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怔愣了一下,自己都已经忘了这个事儿了。
她接过他手中的那小药盒,然后细细地打量了起来,真的粘合得天衣无缝似的,就像是当初的一样。
“千年凝脂,这么好用?”凤无忧嘴角一笑,“改天能借给我用用不?”
“这个……可以。”端木煌想了想,阿九要,自己肯定要给的。自己去向那皇帝老兄再拿就好了。
但又想了想,端木煌再道,“用的时候你可要小心一些,千年凝脂瞬间就会干掉的,你可注意别乱摸什么东西,尤其是……是头发。”他有点尴尬地说道,说到后面已经低头。
凤无忧听着才明白他口中的意思,敢情的是他粘合这小药盒,然后不小心将千年凝脂弄到头发去了,所以,他的头发?
“我会注意的!”凤无忧一笑,看着他的头发,好玩心有点重,想了想,她倾身上前,“你该不会是弄了千年凝脂到你的头发上吧?然后,你自己剪掉头发的?”
“阿九……”端木煌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她。
“好了,不逗你了,你往后也要注意一些。”凤无忧说着好心提醒,她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小药盒上,“药盒可能粘好,可是有时候伤了的心碎了的心是很难愈合的。”自己也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的心,尤其是面前这白纸。自己会回去好好想想的。
“我不会伤害阿九的心!”端木煌立即起身,凤无忧看着他赶紧扶着,“别乱动了,说了总是不听,听了你也不做,做了的时候也做不好,真是让人愁。”凤无忧嘀咕。
端木煌呆愣了半秒,“我往后一定会做得很好。一定。”
“好了,我只是随便说说,也没有说你做的不好是不是?我就是让你不要动。”凤无忧看着他乖巧了,才将小药盒放回到自己的袖子下,“我该走了。”
“可不可以再多陪陪我?”他道。
“不是现在。”凤无忧看着他,“若是有缘,一定再见的。”她笑了笑就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端木煌看着她的背影,“阿九。”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到了她的跟前来,他看着她,“那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凤无忧惊了惊,转念一想,二话不说将他拉到床榻上去,“躺下。”
“哦。”端木煌照做,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凤无忧从怀中取出一瓶药来,凑到他鼻孔下,“你闻一闻。”
“嗯。”端木煌也照做,努力地吸了吸那药瓶里飘出的香味。
“阿九,我的头有点沉沉的。这怎么回事?”端木煌闻了之后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她。
“这就对了,好好睡吧!”凤无忧收了药瓶子,然后给他盖上了锦被。自己真的没见过这样的人……如此傻傻的、如此对自己毫无防范地、然后被自己下迷药。
凤无忧看着他安静地睡下,才耸了耸肩膀,“我真的拿你没法子。好好休息。”
凤无忧抿嘴,打开门,走了出去。
鬼隐和秦翎正在偏房那边坐着,此时看到凤无忧在外面走过,两人立即上前去。
“阿九姑娘。”
“女娃娃。”
“你们在这里。”凤无忧对着他们笑了笑,“鬼隐老先生,我可不可以请你帮忙做一件事情?”自己得要鬼隐配合,才能够瞒骗过凤久麟和凤皓成。
鬼隐听着点头,“女娃娃为小六做了很多事情,若是有需要让我这把老骨头做点事情,就请尽管开口吧!”
凤无忧听着心中欢喜,拉着鬼隐就到一边去。
秦翎看着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便想着要进屋里看看端木煌,但是凤无忧立即就喊道,“那位大哥,别去打扰阿六,他刚刚睡了。”
“是。”秦翎立即点头,然后守在那门前。他看着凤无忧带走鬼隐并不曾走远,道,“阿九姑娘,属下名字唤作秦翎。”说不定的这阿九姑娘会成为王妃呢?但也说不定说不定。
“我知道了,秦大哥。”凤无忧笑了笑,赶紧拉着鬼隐就到一边去,然后一边小声说着话,要他配合自己如此如此。
鬼隐听着抚着自己的花白胡子,不住点头,“你这女娃娃,不错不错。”
“谢谢鬼隐先生!”凤无忧笑道。
凤无忧偷偷地返回到自己的那个房间里,然后翻了窗子进了去,看到吉祥还在那里睡着,凤无忧舒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到床榻上。
此时接近申时,凤无忧估计着凤久麟他们快到这城隍庙中了,遂躺在床榻上,小憩等着。
果然过了一小会,凤无忧听到外面有一些脚步声。
凤皓成走近这屋门,那四名侍卫立即上前行礼,“大少爷!”
“四小姐在里面依旧睡着?”凤皓成语气平稳,声调与平常一致。
凤无忧想了想,还是起身来,穿好了袄子然后上前来缓缓打开门,“大哥,是不是已经接到祖母了?”
凤皓成听着立即转头看向凤无忧,只见凤无忧此时正扶着门,脸色有些苍白地看着他。凤皓成立即上前来,“四妹身子还不好,就不要随意下床来。”他上前扶着凤无忧,凤无忧看着他,“谢谢大哥。我的身子无碍的,请大哥别担心,也别告诉给爹爹跟祖母听,莫让他们担心为好。”
“嗯。”凤皓成点头,扶着凤无忧到了床榻边上,然后让她坐好躺着在那床榻上,转身的时候,才发现吉祥还在那熟睡,遂皱眉,“怎么这丫头竟然睡得如此沉?”
凤无忧一惊,但很快就回神过来,“她兴许的是累了,”凤无忧抱歉地笑了笑,“昨夜我没少折腾她,就让她睡一会吧!”
“四妹真是心子软。”凤皓成道,然后看着凤无忧,“你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适?要不要让大夫来看看?”
“嗯,前庙那,就是有个老大夫。”凤无忧看着他。
“行,大哥去请他来给你看看病。”凤皓成道,然后就要离开,凤无忧并没有骗他。
凤无忧立即喊道,“大哥。”
“何事?”他转身。
“祖母呢?爹爹呢?他们在哪里?”凤无忧挣扎起来,“吉祥,吉祥,你还是先别睡了,扶着我一同去看看祖母和爹爹为好。”
凤皓成看着凤无忧这个样子,上前来再次扶着她,“爹爹正是在前院,貌似已经跟那个你所言的老大夫聊上了,而祖母,她老人家容易累,在马车上安顿睡着了。所以都不曾进这后院来。”
“如此,甚好,不如就一同去前院爹爹那边吧?”凤无忧眸子抬高,看着他。
这时候吉祥醒来,她睁开眼睛正看到凤皓成扶着凤无忧,而凤无忧脸色不太好,顿时惊讶,赶紧跪在凤皓成面前,“大少爷,四小姐!”
“免礼。”凤皓成低沉了声音,“你这丫鬟,若是往后守着四小姐还如此贪睡,那往后就不必再服侍四小姐了!”
“奴婢知错了,请大少爷恕罪!请四小姐恕罪!”吉祥说着再次磕头。
凤无忧嘴角淡淡一笑,“大哥,别责怪吉祥了。”
凤皓成听着她这般说,便点头,“那作罢,吉祥,还不赶紧照顾四小姐?”
“是。”吉祥上前来,代替了凤皓成扶着凤无忧。
凤皓成在前面走着,而凤无忧和吉祥在他们身后。
按道理说,凤武丞相府的人在金城中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无人不知无人不认识才是。可这鬼隐刚好的是从博朗汗国来的老御医,住不惯睿鬼王府,一直就在这城隍庙后院中住着,时不时地就在城隍庙中研究各种药材,研究端木煌中的毒,好遵从端木煌其母博朗氏的遗嘱。
鬼隐并不熟悉这金城中的事情,性子也坦率无多少等级观念,故而在凤久麟面前,并没有半分做作,也没有半分的恭维,这反而令凤久麟深信不疑有这样的一位医术高明的世外高人在。
凤久麟描述着李夫人腹绞痛的情况,鬼隐一直都是半眯着眼睛,似是在听,似是在睡。
凤久麟说完,看向鬼隐,“老先生,您看,这应该如何开药才好?内人多日不曾有好转,实在是心急,请老先生指点一二。”
鬼隐听着他说完了,然后提笔就写了一张宣纸的药方,递给他,“照着上面所写的,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然后服下,一天早中晚共三次,一直服用七天,方可痊愈。”
凤久麟心中一喜,接过那药方,当然打开来看看,但当看到那马粪、鸟屎的时候,有些怔鄂,但想想,这老大夫也许古怪一些,药方也古怪一些……
“老先生,这当真的药方就是这般吗?这马粪、鸟屎,貌似不是用药的吧?”凤久麟问道。
“你这意思,是感觉老夫骗你不成?”鬼隐说着就要将那药方拿回来,但是凤久麟已经赔笑了,“不是不是,是在下唐突了,实在是抱歉。来人,一点心意,请老先生笑纳。”说着摆手。
鬼隐笑笑,“先生还是早点归去罢!这点银子,若先生有慈心,不如就捐给这庙里即可。”
“是,老先生说得即是。”凤久麟说着赶紧摆手。
“切记,你方才指出的两样药材,一定不可少。你不知道这其中的妙处啊!”鬼隐说着抚了抚自己的长白胡须,似是羽化登仙之人道破了那天机。
“是,谢谢先生叮嘱。”凤久麟点头。
这时候凤皓成和凤无忧来了。
“爹,老先生。”凤皓成立即行礼。
“爹爹,老先生。”凤无忧淡淡说着,然后行礼。
凤久麟看着他们,点头,“丫头,这是之前你遇上的老先生?”
“正是。”凤无忧微笑,“谢谢老先生。”
“女娃娃,你这脸色不对。快来让老夫看看。”鬼隐说着就上前要扶着凤无忧坐下来,凤无忧立即就看向凤久麟,“爹……”
“坐。”凤久麟点头。
“是。”凤无忧自然坐下来了。
鬼隐心中早已经观察着这周围的人,知道了这女娃娃的父兄,还是个知书达理的,就是不知道这府上的是几品官?是文的还是武的?
凤无忧笑笑,“谢谢老先生了。”
“小事小事。”鬼隐笑了笑,给她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