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地道。
陆随风茫然地摇摇头说:"我与世隔绝了十年,刚一出谷便在途中遭遇袭杀,自己却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实是一件很遭糕的事!如虻在背,令人寝食难安。目下唯一的线索便是黑衣人临走留下的这把断剑。剑柄上刻有"流云"二字。"海叔接过二少爷递过来的断剑,细细地察验了一番,此剑由精铁所铸,坚韧无比,竟被人在刹那间生生折断,试问自己终其一生也未必做得到。
"流云!是个名字,地名,或是某个门派的名称?"海叔漫无边际地猜道。
陆随风略略思索了一下,"武技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品级,将你击飞的那个黑衣人,实力修为应该在地阶境巅峰,所展现的武技属于玄品中级,是"流云九剑"中的第八式"穿云逐月",而海叔的"断流刀法"只是黄品中级,整整悬殊一个大品级,在实力修为上也比对方低了二阶,一击之下受伤震飞当是必然的结果。玄品以上的武技通常都只会出现在大宗门,大势力之中,所以,这些黑衣人的来历背景一定十深厚复杂。"直到此刻,海叔才有些相信二少爷在药谷的那段故事。凭他在一眼之间,便能从电光火石般的一击中,将双方的修为境界,武技的品阶,甚至连刀法剑法的名称和招式都解读如此精准无误。这岂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所能做到的?
四名护卫似巳疗伤完毕,身上剑伤己然结茄,看上去人人气机充盈,精气饱满,重新上路应无问题。四人跪于两堆新坟之前,满脸悲切之状。平时亲如兄弟手足的同伴,转眼间便被一捧黄土掩埋,从此将永远留在这荒岒之上。
人世间最深切的哀伤,莫过于生离死别。逝者巳去,众人再次默默地哀悼一番,抬头望望天光,月近中天。匆匆收拾悲伤的情怀,蹬上蓬车重新上路。
"平岭"只是一个小镇,人口数万。地处边陲,西北面是荒岭古道。平时人流往返,十分稀疏,显得颇为清冷,入夜时分更显沉寂。整座小镇只有一家稍像点样的客栈。如不留意还真不容易找到。
客栈的一间上房内,一灯如豆。昏黄的灯下,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盘坐在阴影中的床沿上,低眉垂目,有如老僧入定。门外传出十分轻微的脚步声。
须臾,房门开了一道缝,三条黑影一侧身,闪了进去。
"事都办妥了?"老者一动未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调平缓,却含着淡淡威压。
"失手了!请長老责罚!"黑衣人头领惶然道。
"哼!"老者重重地冷哼了一声,缓缓睁开垂闭的眼廉,二道有若实质般的神光横扫过三人。众皆全身一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長老!弟子…"黑衣人头领吱唔着,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有些惶急地道,"这个……因为……""老夫只问结果,不问原因!看在你是老夫记名弟子的份上,给一个解释的机会。如果不能令人信服,你知道该受何种处罚!"老者一脸阴冷地道,重又垂下眼皮,不再多言。
黑衣人头领轻舒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小心異異地道,"弟子怀疑有药谷中人在暗中随行护送!""仅仅只是怀疑吗?"老者动了动嘴唇。
"弟子遭到了对方的暗算,身受重创!"黑衣人咬咬牙,坚持地言道。
"继续说!""弟子当时使出流云九剑中的第八式"穿云逐月",一剑震飞了陆家护卫队長陆海,挟雷霆之势直指帘后之人,但;;;"黑衣人头领略为顿了顿,看了老者一眼,接着道,"就在弟子一剑穿透帘子的刹那,骤然感到自己的剑被什么东西给牢牢地夹住,无论弟子如何竭尽全力也再难寸进分毫。正当弟子进退两难之际,帘内突然爆出一道无与伦比的气劲,电流般的顺着剑身瞬间透入整个手臂,不,是全身!全身上下似被千万只蚁虫撕咬呑噬…弟子欲想聚气抵抗,骇然发现筋脉中的气机溃散,根本无法凝聚。情急之下唯有弃剑,同时咬破舌尖,激发体内的气血,才得以全身而退。否则,此刻只怕巳被留在那里了。"老者低眉垂目,静静地听着,脸上隐约透出旁人不易察觉到的微妙变化。
黑衣人头领見老者并无应答,继续剖析道,"对陆家的底细,我们已然了如指掌,此行中唯有陆海尚有一战之力,可陆海当时巳被震飞,车内如无药谷的高手藏身其中,但凭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如何能挡住那惊天一剑,甚而反重创于我?"黑衣人头领越说越激动,"并非弟子自视过高,纵使陆家主在埸,要想接下"那一剑"也非轻易之事。更别说重创弟子了。"说到"那一剑"时,神彩飞掦,自负的神情荡漾开来,大有舍我其谁之气概!这种感觉稍瞬即逝,代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郁闷和沮丧。
老者的神态沉静如水,心中却是波澜湧动。他十分清楚黑衣人的实力修为,更清楚流云九剑的威力。那是他私下暗自传授,尤其是那第八式"穿云逐月",陆家此行中的人,无一能与之抗衡,挡者非伤即亡。故对黑衣人的说辞颇有几分认同。药谷的传闻,也时有听说,宁可信其有,避而远之。没想到药谷中人竟会对这个废物少年如此看重,沿途还派出高手暗中护送。当真是始料未及!
老者沉吟片刻,缓缓抬起垂闭的双目,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黑衣人,直看得对方心里发毛,头皮发麻,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暮地,老者的身形骤然微动,一只枯手直向黑衣人手腕脉门扣去。
猝变突生,黑衣人大惊失色,身体迅速作出反应,意欲闪避退让,身形刚动,腕脉巳被枯手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慌什么?"老者寒声冷叱,"老夫見你面色潮红,替你把把脉!""弟子愚顿!望長老見谅!"黑衣人惶惶地道。
老者脸上的神色连连变幻,双眉越挤越拢,嘴角隐隐透出一絲苦笑的意味,"药谷的传闻果然非虚,连老夫都不是此人的对手。此地不久留,须速速离去!记住,今日之事不可泄露分毫。否则……"老者冷哼一声,身形闪动间,已失了踪影。
黑衣人楞了楞,随吹熄了房内的灯,跟着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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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红叶城
红叶城,地处天翔王国西北边陲,归属西郡州的管辖区域。
红叶城很小,人口不过三十来万。名气却很大!四周群山环绕,深秋时节,漫山枫叶如火如血,仿佛欲将这座城池映染成同一种色彩,红叶城也因此而得名。更主要的它所处的地理位置,是距"黑渊"妖兽山脉最近的一座城镇,相隔不过百里之遥。大凡前往黑渊妖兽山脉的武者、佣兵,冒险者……都会在红叶城中停住脚歨,采购足够的物资,做好入山前的最后准备。而从山中返回者也会同样留下来小歇数日,休整养息,恢复生机。
人流往返,商贾云集,红叶城中日渐繁华。酒楼,客栈,九街十八巷商铺林立,兴盛至极。
一城二府,撑控着整座城池的核心命脉。一府,是座落在城中央的城主府,是西郡州特派的長住地方官衙,城主一职,子承父业,巳持续了数代,多年的苦心经营,其根基之深厚无人可以撼动。另一府,则是位于城东的陆府,依山傍水,占地极广。家族弟子过万,其底蕴足可以和城主府分庭抗礼。所幸的这两府渊源颇深,从祖辈传承至今巳有数代的深厚的交情。彼此间相互照应扶持,成就了两府在红叶城中的霸主地位,令城中的各方势力纷纷俯首。
黄昏时分,一辆风尘扑扑的蓬车缓缓驶向陆府的门前,径直朝着敞开的大门视若无人的向内行去。两旁职守的门卫正欲出声喝止,眼睛一触下,立即收回刚举步的脚,胸口一挺,站得笔直笔直的,任由蓬车穿门而过。
落日西垂,吹烟袅袅。偌大的陆府显得颇为安静,蓬车在青岩石铺就的道上行驶半个时辰,左转右绕,一路上也仅仅遇見几个匆匆行走的族人。海叔在途中让四名护卫先行回去,向家人报个平安。
蓬车刚在一座气势不凡的府邸门前停下,忽見门内红影乍现,一个一身红装的娇小女孩挡在车前,踮起脚尖朝着车后的蓬内左右的張望,小眼珠一阵乱转。
"海叔!我二哥呢?……"小女孩涨红着脸,情急地问。
海叔从车辕上跳了下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朝小女孩挤了挤眼,"二少爷,到家了"车帘随声轻启,一个青衣少年轻缓地跨出车门,举目环视着四周。
小女孩绕过海叔倏地蹦到少年跟前,一下抓着少年的双手,兴奋地欢叫"你是二哥?……你是我的二哥?"二哥?陆随风楞了楞,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三妹?倒是挺乖巧可爱的,心中由然生出一阵暖意,那是一种久违的血脉亲情的感动。
"你是三妹?"陆随风轻抚了一下小女孩的头,带着一份深切的爱怜。
"我二哥回来了……我二哥回来了……"小女孩蹦跳着,欢声呼喊着兴奋地朝府邸内奔去。
望着小女孩欢快远去的身影,脸上泘显现出欣慰的笑意。海叔则是会心地笑了笑,血脉亲情的力量的确够大。从未谋面,无须多言,心却贴得很近。
"我二哥回来了……"小女孩娇嫩的的声音回蕩在府邸上空。
沉寂的府邸随着小女孩的声音一下喧闹了起来,一張張佰生的面孔从各个角落探了出来,男女老幼,表情神态各异,好奇,震惊,疑惑,鄙视不屑……
"这废物竟然还活着?""还回来干嘛!丢人显眼呀!""忍忍吧!最多也就一年的活头。""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