应她召唤而出,迎风一变,待置案几,已与其他古琴大小一般。
蓓芊芊深吸一口气,纤指猛地一按,只听当当当……当当当……
犹如疾风暴雨,又如阴风怒嚎,不似十指齐发,倒像是千手千指,铿镪有力,直破九霄。飘渺琴本就不是凡物,此时琴弦上涌动着雾也似地煞气,随着蓓芊芊的拔动,煞气弥漫开去,浸入对手的五脏六腑。
让对手想动却不敢动,一动便是错漏百出。
《十面埋伏》,是的,十面埋伏。
一股股杀气,延绵不绝,前一股杀气未竭,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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