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这可怎么办?”
盖娜也忧心忡忡“这纳彩珠夫人……奴婢原是不当说。”盖娜小心觑着我的神色。
“但说无妨。”
盖娜紧咬下唇“她她仗着王爷宠爱已经逼死了三位夫人更何况奴婢。在她手里让你生便生让你死便如踩死个蚂蚁一样。”
我悚然一惊与乌日喜的说法如出一辙。
“仗着王爷宠爱?”我问道。
“无论她做错了什么王爷从来不过问也从不怪罪于他。”盖娜垂眼道。
我心一点点凉下去只觉先前模糊的答案已呼之欲出。
“在我之前那三位夫人是怎么死的?”我端着茶盏的手只觉微微颤抖。
盖娜摇头“奴婢也不清楚只听说死状可怖两位夫人像是被毒虫咬死的。”
电光火石间一切事情便有了答案。
能够引来大批狼群青鳞大蛇赫然挡在路上绝对不是偶然。
相传漠北各国的国师皆由会巫术的人担当国师的女儿引来狼群大蛇亦应该不是难事。
我冷笑一声好个一箭双雕之计一面用虎狼毒物杀死我一面让那赫哲背负千古骂名她却坐收渔翁之利只为不让别人分去乌洛的宠爱。
“本王知你委屈只是有些事不知道总比知道好。”
“此次本王欠你你需要什么本王尽可答应。”
……
乌洛的话蓦然响在耳边我手脚冰凉心直直坠下去。
他必是知道此事也必是知道我已怀疑几次遇险皆因侍妾争宠。所以甚至宁肯错怪单纯善良的赫哲宁肯对我隐瞒真相也不对心如蛇蝎者追究半分……
想起盖娜所说的三位夫人被幽禁的赫哲只怕到死都未必知道是什么害了她们。我只觉胸闷气短身如在冰窖乌洛你好狠心。
大约见我神色有异盖娜忙上前给我捶背“小姐不必害怕王爷对小姐是真心爱护想来纳彩珠夫人亦不敢轻举妄动。”
“真心爱护?”我漠然看向手里的茶盏只心里悲凉自己差点就是那第四个了。
盖娜急急道“小姐自打受了伤王爷就日日守护在小姐身边小姐受了惊吓夜不成寐都是王爷日夜陪伴在小姐身边。那日大蛇出现王爷只差扒了所有的房子看房梁上是否盘有毒物又令人查看方圆十里是否有如此大蛇出现凡是蛇窝都给端了——还不曾见王爷对哪位夫人如此上心呢。”
我心里一动。
盖娜又道“其实王爷对小姐好真是从未有过的。”
我扑哧一笑“你又不是王爷怎会知道?”
盖娜亦是扑哧一笑“小姐你都忘了我来王府多少年了之前一直侍候王爷即便是瞎子亦能看出王爷对小姐不同的。那日小姐受到狼群惊吓昏迷不醒高热不退随行医官只说熬不过去。王爷大雷霆那医官便要王爷身上的血作药引王爷毫不犹豫滴了半碗血呢。”
“什么?!”我骇然大惊“你是说王爷手腕上的伤是因为我?”
那日在温泉看到乌洛手臂上的伤他只淡淡道“刀枪无眼岂有不受伤之理?”
原来那些日子里我喝下的药里居然有乌洛的血。
想来他让盖娜跟在我身边亦是为了保护我。
“王爷虽不宿在这里但每日深夜都会在屋外站一会儿……”盖娜突然停下惊讶地看我“小姐你哭了?”
我抬头淡淡一笑“盖娜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盖娜到我跟前郑重跪下。
我一怔。
盖娜神色凝重“盖娜要谢谢小姐。王爷相遇小姐后比以前心情好多了”
夜色已深。
我让盖娜先去休息自己只坐于床上望着烛火了无睡意。
更漏声声三更已过。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只觉思绪纷乱心情难以平静。
直到近四更才迷糊睡去。
只听耳边传来轻轻的声音“小姐醒醒醒醒。”
我睁眼是盖娜。
盖娜说“小姐王爷刚才传话来让小姐起来梳洗两个时辰后出。”
我忙下床。
盖娜将一青色柔然男装套于我身上然后将我长束起遮以纶巾。
盖娜挤挤眼睛“这是哪里来的俊俏的公子?”
我纳罕不已。
盖娜在我耳边小声说“王爷吩咐过路途遥远只让小姐扮成王爷的贴身随从。”
我莞尔。
收拾好包袱盖娜将古琴仔细裹好背起便和我一起出门了。
临走却没看见乌日喜盖娜只道乌日喜已前行并叮嘱我小姐以后便是王爷的随从了。
………【奈何】………
来到浩浩荡荡的马车跟前霎时壮观马车拉着的营帐一车车的东西足有几里地长。()
想不到柔然汗国为庆贺梁国太子的大婚居然这般隆重。
心里只感叹皇兄倾云宫中受你诸多照拂在此为你祈福了。
盖娜带我来到一座营帐里乌洛正在里面看折子。
抬头看见我一身男装的我只微微一笑招呼我坐在他旁边便提笔埋头于折子中。
帐篷只乌洛和我。
乌洛时而奋笔疾书时而放下笔杆凝思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若有所思。坐了一会因四更才睡着困意阵阵袭来只用手指掐于掌心。
忽听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王爷。”
乌洛正低头凝神思路被打断甚是不快。
“进来!”
帐帘被掀开一全身盔甲侍卫进来单膝跪下低头小心翼翼说道“启禀王爷刚王府来人报纳彩珠夫人头风病又犯了恳求王爷……”
乌洛停下笔看他一眼淡淡道“本王知道了。”
待那侍卫退出去乌洛继续批折子。
半柱香的功夫乌洛放下笔起身眼眸掠过我“你且在此本王去去就来。”
盖娜和乌日喜的话并不假这纳彩珠居然在王爷即将启程之际突然“头风病又犯了”乌洛亦信以为真。
望着乌洛走出帐外的背影我突然想笑。
双手捂脸才现脸上竟是湿凉一片。
想起盖娜问我“你怎么哭了?”
我讷讷出声“是呀我怎么哭了?”
想用袖子擦掉却越擦越多。
良久我起身绞了帕子洗去泪痕。
一个时辰后乌洛回到营帐马队启程。
一场雪覆盖了大地透过营帐的窗户偶尔看到雪地下些许的绿色那亦是冬天残存的绿色了。
帐篷里和乌洛相向而坐。我垂眸看向地面他亦无语。
半晌乌洛低低开口“你身子单薄为何不穿的暖些?”
我微一颤抬眼看向自己的衣袖淡淡开口“谢王爷不冷。”复垂眸看向地面。
余光里乌洛深深看我。
我只作不见。
乌洛背过身淡然道“纳彩珠不顾头风犯病执意要送本王至边境。”
我身子一颤霍然抬头直直望向乌洛。
随即心里悲凉一片只觉有无数的沙子被硬生生揉进胸膛阵阵刺痛。这纳彩珠终究是不放心。
我收回眼神深吸一口气声音平缓“王爷万福有此夫人为伴实属王爷福气。”
乌洛转身脸上神色如常定定看我忽而一笑“连你亦如此说。”
我心下愕然却不明白他为何如此说只不作声。
一路车子在颠簸中行进。
我甚是困倦乌洛起身出去后我便趴在桌边睡着了。
及至醒来亦不见乌洛的身影。
呆呆在桌前靠了一会盖娜进来了。
“小姐。”
我问“王爷呢?”
盖娜略一迟疑“王爷在纳彩珠夫人处。”
我心下明了只淡淡一笑。
低头露出胳膊上那道淡淡的烧痕已然看不出来。
“盖娜怎不见乌日喜?”
盖娜低头小声道“她她被纳彩珠夫人要去了。纳彩珠夫人说之前的丫头笨手笨脚瞧着乌日喜伶俐就……”
我霍然起身又惊又怒“那乌日喜到她手里还有活路吗?”
盖娜突然跪下呜咽出声“小姐求你救救乌日喜吧。昨天她被纳彩珠夫人要过去今早只听说乌日喜被罚跪已经跪了十多个时辰了。再跪下去腿恐怕就废了。”
乍听之下骇然吃惊这纳彩珠当真是心如蛇蝎。虽没明着对我其实……
只觉手心钻心疼痛低头原来是指甲陷入掌心。
我转身淡然问道“王爷怎么说?”
身后传来盖娜黯然的声音“凡是纳彩珠夫人要求王爷都会满足。”
我转身眼睛淡淡扫过盖娜徐徐而道“你凭何断定我能救乌日喜?”
盖娜抬起头睁大眼睛看向我笃定道“小姐宅心仁厚且深受王爷宠爱……。”
我暗暗冷笑一声将手缩入袖子漠然道“盖娜你高看我了。你说的乃王爷家事我只是一外邦女子。”
盖娜不可置信看着我许久才嗫嚅出声“小姐恕奴婢斗胆那纳彩珠夫人在王爷面前对小姐对小姐亦是言语不堪……。”
我心里冷冷一笑坐下一手轻轻抚平掌心的指痕一面闲闲问道“盖娜你身为下人如此非议主子该当何罪?”
这盖娜想来不是笨人却说出此话想来是看准了我性子软弱在此无依无靠只能任人摆布。
盖娜悚然一惊眼神闪烁慌忙分辩“奴婢该死。奴婢只是替小姐抱不平。”
我在桌前坐了下来闲闲一笑“盖娜你跟我这么久。你的性子我多少了解些。你老实说是为我抱不平还是为你的主子抱不平?”
盖娜登时大骇脸上瞬间变色僵在那里。
………【争宠】………
这盖娜到底是看低了我。()她想当然以为我已是乌洛的女人只以为我亦会为了乌洛的宠爱必定像其他女人那样争宠吃醋。恐怕所有人都知道纳彩珠对我敌意甚深而我故意装作不知在他们眼里我竟是软弱可欺之人。如此目的无非只有一个想挑起我与纳彩珠为敌。只不知这戏是出自纳彩珠本人之意还是纳彩珠的敌人。鹬蚌相争之下总会是渔翁得利。
我只微笑看她。
盖娜额头冷汗尽现跪在那里只咬唇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盖娜”我敛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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