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获道:“那你与海捕头速去洪家,劝说老妇人一番,让她请人写上个状词到衙门告个案,我们便受理查起。”
皇甫天雄与海捕头忙应下,匆匆地出了丽丘衙门,朝洪家而去。
来到洪家,院门大开,走进去来到房前,房门虚掩。
二人推门而进,只见那老妇人抱着孙女坐在桌前椅上,见了皇甫天雄进来,那老妇人放下孙女站起,板起皱脸,瞪眼怒道:“你还来做甚么,人都被你抓走了,剩下我们爷孙只的饿死。”
皇甫天雄尴尬地笑了下。海捕头见了忙上前劝道:“老人家,且莫动怒,那兄弟也是为了你洪家!”
接着深情地说起他们洪家以前的往事来,洪老妇人听了顿时未言语。那海捕头接着又是说起洪壬生的事来。
听到儿子之事,洪老妇人忍不住抽泣起,想来此是她的心结。
皇甫天雄暗暗喜来,看来老妇人有些心动。
那海捕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毕竟是当地人,且又是有些相识,故而更易聊起。皇甫天雄干脆未言语,任由海捕头与她劝说。
见老妇人已是神情凝重地念叨自己儿子,海捕头忽地说出种种可疑处,老妇人听了瞪大眼。
海捕头趁机说出不如去衙门报个案,让衙门来查起,好让你家儿子地下安息!
听到此,那老妇人瘦弱身子一个颤抖,两鬓白发飘动额前,她干瘪嘴唇抖动着。
皇甫天雄一惊,莫非她有着什么心事。
身边孙女见奶奶抽泣不语,便是张嘴‘咿呀’叫着。
海捕头道:“老人家,有何心事,只管说来,我们衙门定会为你做主!”
那老妇人一下哭起来,看模样甚是难过,二人正要安慰起,却听得边哭边道:“就在我儿死后——头七,他在夜间——托梦——与我,披头——散发,吐舌——暴眼,甚是——可怜。
哭说自己——乃是被——人害死,还说——死的惨,在地下冷冷——清清,缺衣少粮,让我多——弄些衣衫——和钱财。”
二人一惊,虽说此乃是迷信,可在那个社会里,百姓还是深信不疑的,果然海捕头神色严峻起,嗫嗫着:“那洪壬生看来冤死不假!”
接着又忙是劝起那洪老妇人,称‘若不是给儿子找出凶手,他可是死不瞑目啊’。
洪老妇人哭了片刻,点头应起。
二人大喜过望。海捕头接着便是将如何告状的细节与她细细说了,本以为她年老昏花,要说上二、三遍才知,谁知说上一遍便是记住。
回到衙门,方秋获几人正焦急地等着二人回信。
皇甫天雄与海捕头忙是将洪老妇人已是同意到衙门来告状的事说了遍。
方秋获捋须面露喜色。海捕头又是将那洪壬生托梦之事说了番。
“看来洪壬生死不瞑目啊!”仇万黎叹道。
“刚才我们在二堂已是提审了李鸿儒,他已是招供与那宫秀珍通奸之事!”方秋获说着从身后文吏手上拿过那份口供递给皇甫天雄。
毕竟是有学之士,尚知廉耻,在堂上已是详细招供起。
原来他们早在二年前便已是做了露水夫妻,后来那洪壬生死后,宫秀珍便是出的主意,二人房中在地下弄了个通道,便于来往。
皇甫天雄叹口气,也正是亏他们想的出来。
而从口供上看起,那李鸿儒对洪壬生一死似乎全然不知。
现下就等那洪老妇人来衙门告状。
次日,众人一大早便是齐聚丽丘县衙,等候那洪老妇人来递状纸。不料却是等到辰牌时分,天已大亮,街头喧闹起来,也是未见洪老妇人身影。
众人在内堂相互看起,方秋获也是捋须吃着茶。
正待众人焦急之时,有衙役匆匆地进来禀报,道是有人前来衙门告状。
众人忙是露出喜悦神色,纷纷到了大堂上。
马上便是失望起,原是有人状告别人偷了自己的鸭子。
任海祥顿时气恼起,挥着衣袖,不耐烦道:“此等小事,也来衙门告状,那我衙门哪有精力管的过来?快将告状之人轰了出去。”
衙役忙是应声而去。
“慢着!”方秋获捋须道:“百姓之事非小事,即是他们告到衙门也实属无奈,且受理断之吧!”
“大人,卑职认为现查那宫秀珍一案要紧,那些小事先放一旁。”
“越是此刻,我们越是要沉得住心。”接着令道:“让那告状百姓到堂上吧!”
方秋获未起身,他让任海祥自己去断之。任海祥面露难色,接着支吾道:“大人,此案——怕是甚难,一时半伙——如何断出——偷鸭之人。”
接着朝皇甫天雄看了看。方秋获一笑:“那就让皇甫捕快与你在堂上一起断此案吧!”接着命令皇甫天雄起。
皇甫天雄抱拳应是。
待任海祥与皇甫天雄出了内堂。方秋获对海捕头道:“你现去洪家暗暗地看下,看看那洪老妇人是否在家中,为何到现下也是未见动静?或是另有其他原由?”
海捕头正要出去。仇万黎称与他一起去,方秋获点了点头。
皇甫天雄与任海祥来到公堂上,见已是有一人站在中间,不断左盼右望。
皇甫天雄见来人,尖脸细眼,个子瘦小,头戴方布帽,身着蓝布衣,年纪不大,身上皮肤却是又黑又皱。
那人忙是跪倒在地,两手朝着任海祥与皇甫天雄作揖起。
任海祥拍了下惊堂木,所问告的何事?
第八十七章 背后有人(求收藏)
那人口齿倒是清楚,便是一一道来,自称叫王三强,丽丘人氏,接着便是将自己鸭子如何丢失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任海祥问道:“那你的鸭子会不会走失啊?”
王三强摇头,肯定道:“回禀县老爷,不会的,当时小的是将那十几只鸭关在笼中,次日才发现鸭子没了,且鸭笼大开,故小的认为有人偷的鸭子。”
“想必那窃贼偷了你的鸭子早已是溜之大吉,此刻如何查找?为了你区区几只鸭子,要我衙门几名捕快追查,岂不是太过浪费人力与物力!”
任海祥似乎又有些过意不去,“要不补你些钱财,再去购些幼鸭回家养起!”
谁料那王三强摇头拒绝,而是坚决认为,自己那些鸭子定是被隔壁邻居所盗,务必请衙门帮着查起。
任海祥朝着皇甫天雄看了看。皇甫天雄点下头,任海祥拍下惊堂木,扔下令签:“速带王三强众邻居上堂!”
不会儿,衙役带着十几人到大堂上,都是与王三强差不多装扮的市井百姓。
任海祥见是如此多人,不由皱起眉,暗暗发愁,此可如何审理。
他们齐刷刷地跪倒堂前,任海祥简单问了下情况,不断看着下面,暗暗猜测着哪个最像那贼人。
皇甫天雄见如此十几人一一审来也是颇费时间,且审问也不能当堂审出结果,暗暗想着,该用何计来审案呢?
若是那偷鸭人就在其中,唬他一下倒是可能唬出结果来。
忽地心生一计,不如试上一试,遂在任海祥耳前说起。
任海祥听后张大眼,小声问道:“此行吗?”
“不试上一试,如何知道不行?”
任海祥点了点头,二人遂撇下堂中一大帮子人进了内堂。
顿时那王三强在身后不断叫唤起,皇甫天雄回头道:“你们且在堂上跪着,我与知县老爷另有要事要办,回头再处理你的案子。”
到了内堂,方秋获正吃着茶,皱眉愁思,见二人跑了进来,不由问起:“案子未审,你们进来做什么?”
皇甫天雄便是简单说了下。方秋获疑惑地看了看,不过他仍是相信皇甫天雄。
三人正要说起那宫秀珍案时,却见仇万黎与海捕头匆匆地从外面进来,见了方秋获,海捕头忙抱拳道:“禀报大人,我们见到了那洪老妇人,她正独自一人在家中,不过状纸已是写好。”
“那她为何不来衙门告起?”
“她说,就在早间出门前,有人在门后轻声对她说,让其不要去衙门告状,若是去了,让其不能活着再进家门。”
众人大惊,那人会是谁?
方秋获捋须忙问,“此人长的何模样?”
仇万黎道:“那人只是隔着门帘说话,说好此几句便是溜得无影!”
皇甫天雄也是一惊,如此说来此案非简单之案件,难不成案中有案,那背后之人会是谁,他为何要威胁起那洪老妇人。
想那人暗中一直盯着洪家,昨日与海捕头去洪家,那人就在暗地里看着,故知道今日洪老妇人来衙门告状一事。
想来也甚奇怪,宫秀珍与李鸿儒通奸被官府破获,会是损坏了谁的利益。
再者那洪老妇人乃是状告儿子之死,与宫秀珍通奸一事可说不相干啊!难道说,那洪壬生就是被谋杀的,而那人就是凶手。
“洪老妇人现仍在家中?”
海捕头点了点头,“我们重新劝了她番,她说马上便带着孙女来衙门。”
方秋获令海捕头与仇万黎:“你们二人再去洪家一趟,勿要惊动任何人,暗中也是观察起,一来保护洪老妇人,二来查探那背后之人是否再出现。”
仇万黎二人忙是应声而去。
“大人,看来此案非一般案件,内中有些蹊跷!”皇甫天雄道。
方秋获点了点头:“你判断未错,那宫秀珍通奸一事与洪壬生之死是有着联系,而背后之人极可能是那宫秀珍相识或是她的帮凶。”
“依小的看来,现下我们装作不知背后有那人,等会儿洪老妇人来告案,我们便正常受理审讯,而暗中则小心警戒。”
方秋获点了点头,“审案期间,那人会来旁听,到时我们派人观察,暗暗寻找可疑之人。”
“大人,不如干脆将那些围观百姓全抓起逐一盘查。”任海祥道。
“如此也好!定要抓住此人,查其幕后原有。”接着对皇甫天雄与任海祥道:“你们且将堂上那偷鸭案给断了吧!”
任海祥一双老眼看了看皇甫天雄,皇甫天雄正要道‘再待上些时刻’,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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