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独蛇,那只魔眼还是那么吓人,惨白的脸上鲜血四溢,那脑袋活像一颗充满怨气的番茄章鱼烧!
而当阿信看到胸膛多了个大血洞的医生,不禁吓得差点坐在地上:“医生!你没事吧!?这是哪个混蛋干的?!”
“放心,他也没好到哪去!”医生剜了独蛇一眼,逞强地笑了笑:“傻小子,回来做什么?送死吗?”
“冥律处刑人无所畏惧!我再也不想当懦夫了!”阿信抱着周心怡又后跃几步,和毕弗隆斯拉开一段距离:“医生,如果被他吸收了心怡,可就大事不好了!”
医生颇感意外:“哦?和我的想法一致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阿信有些迟疑,因为他也不确定刚才经历的那个梦境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梦到的?”
毕弗隆斯觉得阿信对他远避的这种行为多此一举,是很蠢的,他对阿信勾了勾手指:“愚蠢!你以为离我远一点就安全了吗?我可是操控人类的毕弗隆斯!”他再一次发动了那连王子都无法抵抗魔神之力!
医生闭上眼:“完了!”
但阿信却像没事人一样,他歪着头皱着眉,像是在看傻瓜一样盯着毕弗隆斯,有些迟疑地问:“你…那个手势是让我过来的意思吗?”
毕弗隆斯不耐烦地又用力勾了勾手指:“马上给我过来!”
阿信张大嘴巴,一副活捉大傻瓜一只的表情:“做个手势我就乖乖听话了?你是不是在那封印里呆的太久,憋傻了?!”他向医生投过去一个“就这智商还魔神?这是什么鬼?”的眼神。
“……”医生默然盯着阿信,眼中惊喜、欣慰、担忧纠缠纷乱,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毕弗隆斯明显感受到了来自阿信的鄙视,他怒极反笑:“哈!今天什么日子?先是遇到个‘生成人形的非人’,接着又扑过来个宿仇的所罗门血裔,现在又发现个竟然不受控制人类!”
“今天是你下地狱的忌日!”阿信望着毕弗隆斯的脸,那张原本属于“周轩”的,支离破碎的脸,往日种种养育之恩不安分地在心底翻腾起来,一阵撕裂的剧痛夹杂着悲怒猛然间直冲脑门,这令他几乎当场晕过去。
毕弗隆斯耸耸肩:“地狱?我不喜欢这个提议!快把你怀里的女孩交给我!”
“哼!”阿信没发现自己其实早已泪流满面,不自觉地抱紧周心怡:“鬼才听你的!”他又后退几步,因为毕弗隆斯身上散发出的波动令他感到连呼吸都渐渐困难起来。
毕弗隆斯笑了,笑得很邪,他对王子说:“用你最强的本事,杀掉你的同伴!”
王子苍翠的眼眸精光暴射,他像突然接通能源的引擎般充满力量地抬起头,然后将注意力牢牢锁定在虚弱的医生身上!
若说同伴,虽然同属断罪联盟的阿信也同伴,但相比之下,明显王子和医生相识的时间更久,彼此之间的羁绊更深,所以医生才会成为王子的第一个目标吧?
挚友之间的感情,竟成了催命符,这真是莫大的悲哀与讽刺!
毕弗隆斯恶毒的声音在空中激荡着:“挖出他的眼睛,砸碎他的骨头,把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他忽然话锋一转,对阿信说:“不过…如果你乖乖交出那孩子,我们还是可以谈谈的。”
王子原本就很严峻的脸更加冰冷,毫不怜悯地把手插进医生的伤口,将他提起至能够平视的高度,那双不含一丝情感的眸子像两道闪电般注视着医生的脸。后者因为剧痛大声呻吟起来!
医生颤抖着伸出手抓住王子的衣领:“兄弟!是我!是我!咱们相识百年…没关系!我不怪你!你也别怪自己!下手痛快点!!哇!”他猛地一口鲜血喷在王子脸上!
阿信悚然动容,这两个人…他们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过去,才会淬炼出如此强大而坚定情感?!
毕弗隆斯满眼戏谑地望着阿信:“那么…接下来你的答案是什么呢?我很期待…嘿嘿嘿嘿……”
“我……”阿信忽然感到喉舌干燥,他的脑子里仿佛千万种声音夹杂在一起,王子和医生的身影似乎越来越遥远,变得模糊而扭曲……
“哈哈哈哈哈!断罪联盟!这次是我们暴君俱乐部赢了!哈哈哈哈哈!”躺在一旁的独蛇和第二将军发出夜枭般充满恶意的笑声。
“冥律处刑人,你会怎么办呢?丢弃同伴逃跑?还是…不自量力地死战到底呢?两难抉择,好玩!真好玩!人类真是太好玩啦!吖哈哈哈哈哈!此乐何极!此乐何极啊!!”
毕弗隆斯又笑了,但这一次的笑不同以往,那是由衷发自内心的笑,是一种完美胜利时绽放在灵魂深处的笑!!
十九妙计
毕弗隆斯轻浅地笑着,在阿信和医生之间来回移动着充满玩味的目光,他慢悠悠走到独蛇身边:“助我脱困的盟友,现在该报恩了。”说罢,打了几个响指。
随着毕弗隆斯指尖每一次声响,独蛇就会恢复一分。那种匪夷所思的恢复过程并不是逐渐的,而是飞跃式的!简直就像是在所有人眼前飞速地变换着独蛇的幻灯片一样神奇。
最为惊讶的还是独蛇本人,他坐起身检视完好如初的身体,只是用震撼的眼睛满怀疑问地望着毕弗隆斯,甚至完全忘了说话。
毕弗隆斯对自己的手笔颇为满意:“不要把我想象成只能操控人偶走来走去的傀儡师!我的能力是‘控制人类’,这包括人类的一切!我可以控制他们的行为、感觉、状态、甚至灵魂!我可以令一个人瞬间死亡,也可以让所有的木乃伊马上从金字塔里爬出来;我可以另一个人突然得上黑死病,也可以马上治好他的多年顽疾;我可以令一个人的心脏忽然消失,也可以让他的大腿上长出第二个脑袋。只要我恢复成完全体,我甚至可以剥夺一个人轮回的权利,令他的灵魂永远徘徊在无尽的黑暗里!”他张开双手仰天狂笑,仿佛在对整个世界发出嚣张的挑衅:“我对人类的控制是‘绝对的’!是最完美最深奥的艺术!现在,这个以人类为主体的世界即将成为我的游乐场!”
毕弗隆斯的话令独蛇的笑容黯淡下来,他慢慢活动僵硬的十指,表情从狂喜逐渐转变为疑虑和戒备。心想:“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他有意,岂不是连我们也……”
毕弗隆斯又走到第二将军身边伸出手……
“且慢!”第二将军突然大喝一声阻止了毕弗隆斯的救助行为。
“不必劳烦尊驾!本将军尚有疗伤余力!”他虎目圆瞪,额头的青筋如同狂怒的青蛇般暴起,竟强忍剧痛,将四肢一寸一寸硬生生从医生的蓝虾上拔出来!他起身盘坐,功凝百穴,以精纯的内功迅速疗伤,须臾间便笼罩在一团白雾中,到了最后身上的血液居然也被内力逼出体外变成鲜红的气体蒸发掉,那副血气汹涌的模样要比不断散发出庞大魔气的毕弗隆斯更像是一个魔神。
被拒绝的毕弗隆斯略微扬起眉尖:“强悍的人类,真不愧是暴君俱乐部!”他又望了望仍趴在地上的肾厨子:“我不喜欢这家伙,让他继续吧。”
独蛇活动一下筋骨,心痛地望着赤羽凶蛊的化成的灰粉,当初为了炼化出这种蛊兽可是费尽了心力,没想到会在这里全军覆没,而且还是毁在降头医生的手上。他看了看即将死在同伴手中的医生,神色复杂地冷笑一声,然后将目光转移到阿信身上:“少年,乖乖从命,还可以保住性命!”
朦胧中又想起了那个神秘的声音……
“让我进来…或者让我的眷属进来……”
阿信仿佛被惊醒,他看到恢复如初的独蛇和正在疗伤的第二将军正盯着自己,神智被控的王子眼看就要杀掉奄奄一息的医生,还有一个满眼阴谋诡计的毕弗隆斯,这真是最糟糕的形式了!于是他做了一个令自己悲愤的决定!
阿信将手捏在周心怡的喉咙上:“放了医生和王子!不然我就…我就杀了她!”他对自己的做法感到羞耻,额头冷汗顺流而下。
毕弗隆斯似乎被阿信的行为逗得很开心:“哈哈哈哈!杀一人救千人的决绝吗?可是就算你杀了她,我也仍然可以成为完全体,别忘了我对人类的控制是‘绝对的’!”他对着周心怡勾了勾手指:“更何况,你舍得吗?”
“阿信……”
与此同时,周心怡忽然醒过来,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令阿信不知所措的光芒。
阿信极为愧疚:“心怡…对不起,我不是真的要……”他突然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
周心怡轻轻环抱住阿信,吻上了他的唇!
毕弗隆斯妖异地笑着:“她可爱吗?她美吗?是不是很想要她?哦!看起来她也很喜欢你,怎么?冥律处刑人,你真的能对这样可爱的女孩下杀手吗?”
“卑鄙!”阿信抗拒着周心怡,但这弱不经风的女孩的身上却传来一股令人惊异的巨力。这令阿信想到了不久前的那个已经死掉的叔公,他也是一样力大无穷。他接近着又想到了被赤羽凶蛊玩弄的阿菊,还有那些惨不忍睹的村民们。这些无世无争的人们,被残忍杀害还不够,甚至他们的遗体都要被驱使,而这些欠下累累血债的始作俑者却一点心虚愧疚的意思都没有!难道他们不怕那些冤魂……
慢着!冤魂?!
阿信灵光一闪,他望着毕弗隆斯,大脑飞速地转动着:“毕弗隆斯,他骄傲自负,喜欢玩弄别人,他像捉到老鼠的猫一样在不断地折磨我们。他的确是我没办法打败的魔神,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细节决定成败关键!这个性格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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