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我的命。我想报复你,用云漓的身份接近你,越与你接触,我对你便越喜欢。我害怕,想继续用以玄溟的身份出现,那次劫了你,想再强暴你,却不忍心。原来,我心里早已经有你!”
君无菲美丽的眸子里盈起了泪雾,欧阳煊冷哼一声,“真精彩,云世子请继续。”
云漓嗓音里含着深深的情意,“只要见过我真容的女人,没有一个不喜欢我。可惜,云漓的身份接近你,你无动于衷,我只好用玄溟的身份想逼你,又下不了决心。报复你只是最初中了你的毒针死里逃生后的念想。与你一起,却从来没有想过真正伤害你。想不到云初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话,让你误会了。我已经杀了他。”
她惊讶。
“无数次想坦白我遮月宫主的另一重身份,却因曾经强暴你的事,不敢说出来。我怕失去你。”他擦了下嘴角的血痕,“我不敢去赌,多少次欲言又止,我都不敢冒这个险。只要能瞒着你,哪怕是多有一刻陪伴在你的身边,我都觉得好幸福。”
“傻瓜。我早就基本确定你就是玄溟了,在我嫁给你之前。”她苦涩地道。
他清越的眸仁里蓄起亮光,“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她闭了下眼,“我一直在等你坦白,吃不准你为什么瞒着我,我怕你别有用心。我怕敌不过你心中的恨。”
“我错的离谱。”云漓面色又是痛苦,又是悔恨,“早知如此,我应该早点向你坦白,也不会让彼此间有这么多误会。”
“云世子深情如厮,本王佩服。”欧阳煊讽笑道,“能够不要武功,不知道为了君无菲,你愿不愿意砍掉一只手?就右手吧。”
君无菲气恼道,“欧阳煊,你疯了!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治好你!云漓也会拿出麒麟果。”
“迟了。本王不会相信你。”欧阳煊摇头,“从掳劫你开始,本王已没有退路。”目光一凛,“云世子砍还是……”
话未说完,云漓已经用左手掏出匕首猛地往右腕剁下一刀,整只右手脱离肢体,掉落在地。
“不!”君无菲悲怒地大喊,泪水滑落洁白的面庞。
有泪,她从不轻弹。
即使流血,她也不愿落泪。
这一刻,面对他为她毫不犹豫地剁了右手,她心痛如刀绞,又震惊得整个胸腔都满是动容。
断手在一片紫黑的血泊中,指头还轻轻地抽动着。
齐切剁了的腕口血流如注,血色因当初服食血蚕与剧毒而是紫黑的色泽。
那大股大股的黑血,似乎还冒着热气。
云漓的目光始终在君无菲身上,她的眼泪烫疼了他的心,面色惨白,他却神色淡定,“别哭。一只手而已,没了也无碍。你的泪让我心疼。”语气轻松,像是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她的泪流得更凶。这一瞬,她宁愿死,也不想连累他。
欧阳煊吃惊云漓竟然这么轻易就剁了一只手,狂笑道,“天下怕是没有哪个男人比云世子更痴情了。君无菲果真是红颜祸水。”
“别听他的。我……不在意的。”云漓气息不稳,断腕的巨痛侵袭,话开始不连贯,见君无菲悲痛绝决的神情,心升急切,“不要伤害自己……你死,我不独活。”
“世子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君无菲可从没说过一句她爱你。”欧阳煊讽笑。
“夫君,我爱你!”君无菲眨断泪水,眸光清晰深情地凝视云漓,满脸深情。
一阵狂喜盈满云漓静如死水的心湖,他唇角浮起难抑制的笑,笑容绝色若仙,满足得像是得到了全天下。
君无菲沉浸在他的笑容里,“有夫如此,君无菲再无所求。”
“就是立即死,云漓已无遗憾。”云漓仿若感觉不到痛,失血过多,让他已然站不稳。
“那就成全云世子。反正一个废人,活在世上也没什么用。”欧阳煊朝一直站在旁侧不出声的护卫宋亭雪使个眼色,“去,把云世子丢下悬崖。”
“是。”宋亭雪有点不忍,却不会违背主子的命令,走过去准备去捉云漓。
云漓冷冰地道,“不劳。本世子自己走。”
君无菲面色变得冷静,“夫君,死也要一副全尸,捡起你的手吧。”
“好。”云漓温柔地点头,捡起了断手,一步一步,步划虚晃不稳地朝崖边走。
护卫宋亭雪则跟在他身后。
“底下是万丈深渊,世子妃请好好看着你的夫君坠崖摔成肉浆。”欧阳煊面色扭曲,心里升起一股嗜血的快意。
“谢睿王‘好心’提醒。我会睁眼看着。”君无菲态度淡然。暗中凝运真气,欲冲破被制的穴道,差一点,只差一点了!
得拖延时间。
崖边,云漓深情地凝望君无菲最后一眼,宁静的瞳眸里满是留恋不舍,深深的爱意,“君儿,我是不是没有说过我爱你?”
“是。”君无菲点头,嗓音有点哽咽,“我要听你说。”
“我爱你!”云漓的嗓音平静温柔,忍着剧痛维持着平稳。
夕阳在山的那一头,红霞满天,霞光的余辉照映在他身上,他似欲乘风归去的仙人,美得如诗如画!
那潺潺流着的黑色,手中可恐怖的断肢,又添几分鬼魅之气。
谁能做到废了武功、砍了手无动于衷?
甚至连痛呼一声也不曾、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世间只怕唯有云漓。
不,人做不到这样,只有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才不会怕痛。
崖边的他,一袭白衣的他不染尘埃,风拂青丝,衣袂飘然。
似仙,倾负韶华。
却又似鬼,眉宇间邪气冷魅。
第一次,君无菲看到云漓的淡然清越与属于遮月中主的邪魅之气融合。
她爱上的是一个男人,一个拥有双重性格的男人。
君无菲的心绝望而又痛彻心肺,却平静得出奇。听着那淡然深情的三个字,随着清风飘散在风里。
“救不了你,即便成了鬼,也会永世忏悔。”云漓神色里多了抹爱凄,想多看她一眼,欧阳煊却恐吓道,“跳,不然杀了她。”
“不要……”君无菲哑声,恳求的目光凝望云漓。
云漓心碎,将手中的断掌收入怀中,断掌的残血蕴湿了他洁白的衣裳。
一丝鲜血自君无菲唇角流下,云漓惊喝,“君儿不要!”
随着他的惊唤,欧阳煊惊异地看向君无菲,以为她咬舌自尽,长剑一下离开了她的脖子。
云漓趁此空档,左手快如闪电连发两枚暗器。一枚击穿了欧阳煊的颈项,因第二枚暗器比第一枚稍慢,只擦过宋亭雪的肩。
云漓的武功怎么没有废!欧阳煊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黑色的肌肤镶嵌的黑眸几乎暴出来,表情格外可怖。
“王爷!”宋亭雪同样惊怒,在中暗器的同时朝云漓飞出狠命一掌,云漓五脏俱损,加上之前失血过多,像无反抗之力的废人朝崖下跌落。
坠落时再发射一枚暗器准确无误地击穿宋亭雪的脖子。
同一时间,君无菲自行冲开了被点的穴道,技巧性地踹一脚欧阳煊手中的剑。
长剑抛向高空下坠,君无菲移动步伐,挺直身体,被反绑的双手向后扬,剑峰极其精准的穿过她被绑的双手间,割断了绳子,插入地上。
获得自由的那一瞬,君无菲一个纵身飞跃向崖下坠去。
欧阳煊看到了,惊震,羡慕,嫉妒。
原来君无菲愿意为云漓而死。
为什么云漓的付出一切都值。
他却从来得不到君无菲回眸一顾。
有丝安慰,君无菲与云漓也陪上了性命。
可他不甘心,他们在黄泉做一对恩爱鸳鸯,他却形单影只,是个可怜的罪人。
身躯颓然地倒地,激起一地灰尘。
睁大着双眼,欧阳煊死不瞑目。
悬崖之上,多了两俱穿喉的尸体。
万丈深渊的半空中,君无菲接住了云漓的身体。
云漓不敢相信她会随着他跳崖,原来她爱他,连性命都不要!
原来她爱他之深,可以共同赴死。
好想告诉她,有妻如此,是他一生之幸。
好想告诉她,她好傻,傻得让他心痛入骨,却又被满满的深深感动、滔天的爱意包围。
若有阴槽,魂魄相随。
若有来生,愿再娶她为妻,绝不负她。
若能相守,必疼她入骨)
有好多好多话想跟她说,千言万语,却只汇成了三个字——“我爱你!”
淡逸清越的嗓音深情得几乎让人悲凄。
她唇角泛着凄美的笑,只想与他生死相随。
两人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
她一手抱紧他,一手找到机会攀住了一根横生出峭壁的树枝。
两人停止了坠落。
首先瞥了眼云漓的气色,血色尽失,瞳孔已开始涣散。她心急如梵,望向头顶,离崖上数丈远,看脚下,深不见底,等于是挂在了半空。
“别……别管我。以……你的武功,可独自……上崖。”云漓想推开她。
她却抱得他更紧,“傻瓜,你要是推开我,想我随你再跳一次,然后两人摔成肉泥?”但久了,她未必撑得住不掉下去。
他停止动作,心痛地注视她绝美的面孔。
想抚去她面上的焦虑,却无力抬手,意识越来越昏沉。
君无菲好苦恼。
带着云漓,以离崖顶的高度,绝对上不去。也不能再坠落,万一下面没树枝再攀,或抓不住枝干,只会摔死,眼看他只剩一口气,她反而出奇的平静,“云漓,你撑着。我想办法。”
好想喂他一颗保命的药,可一手抱他,一手抓着树干,腾不出手,“求救你,自己从我怀里拿一个瓶子好不好?瓶子里有药,你吃几颗,不到最后关头,不要放弃。”
他听了,努力集中意识,试着抬起左手,用尽力气控制,终于在她怀里拿到了药瓶凑到嘴边,咬掉瓶塞,吞了几颗药,再无力,任瓶子掉落深渊,连个响声也听不到,可见到崖底还太远太远。
云漓双目慢慢地合上,君无菲绝望了。
忽然崖顶传来焦急带着哭音的喊声,“娘亲!娘亲……”一声声嘶心裂肺。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估算了下离崖顶的高度,君无菲惊喜地回喊,“小宝!我在悬崖半空,快让人系十丈绳子下来。”
崖上传来同样惊喜的声音,“娘亲等着,儿子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