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三十一年梁国皇帝驾崩次日新皇登基。
我那皇兄梁文敬成为当今皇上改国号为“天武”。
周边各国吊唁先皇及恭贺新皇的使者来来往往。
我亦才明白乌洛为何一直待在凉京。
那郭莹秋该是当朝皇后了吧。
久不见梁文敬杜兰亦是不能有妥当安排。
待我答应跟乌洛回柔然汗国后他亦又几日不见踪影。
………【残酷 1】………
天气炎热想着跟乌洛回了柔然之后的日子亦不会顺利越不耐。()
杜兰出去洗衣了。秋秋躺在榻上甜甜睡熟了。这小东西头上的两个小鬏越可爱。
我一个人在屋外看了会书怅然若失梁文敬终究是恨我了。
突然门前人影一闪我起身“谁?”
出得门外只觉颈后被猛烈一击霎时失去了知觉。
睁开眼眼前烛火昏花闭眼再睁开才看清周边一切。
一抹紫色映入眼帘。
面前的人好像没有意识到我已醒来坐在榻前的椅子上雕塑般看着前方。
我当下大惊“我怎么在这里?”
听到我的叫声面前的人缓缓转向我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带着些许的迷茫。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他他的眸子一向清澈微带不羁。
我挣扎坐起来头有些昏沉。
“别动。”他微启薄唇话语淡淡。
我一怔跳动的烛火让他的侧面半边脸庞看上去苍白。
他的目光游移从我的头顶一直到我脚下。
我有些害怕瑟缩一下勉力笑道“晋之……”
他猛一收神黝黑的眼底似针般刺向我语声清冷“叫朕皇上。”
我眼神有片刻的茫然再看看眼前的梁文敬束金冠已昭示着他已不是那儒雅的客商而是手握天下的大梁国皇帝。
我下床登上丝履敛衣跪拜重重叩头下去“皇上万岁万万岁。”
他并没有叫我起来我亦不敢抬头。
许久他冷漠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不问问朕为何见你?”
我跪在那里心里百转千回却不知如何开口只低声道“民女不知。”
他俯身一手抬起我的下颌似不认识般冷然道“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
我身子一僵今日的梁文敬实在奇怪之极即使因爱生恨亦不至于如此却也想不出所以然只迎着他探寻的眼光惴惴道“回皇上民女沈卿卿。”
他凝视我片刻眼神复杂变幻将手豁然一扬。
我一下匍匐在地上下颌一阵刺疼眼泪差点出来。
他冷冷道“很疼是吗?”
我忍痛复跪好“民女不敢。”
他声音冷硬如铁“朕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名字?若是敢狡辩就是欺君之罪。”
我愕然抬眸一向温和的梁文敬何以对这个一问再问自己不曾有过任何透露他此举是为何?
心念电闪间我低下头依然清晰道“回皇上民女沈——”
话未说完梁文敬登时大怒他大喝一声“住口!”
惊愕抬头只见他额头青筋绽出眼中戾色大盛。
我心下骇然只跪在那望着他怔怔不语。
片刻他敛去脸上盛怒淡淡看我“你的琴艺从何而来?”
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我低头道“家母会些琴艺民女不善女红便学些。”
他没再言语余光里只觉他迫人的眸子让我阵阵喘不过气。
“那朕问你你的母亲姓甚名什么?”
我心下顿时慌作一团从来不曾有人问过这个我亦从来没有想过该替母亲编个身世。
隐隐觉得梁文敬觉察到什么额头冷汗顿出一时不知该替母亲编个什么名字便咬牙道“家父早亡民女亦不知道家母名字。”
“混账!”他霍然起身一手拽起我。
我踉跄站起对上他足以吃人的眸子。
他怒道“朕一忍再忍你竟敢一再欺瞒朕你有几颗脑袋?!”
梁文敬大光火亦让我莫名其妙倔强道“民女没有欺瞒皇上。”
梁文敬瞪我半晌气极反笑。
他松开手负手而立烛光映在他的脸上刚毅的脸上不辨喜怒。
“你告诉朕你为何打听先皇赐罪的沈太傅家宅住址又独自一人去那荒凉之地?”
我头顶嗡的一声如此秘密之事梁文敬竟然知道了?
来到倚澜阁后我确实打听到了那沈太傅家。
一个傍晚我雇了一顶轿子去了那里。
沈太傅说来亦是我的外公虽然印象里只是儿时的几面那胡子花白、衣衫整洁慈眉善目的老人还是给了我抹不去的印象。
眼前沈宅虽然占地不少却孤零零在那里。放眼望去满目疮痍破落不堪。站在门前的草地上依稀能辨别大门上方两个“沈府”大字亦能想象出昔日的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昔日门庭若市繁华宅院如今周边渺无人烟杂草丛生砖瓦破败。只是一夕之间家世败落所有人因母亲而获罪被流放到边塞。不禁唏嘘感叹。
想来事隔十年或许已无人能记起那倾国倾城的沈贵妃还有那才华满腹的沈太傅吧。
……。
想不到梁文敬竟知道此。
凉意层层泛上手脚瞬时冰冷。
………【残酷 2】………
我跪在那里心里怦怦直跳不敢不作声。:;文字版
片刻他幽幽道“沈太傅一生清明是朕的老师亦是朕最敬重的人。”
我浑身一震仰脸看上他。
他垂眸看我问道“你不觉得吗?”
我不知道梁文敬要说什么只能点点头附和“是皇上圣明。”
他微俯身看向我的眼睛淡然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暗叫不好他这在试探我。
便道“只要皇上说的就是真的。”
他忽而一笑“你想不想听听沈太傅的家事?”
我愣住沈太傅的家事?
他转而看向窗外“你看那月亮。”
我大惑不解亦看向窗外月亮如银盘般倒挂于天际清冷的光辉洒进窗内地上映上一层白霜。
他转过身淡淡道“那沈太傅一生清明两袖清风亦养育了一个才色倾城的女儿。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我极力压抑下心中的慌乱摇摇头。
“沈思月。”他嘴角微微一翘凝眸看我“自入宫后冠宠六宫先皇给了她全部的恩爱。只是久不得子嗣她便时常出入感昭寺拜佛求子。那沈思月先前青梅竹马便是在那相遇。”
我大骇母亲她怎么可能是如此不堪之人。
梁文敬斜睨我一眼继续道“朕与先皇江南巡阅之时沈思月便一月一出宫名义上拜佛求子实际却是与那青梅竹马幽会。”
我双目圆睁浑然忘了礼数惊骇出声“不!你在胡说!”
他欺身上前“胡说?!你说朕在胡说?!”
我浑身颤抖四肢百骸透着彻骨的凉。
他淡淡一笑“先皇回来后不久沈思月便有了身孕。此本就是皆大欢喜之事谁知事过五载有人便将此事揭开。”
我眼前阵阵昏黑牙齿格格作响只觉头顶似有无数只锣在敲脑袋震得生疼。
难道母亲与其青梅竹马?可为何有一玉佩?为何她说是被人陷害?脑子混乱不堪
我看向梁文敬拼尽力气“休得胡言乱语你焉知沈贵妃不是被人陷害?”
“陷害?”他定定看向我负手而立声音凉淡如水“你怎知她是被人陷害?”
我张口结舌忽然现眼前的梁文敬竟是心机如此深沉之人他早就设好圈套只等着我一步步走进来。
我定定心神再无言语。
他一手扶我起来“你想不想知道那沈思月为何甘愿居于冷宫十年却不求先皇的宽恕?”
我摇摇头。
他语气淡淡“因为她自认为既然是冤枉的她必要护得女儿周全那是她一生的希望更是她将来洗脱罪名的凭据。”
我头顶一热颓然坐于地上两眼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昔日母亲喃喃语声清晰印在脑海说我既然不是父皇的女儿那我到底是谁?今日梁文敬竟说母亲拼尽全力护我周全只为我是洗脱其罪名的凭据。
我脑袋一片混乱呆呆看向梁文敬“你的意思母妃是冤枉的?她根本没有与外人幽会?”
梁文敬看向我并没有回答我许久“你终于肯承认了。”
我颤颤站起来“你刚才问我的名字我亦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梁文敬脸上闪过一丝不忍淡淡道“沈思月感昭寺幽会其青梅竹马是真只是你……”
他顿住“坐下说话吧。”
待坐定他打量我半晌道
“先帝临终前说他此生最对不起的便是沈思月。”
我心突突跳起来“为什么?”
梁文敬看我片刻沉声道“沈思月并无半分对不起先皇那倾云公主亦是先皇亲生。”
轰的一声似一声炸雷在头顶炸开直将我七魂去掉六魄。
我口干舌燥耳朵轰鸣。
朦胧中听梁文敬继续说下去
“那之前诊断的太医半年前临死的时候对先皇说了实话只道是受人所迫当年以血滴验亲的时候太医在里做了手脚却不肯说出主谋后嚼舌而死。”
我终于明白了母妃千方百计要我出宫要我好好活着并不是说我不是先皇所生让我找出我的“父亲”;而是她笃定我一定是先皇所生终有一天能证明。
我抬头看向周围“母妃这到底是怎么了?你竟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
我看上梁文敬敛去神色半晌郑重道“不错我就是沈思月的女儿那已死去的梁倾云。”
他亦对上我的眼眸有片刻的失神声音亦有颤抖“这么说你还是是朕的皇妹……”
………【残酷 3】………
我仰头大笑“皇上你不要忘了当初先皇是如何对待母妃的。()”
我止住笑逼近梁文敬的脸冷冷道“不错先皇对母妃的好的确冠绝六宫;可是先皇对她的惩罚亦恐怕是宫中不常见的吧。”
我的脸越来越贴近梁文敬“皇上你可知道那冷宫是什么样吗?在那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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