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 第21部分

　　　　“答案，就在，这里面。”
第32章
　　　　怀疑地看着自己手中老旧的日记本，唐连高并没有急着打开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内容。零八七对待两个教授的控制他看在眼中，就像在一片平静的湖水中丢下一颗石子，动静虽然不大，但是涟漪却层层蔓开，越是接近，他越是捉摸不透，甚至心里面竟然隐隐生出恐惧来。不确定的情绪逼迫着他的神经，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的推测，最终定格在了喷射催眠瓦斯时零八七将他护在怀中的隐隐保护……

　　　　这些事情以后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唐连高在心里面安慰自己，打开了本子。

　　　　日记本很老旧，纸张边缘微微上翘，第一页的时间就是：2。11。1974。

　　　　唐连高顿时心中一沉，往储物间唯一的窗户旁边挪了挪，试图在光线不明的情况下准确地看清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

　　　　【2。11。1974

　　　　我的上帝，‘她’竟然真的诞生了，这是一个奇迹，快看‘她’那双美丽的眼眸和银色的长卷发，如果‘她’是个人类一定会让所有的男孩儿心碎，称‘她’为海瑞吧，美丽的实验体，我会以你为傲的！】

　　　　字迹很潦草，唐连高看了好几遍才隐约猜出大致意思，翻到下一页，日记的背面赫然粘着一张照片，五三一美丽的面孔一片木然，手却温柔地搭在营养舱的玻璃壁上，透过相机遥遥相望，目光深情阴沉。

　　　　唐连高愣了一愣，随后鸡皮疙瘩就像是雨过春笋一样瞬间被这个眼神激出一片，差点没把日记丢出去！这种爱的爱到恨不得开膛破肚的目光他实在是太熟悉了，那个现在还趴在他后背，含/吮着他耳/垂的混蛋即使不用回头，唐连高也肯定对方肯定也在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深吸一口气，唐连高在心里面暗啐自己的大惊小怪，只不过是张过于逼真的照片而已，他怕个diao的！可说是这么说，再次翻页，他还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每张日记后面都会粘上的照片。

　　　　当看到五三一的脸的瞬间，唐连高便已经猜出来写这本日记的主人是谁，不得不说曼德尔的父亲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日记里面记录的内容不是他每天吃什么喝什么家人怎么怎么样，千篇一律的全部是五三一今天做了什么实验，这是对于人类史、科学史上的重大突破之类的。

　　　　具体术语他看不懂，但翻到日记标明是第二年，他眼神一扫，看到了这个跟维尔亚教授一样疯狂的教授背着底下实验基地做了一个让几十年后看到日记的唐连高都为止颤栗的实验——

　　　　他切掉了五三一的子/宫，试图从五三一这个种族本来的习性中培育后代。

　　　　“啪！”

　　　　唐连高合上了日记，他看不下去了。

　　　　他见过黑暗，为了任务也做过让他一辈子都良心不安的事情，然而这些建于无法避免的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当他是个新兵蛋子的时候，他的班长就说过他是个天生的军人，他冷静、忠诚、心思缜密，更重要的是在他那张面瘫死人脸下，是一颗火热的心，他肯保护一个他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他也甘心付出汗水与努力长成一颗参天大树为其他人撑起一片天空，所以，当他进入hk实验基地后，见识到那些用人体当实验的科学家们，还有为了成果一直琢磨解剖零八七的想法，心就像是掉入了三尺寒冰，血液流过，都是冷的。

　　　　像是不理解唐连高在害怕什么，零八七温凉的手从唐连高的胳膊下穿过，扣在了那本日记上，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些长了，到显得他更加瘦削了些。

　　　　唐连高的注意力从自己那些杂乱的念头中挣脱出，良久叹了口气，反手握住。

　　　　“你这是在怨我们……这么对待你们吗？”

　　　　零八七的脸色闪过一瞬的嘲讽与轻蔑，像是在笑话唐连高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多么的愚蠢，唐连高后知后觉的也发现自己这句话有些歧义，即使只是粗浅的交集，他也看出这个种族进化的完美，高傲如五三一，宁可鱼死网破也要拉整个实验成员送葬，哪里需要他的道歉。

　　　　果不其然，零八七摇了摇头，纤长的指尖点着日记的封皮，轻慢之色越加明显。

　　　　“她，自己，没有能力，困住，喜欢的人，活该，死去。”

　　　　唐连高眼皮一跳，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眼前闪过曼德尔当时介绍零七八时给他们看过的那个视频，如果没有猜错，录制的人应该是他的父亲，按照这么理解……难道五三一喜欢的曼德尔的父亲！？他心中被这个想法而惊愕不已，讷讷道：“你不觉得她很可怜么？”

　　　　“可怜？呵，在我，眼中，她唯一，正确的，就是……”

　　　　曼德尔说道这里便不再开口了，唐连高心中困惑，忽然脑海里面传出一阵细碎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耳畔咀嚼食物般窸窣，他还来不及抬头去挠，突然一句如自己梦中低哑的声音响起：

　　　　【拉着，喜欢的，一起死。】

　　　　这回唐连高是彻彻底底的惊悚到了，瞪大了眼珠吞了好几口唾沫，零八七所表现出来的学习能力让他感到害怕，虽然到现在他还不确定带着他今晚逃离这里之后零八七会怎么样，但毫无疑问如果自己将这些全部都上报……心思百转千回，他到底是没真的敢把零八七怎么样，只能缩着身子努力挤进玻璃箱的角落。

　　　　【你，怕？】

　　　　唐连高紧紧锁着双眉，点头，“你会伤害我吗？”

　　　　零八七的眼中闪过戏谑的微笑，像是故意般没有回答，转头撩起长发看着玻璃箱外两人，食指刚一上挑，曼德尔与维尔亚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又转了个半圈，慢吞吞地走出了门口。

　　　　【sagaso……】
第33章
　　　　飞机航行在m国边缘的上空，黑夜的笼盖下是大片的针叶林高大树木与常年川流不息的尼亚拉加河。

　　　　机舱内一片安静，四周隐约能够听到其他人入眠时发出的鼾声，韩明光摘下耳机向窗外看去——外面一片漆黑，在两个小时前还能够看到如繁星般璀璨的人类社会特有的都市夜景此刻已经远远地停驻在他们身后，此刻窗外正如天空的颜色般一片漆黑。

　　　　他在心里面推测此刻飞机应该已经离开格兰德岛，还有两刻钟左右的时间就可以到达伯德岛，这块位立于尼亚拉加河中游的小岛上驻扎着接唐连高等人的线人，只要离开m国过界……

　　　　在心里面默念了十个数字，韩明光掀开膝盖上的毯子，小心翼翼地伸头四处查看，机舱很昏暗也很安静，所有人都戴着眼罩用各种各样的姿势将自己裹在毯子中，这些科员人员似乎很注重业余时间的休息，这恰好圆了他所愿。

　　　　韩明光蹑手蹑脚地走出廊道，紧张得将神经绷得紧紧的，眼看着离门越来越近的，他伸出手，握住了门把，轻轻一转——

　　　　“喀拉。”

　　　　瞬间韩明光整个人都僵硬住了，一颗大滴地汗水从他额头滑落，几秒钟之后，他佯装镇定地扭过了头，机舱依然安静，没有人因为他开门的声音而惊醒。

　　　　缓缓地，韩明光吐出一口气悬在半空中的气。

　　　　而黑暗中，皮特先生动了动耳朵，睁开了那双毫无困意的精明双眼。

　　　　分针一点点地旋移，唐连高自己也不清楚他盯了多长的时间，又或许他只是在看着时钟发呆而已，零八七自让那两个教授离开之后便很安静，或许这个拥有卓越而优秀的脑袋的克/隆人已经清楚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此刻是在养精蓄锐罢了。

　　　　抹了一把脸，唐连高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紧张了，离行动的八点钟只剩十几分钟了，而韩明光到现在还没有过来，这让他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对方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所以要将约定好的时间推移一段儿。

　　　　“零八七，”唐连高伸手推醒了侧躺在自己大腿上的男人，手指轻轻的拨弄对方滑顺的长发，低声道：“一会我要带你离开，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你记得要……”

　　　　突然，玻璃箱中的空气像是被填入什么物质凝固了一般，零八七猛地半跪在地上抱住了唐连高的上半身，如一道黑影速度快的吓人，唐连高连对方是怎么把自己推到并压在他身上的都不知道，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一具冰冷的身体死死压着，随后是一阵高温高压，以及震破耳膜的爆炸声！

　　　　“轰！！”

　　　　经过高强度处理的玻璃箱阻挡了大部分的伤害，唐连高被零八七压在身下，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在储物间里面飞起，又在半空中旋转好几圈，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不知道经过了多长时间，唐连高虽然脑袋依然嗡嗡作响，但四肢已经恢复了力气，他扒拉开零八七那双一直护着自己脑袋的胳膊，从他身体下挤出来，眼前看到的一幕险些令他心脏停止跳动——玻璃箱左侧破碎了大半，细碎的玻璃片有些扎入了零八七的肩膀，有着淡淡粉色的血液大片喷洒在玻璃壁上，唐连高清楚，那是零八七血液的颜色。

　　　　如果不是刚才零八七一直将他护在身下……

　　　　唐连高只觉得手脚冰凉，一阵阵的眩晕竟比刚才爆炸时还要剧烈，颤抖地手伸向了零八七，想要看他是不是还有呼吸。如果他死了……不，不会的……

　　　　一只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掌忽然握住了唐连高的手，零八七抬起头，原本精致美丽的一张脸此刻有些狼狈的好笑，鼻子被撞歪了，血迹染满了他的半张脸，然而他却毫不在意地捏住鼻子的软骨用力一掰，将其掰正后又用手扫落自己身上那些扎入身体中的玻璃碎片，做完了这一切，他像是不明白唐连高用那种发呆的表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