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凤颠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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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凤颠鸾-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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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上又罩了玄纱,红黑相衬,是稳重的华丽。

至始至终,这帐子都严严实实的,没有一位百姓,瞧见了新骑主的真容。

“到——”

“到——”

千马束蹄,于中军营前止步。

前方架起的几十尺高台上,燕云城主将双臂撑在栏杆上,俯视自己整齐的新军。

“开——”

“开——”

军队好似拨水,自两边整齐散开,让出一条路,六马三排,将中央的九华车推出。

一只纤细而白皙的手,自帷帐相合处,缓缓伸出来,露出修长的五指,指节嶙峋,指甲上有淡淡月形的白纹。

忽然,帷帐如旗展,被人大力掀开,同他身后的披风一道,旋即被大风吹起,乘风上扬,似要悬直扬至九霄。

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有些摇摇欲坠,却正因为此,显得瘦高瘦高。

今日的赵咫遥,着了一身黑,墨黑的锦衣配上墨黑的披风,细看,上面都有银色的隐纹,宛如流云。衬出一股儒将风范,却又不失大气磅礴,游春绿波,无限的风光。

他单膝跪下,磁性的声音里爆发出铮然如铁的力量:“骑主赵咫遥,率燕云锦骑诸部,参见城主!”

“好!”燕云城主在高处扶栏大笑,和他遥相呼应。

***

“九哥。”现在众人散去,李纯柏终于可以抒发自己心中的喜悦,刚才点兵时赵咫遥的一举一动,完全都超出了她的想象。

他果然不只是好看,他果然也可以不柔弱!

愈发的欢喜,心花怒放。

“婉婉,谢谢你。”他说着,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仿佛呵护般,在她额前印上一个吻。李纯柏佝些腰,想把头靠在他胸前。

像只小猫一样依偎在九哥怀里,这正是梦里她想要的生活啊!

如蜜的心中一得意,力气用大了,脑袋不是扑,便成了撞,赵咫遥瞬间跌出了几步。

“九哥……”她忙去救他,手一拉,欲把他扶住。

结果力气又大了,手臂不是扶,而是拉,一把将他拉了过来。

赵咫遥因此跌入李纯柏的怀中。

坚实的胸膛他撞不动,于是正好不偏不倚,脑袋成了依偎在她胸怀里的姿势。

九哥,九哥他跌在自己的两= 乳之间了……李纯柏心神大乱,脸颊滚烫。她紧张的忘了呼吸,整个人的魂魄好像瞬间就被抽走了,灵光的脑子,也乱成了一团空白。

所以她没有注意到,赵咫遥本来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浅浅地那一抹柔情正缓缓散去,转而浮起不易察觉的不悦和……耻辱?

“婉婉。”他从她怀里挣脱出来,带着几丝冷意道:“今日带兵乏惫,我想早些休息。”

“好,我叫烟儿过来伺候。”

一开始那个叫烟儿的侍女,因为伶俐,又是她的心腹,便索性指给了赵咫遥,贴身伺候。

自己,则有几分难过的离开了。

叫门外的烟儿进去,自己则掩上门,合拢的那一刻,李纯柏突然生起个念头:这个门一关,九哥就要和自己离得很远了。

没有人看到她咬了咬下唇,继而神色自若的离开了。

厢房内。

“奴婢伺候骑主更衣。”

“坐下吧。”他突然指指手,命她坐下,自己则拿来一张棋盘,和两盒棋子:“我们下盘棋。”

一贯卑微而怯懦的烟儿,居然媚笑起来,大大方方的坐下来。

“怎么是你亲自来?”赵咫遥从檀木盒子里捏了一颗黑子,竟然自己先走起来。质问的言语冷冰冰,甚至带几分对同僚的责问:“知道你来燕云城,是有多大的危险吗?一旦被捉,我们很有可能功亏一匮。”

“找别人来,危险更大。”烟儿笑意不减,拿起一颗白子按下:“燕云城,只有我熟。”

“义父有何吩咐?”

“他叫你早日成事,不要拖沓。”烟儿的手不断盘弄着盒内的棋子,哗啦直响。她柔弱无骨的歪着,眼角上挑,从姿态,到神色,都那么像一个人““你把李纯柏带进夫人陵墓的事情,主公已经很不高兴了。”

“不带她进去,怎么叫她相信,怎么给她暗示,怎么圆满我们的谎言。”

“骗了琰帝,又骗了燕云城主,你倒真是计中计,局中局啊。对了,主公还吩咐,叫你……不要盘算得太大,把整盘棋盘泼。”烟儿意味深长的飞他个媚眼,方才重重按下了这一步白子。

“你回禀义父,咫遥不会令他失望。”“呵呵,倒是你,我见你和琰帝走得很进啊,甚至不惜为他……私自动用金风与和衣二蛊,其一还是对我下手,倘若义父知道的话……”

“呵呵,我欢颜不可能;为任何一个男人所动。”

作者有话要说:机房没有中文输入法,在线输入打得我好苦b……更慢了,对不起。

周五考试,备考下一更是周六

PS:赵九乃这样会遭到报应的……

18

18、棋子 。。。

欢颜不可能为任何一个男人所动。

“生当如行云,随心所欲,我永远都不会被谁所拘束。”她说。转而灼灼的目光射来,仿若一条锁链,勾住另一端赵咫遥的目光,两厢扯住,令他不能逃脱。

“说到这,我到想起来我一直想问你的事,你不是一直宁死,也不肯遵从主公的计谋吗?”欢颜幽幽地自说自话:““某人当日殿上顶撞,言犹在耳‘咫遥绝不会用娶李纯柏,来成大计。照如今看来,你和纯柏……哪句话,你怕还是说了吧?”

赵咫遥两边嘴角就像湖水泛波一样,勾出浅浅两道涟漪,一切仿佛在心中演练过了的:“我如果有情,必是涩于启齿,不善表达,如今对她言之凿凿,关切流于表,又怎会是情?”

就这么一直笑着直视她:“甜誓蜜言,不过是照着命令在说话,一如当初我对宣城公主。你知道,我们都抗不过义父……”

话毕,轻轻在棋盘下又按下一颗黑子。

“呵呵呵呵——”她若花枝一样,颤着发出一连串的笑声,在他刚下的那颗黑子旁边,重重地按下了一颗白子,“噼啪”一声。

“主公说得好,你别把自己盘泼了!成了弃子的那一个。”

他明眸璀璨,和煦春风般告诉她:“可是这局明明是你输了。”

欢颜低头细看,然后怔住,脸上略略浮起没藏住的那一份惊色。

却说这边,离开厢房的李纯柏,被阿简拦住。

直接了当:“主公,阿简有话要说。”

她手一挥:“若是因为燕云锦骑的事,就不必了。”

“有必要!”

“来人,把他先给我架出去!”她一回头,正好瞧见墙角处杵着两个不会说话,只会看着的‘大柱子’:“程钰,秦乾,把阿简先给我架出去!”

“是。”

“是。”

两个柱子急忙移动过来,把阿简一夹。他却拼命地挣扎,口中声音越来越大:“主公,你就算拦我我也要说,枉我敬你尊你为主,你却为了博得一个男宠的欢心……”

“够了!”她脸上一下子被气得红阵阵,白阵阵。

九哥不是男宠,她仿佛自己受了羞辱般,握紧拳头。

“主公。”柱子之一,竟然……发话了?!

“赵公……赵兄弟可是真心投靠我们燕云城?”

“他。”李纯柏明明底气很足的,怎么还是卡了一下:“他应该是真心吧。”

“若不是呢?”阿简束缚得有四肢,却束缚不了一张永远直言的嘴。

“本尊已命你出去,这里由不得你插嘴!”

“走就走!”他一震臂,索性不管同僚情意,双拳打向程钰,秦乾二人胸部,旋即挣脱:“小爷我有两只脚,不需要别人来架我。主公,你放心,我这个月都不会再来找你!”

头也不会就跨门出去了。

李纯柏目睹着他走了,头微微低头,用余光瞟着那个发话的柱子说:“赵咫遥若不是真心实意投靠我们,本尊自有的主张。”

若九哥算计自己,只要他记得自己,那便算了。

但若他算计到了燕云城……燕云城主身体里那一股扎根的强硬涌出来:倘若若他算计到了燕云城,她定有杀伐决断之心,且不可回转。

“主公!”阿简突然又冲了进来,人还有半只脚没跨进来,就急急忙忙朝她大喊。

仿佛忘记了,刚才还是他自己说:主公,你放心,我这个月都不会再来找你……

“随允许你再进来的?”李纯柏本来已经褪去的怒气,瞬间又重燃起来。

彭寒烈紧随阿简后头跨进门来,事态紧急,他单膝跪下的时候,就已禀报出声:“琰国有兵来犯。”

“阿简愿为前锋!”

“好!”正事面前,不仅是阿简,燕云城主自己也顷刻放下了个人恩怨,右臂往身后一展,袖子跟着往后一扇,如鹰扬翅:“来人,拿本尊的战甲来。”

燕云城主的战甲,居然是一身银装:银盔银铠银袍,连属下人递上来的那一只枪,锐锋虎头,也是银色的——却不是银质的,那是白金打造,一丈一尺三,虎口吞刃,混铁精钢。

她在前,众人跟随在后,出去之时,燕云城里早已敲了警报,人人都自戒备。

只有一人,任着了他往常穿的,好看的绣衣,一人站在大路中央。

往日里风吹,人皆站稳,独他摇摇晃晃。这会儿人间四处奔走,却只有他浑然不动的矗立。

赵咫遥看李纯柏,依旧迈着和以前一样,不快不慢的步伐走上前去,温和的声音徐徐如诉:

“婉婉,你要出去迎敌?”

一笑:“我听闻,不是有阿简做先锋吗?”

是,是有阿简做先锋。

但她是一城之主,是最应该守护这个城的人。

不过见着他,心里再多的事,也瞬间没了什么脾气,笑一笑,指着上头道:“九哥,你可愿随我一同上城楼上去。”

“自然愿意。”

上楼,手撑着墙头,在招摇的旌旗间向下张望,见底下鼓声错杂却不失雄壮雄壮,士卒故意混乱却不失秩序,兵车看来杂乱实际却在行进……是很容易叫人迷惑的阵法。

而阵中央的那个紫衣人,居然在饮酒。

他仿佛心有灵犀般,预感到了李纯柏的到来,就在她的目光扫到自己的那一刻,聂玄不多一秒,不少一秒的转头,正和她对上。

细眉长挑,眼波粼粼,声音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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