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蓓芊芊的节奏啊。
蓓芊芊见它如此痛苦,只好弱弱道:“那个,修窗户的钱,我会变卖每月做工所得的晶石,不会动用锁君殿的公款。”
小黑虎暴吼一声,一爪拍向她,犹如山洪暴发,飚起一阵狂风,但真正袭到蓓芊芊头顶上时,也只是吹起了几根毛毛,然后它像一道黑电,飞掠而去。
 ;。。。 ; ; 今日正是新进弟子的赛期,蓓芊芊兴奋得早早起床,刚梳洗妥当,便听到山下隐隐传来号角之声,观中厚重的双扇朱门大开,想必是来了什么重要的人物。
最后整理了一下衣衫,蓓芊芊激动地跑到“无涯堂”。
今天的玉笙辰仍是一袭黑袍,衬得银质面具越发冰寒,虽然样貌与功力仍旧停在他十**岁左右,但那大神的气场却比受雷劫之前更胜,内敛的张扬,低调的奢华。
因为仰望,所以陌生,没有几个人知道真正的玉笙辰是什么样子,即使知道,也没那个本事验证,只记得他神秘的面具,宽大的黑袍子,以及仿似随时可趁风归去的神姿。
蓓芊芊有些懊恼于玉笙辰成长的速度,害她没了小正太一饱眼福,又没了克隆品调戏……呃,有关调戏克隆品的事,她还是有些疑惑地,话说那天之后,克隆品就退役了,玉笙辰自己坐阵“无涯堂”后便禁止自己入内了。
悄悄推开门,正见玉笙辰坐在内间的矮榻上,慵懒地从里柜拿出一只桃木束发冠,通体暗红刻着如花的篆文,煞是精致庄严,蓓芊芊只觉那束发冠好生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偷偷探着小头,见玉笙辰有些迷惘地打量着束发冠,左右摆弄了好一会儿,最后眸中竟露出孩子气般的无奈笑意,轻叹道:“罢了!”
说罢,便将束发冠往空中一抛,薄唇微动,口中绵绵念起口诀,只见三千发丝随诀而动,竟似有人在替他梳头般,那桃木束发冠便稳稳地系在头上,发丝舞动如泼墨挥散,犹如上好的一副山水画,好不诱人,蓓芊芊一时看痴了,待玉笙辰念完诀,转过头来,不由惊为天人,吸了一口突然多出来的口水,抱怨,她奶奶滴,你这是要勾引的节奏吗?奢侈啊奢侈,连梳个头发也要用法术,你这是该有多浪费啊?
三下两下扑过去,主动地将那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呈那人主动环抱的姿势,这才心满意足,脸红红心跳跳地撒娇道:“师父,让徒儿伺侯你好不好?”
玉笙辰眉心一跳,轻嗯了一声,不明白她又想干嘛,反正不会是好事,忙起身想要抽走被她强按在她腰上的双手,便觉脖子上一紧,那小人儿双脚一踮,竟然敢一手揭了他面具,一手勾着他脖子半吊到他怀中,“师父,人家,人家要帮你老人家梳头!”
玉笙辰头痛,回头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他都成老人家了?不过,对于小丫头片子来说,他确实有够老的,大了她万岁。
蓓芊芊见玉笙辰瞬间怔住,不由也扭过身子看铜镜,只见镜中那只妖孽,一张脸俊美绝伦,暗红色的桃木束发冠透着古雅的光芒,更衬得人如冠玉,欺霜赛雪,明明冷峻冰封,拒人于千里,却偏偏又层生出万般魅惑,让人无由飞蛾扑火,不死不休……
蓓芊芊看着铜镜中的两个身影,相依相偎,好似多情模样,不由心上一跳,此情此景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仿佛本是同根,又像是血脉相融,一时便魔症了。
玉笙辰见她将个红扑扑的小脸越移越近,不由又是尴尬又是紧张,她怎么可以一面唤自己师父,一面又行欺师之举?就在那小脸要摩挲到他侧脸上时,他一仰头,干咳一声让开,身形坐定,声音不自然道:“不是说要帮我梳头吗?”
蓓芊芊还在粉红色的梦幻中,被他这么一打断,只觉粉红色的泡泡全都不见了,眼前瞬间一黑,长叹一口气,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三下两下踢了鞋,爬上矮榻,半跪在玉笙辰身后,梦游般将玉笙辰刚刚念诀梳好的长发全都打散了,束发冠子也被扔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替玉笙辰梳着长发。
无涯堂内一时无声,却静谧安宁。
“师父,今天我会不会应战?”
“你?”玉笙辰蹙眉,好像蓓芊芊问了句不该问的话,“你凭什么应战?”那深蓝如海的眼眸淡淡地一扫,便把蓓芊芊一颗鲜活的心扫到了死水中。是啊,人家那是新进弟子比试,她算哪根葱啊?不过是个杂役而已!
不过呢,虽然说是杂役,可玉笙辰从来都没让她干过一天杂役的活啊,这样一想,心情又有些雀跃。
玉笙辰透过铜镜看着小丫头开始兴高采烈弄乱他的头发,再一下一下宝贝似地捧着他的头发梳理,最后愁眉苦脸地看着桃木束发冠摆弄,不由忍俊不禁,他侧目,眸光竟是说不出的温柔,连斥责都是无力,“赛试快到了,你准备让我就这样去观摩大典?”
蓓芊芊闻听,索性一撅小嘴,将束发冠往他手里一塞,“师父不是会那个梳头的法术吗,人家也想学!”说罢,将头歪在玉笙辰肩上,再一伸手将玉笙辰一只胳膊扯起来,自己将小头再钻到他胸前,“师父,人家要学嘛!”
玉笙辰低头见她因为不会梳发,而总是跟他一般束一簇头发了事,象个疯丫头,不由心中生怜,绵绵念了口诀,只见蓓芊芊的头发便自动梳起来,蓓芊芊扭头,只见镜中的自己,突然像是变作了另一个人,当妆成,那镜中人清纯无双,妩媚可人,一双黑珍珠般的眸子,光泽湿润,闪着欢喜、羞赧、娇媚、温柔的光芒,这镜中少女,如此陌生,陌生到蓓芊芊有些害怕,那眉那眼,仿佛都不是自己的,而是……而是司命小星……她不想,不想象司命小星,仿佛这一象,便要打开宿命的轮回,注定要分离……
蓓芊芊一颗心忐忑不已,匆匆收回眸子,不敢再看,紧紧揪住玉笙辰的衣袖,只知低喃呼唤,“师父……师父……我好害怕……”
玉笙辰眸光悠远,心中的震惊远在蓓芊芊之上,梦中那个魂片乱飞的女子,是她吗?是她吗?一想起那个碎裂成一片一片,再被拼凑成形,好似网在鱼网中的美人鱼的女子,玉笙辰的心就猛地钻裂般痛。耳边突然传来蓓芊芊的呼唤,玉笙辰猛地将她搂紧,将脸紧紧贴在她红扑扑粉嫩嫩的小脸上,不停摩挲,“勿怕,勿怕……”
 ;。。。 ; ; 现在,他才想通了,为什么玉笙辰中了“伏天魔咒”,北海的玉真圣君会舍得奉上绛珠仙草护住他的心脉,曾听师父说,北海那位原是一只成神的九尾狐……原来——玉笙辰竟然也是一只九尾神狐?也许是自己被玉笙辰欺压得久了,连反击都是迟钝的,胆怯的。他受够了这种感觉,受够了!可恨玉笙辰与虎卫正在返功之时,自己却白白失了那么好的机会,否则他的内丹该是多么好的圣物啊?
可恨,若不是那玉临镜的法诀,他只得上中两篇,无法得心应手地吸纳一切,否则早将玉笙辰吸入,化为无形。
一拳砸在矮榻上,只听嘭地一声巨响,矮榻倒蹋了,宋吴青愣愣地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的木屑,感到无力与愤怒,自己是气疯了,竟然把自己的床榻砸烂了。
“师父?”“灭决师太”李艳容正欲向师父请示派中事务,却听里面突兀地发出一串爆响,不由试探性地在外行礼询问。
“唉……”宋吴青狼狈地站起来,挥了两下拂尘道:“进来!”
“师父?”李艳容莫名地看着倒塌的矮榻,疑惑地抬眼看向宋吴青。
“容儿,你来得正好,”宋吴青蹙眉,沉痛地将折断了的三生笛举在李艳容眼前,“你看,这是什么?”
“竹……啊——”李艳容目瞪口呆,不确定地问,“三生笛?”
“嗯,确实,被折断的三生笛。”宋吴青心痛地摇头,怆然道:“昨日,为师去了趟锁君殿,本是提醒玉师弟小心蓓芊芊那丫头体内的魔症,未料被那丫头施计盗走飞毯,唉,为师不知她意欲何为,急忙赶去,可是抢夺中,她、她便毁了我派圣物三生笛,这叫为师……怎么向派中交待?咳咳咳……”宋吴青说得义愤填膺,不小心扯动与穷奇大战后的伤口,咳血数声。
“岂有些理!”李艳容一见家师竟然被蓓芊芊重伤至此,不由大怒,“师父,对付这种妖女,你根本不能心慈手软!”在李艳容心里,一百个蓓芊芊也不能伤到她师父半根毫毛,忙劝道:“师父,蓓妖女本就魔性深种,迟早要与魔道为伍,容儿以为除魔卫道我辈有责!”
“可她毕竟年幼……何况擅毁神器,必遭天雷之谴!”宋吴青捻髯感叹。
“师父,一旦让她成魔,天下苍生何其无辜,若师父下不了手,此事就交与容儿吧!”李艳容一脸决绝,冷艳的眸子闪着必杀的光芒。
其实,今日李艳容是来跟宋吴青讨个主意,新进山门的这些个弟子,已定下日期举行大赛,测试进门来灵力深浅与悟性。只是不知这比试进程是否还跟往常一样,宋吴青眼珠一转,便与李艳容合计起来。
当蓓芊芊再次醒来时,口鼻皆充斥着好闻的木兰花香,混着微熏的桃花醉,顿时觉得异常满足与幸福,懒懒地窝在软被中,说不出的惬意。
有人轻轻地拂开她的衣袖为她上药,已是寒冬,药水浸入骨子,很是冰凉,芊芊打了个哆嗦,不情愿地睁开眼,但见那一人,剑眉微蹙,神情认真,正在替她仔细上药,心下又是矫情又是傲娇,喉中微堵,一想到曾经历的九死一生,再见伊人,竟是连唤一句师父都唤不出来,泪光盈盈,檀口微张,哽咽难语。
玉笙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