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命运弄人,为何现在才看到他?在她身败名裂,成了败家之犬被人从天启国遣送回来之后。
想与云堂兄匹配,像是痴人说梦。可是云堂兄连带了个拖油瓶的下堂妇君无菲都看得上,说明他不在意世俗的眼光。
此点更显云堂兄品质可贵。
说不准,云堂兄也不会在意她声名狼藉。再怎么样,她贵为大宛国的十七公主,总比君无菲金贵吧?
走了一小段路,曼雅因有心事,撞上了一个人,定睛一看,是楚昱,连忙行礼,“曼雅见过二皇兄。”
“免礼。”楚昱手持折扇,用扇子虚扶她一把,“十七皇妹似乎有心事?”
看着眼前面带关怀的二哥,曼雅心里升起感动,“皇兄,是否是臣妹有哪里不好?”
“世人评价皇妹为天下第一美人,又岂会不好?”
“那为何,云堂兄连看曼雅一眼也不曾?”
“因为他要跟本王竞争君无菲。自然要装着对君无菲深情厚爱,否则,如何赢本王?”
“早知道君无菲能住在轩王府,之前二皇兄又派了那么多人找她,是心仪于她。”曼雅眼中闪过一抹嫉妒,“二皇兄,臣妹不知君无菲到底有什么好?你们都喜欢她?”
“别人,本王不知道。”楚昱望向思晗居的方向,尽管看不到,眼里还是有着留恋,“但本王,与她有着极深的感情。”
“恕臣妹斗胆,有个问题想问皇兄。”
“问吧。”
“天下人都知道君小宝并不是魏子溪的儿子,臣妹听传言说,二皇兄与君无菲认识很久了,那君小宝,是否是二皇兄的……的私生子?”
“不是。”楚昱摇首,“若真是本王的儿子就好了。”
听到肯定的答案,楚曼雅放心不少。若是二皇兄的儿子,君小宝岂不是还要叫她一声小姨?那个小杂种不配!却也有点忧心,“那,会不会是云漓的儿子?”
楚昱若有所思,“据本王所知,也不会。”
那就好。不管是哪来的野种,只要不是云漓与二皇兄的,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二皇兄……”一双美丽的眼瞳看着他。
见他面如冠玉,一双眼睛乌黑深邃泛着迷人的色泽,眉毛浓密,鼻梁高而挺,唇角浅淡的勾起,挂着微微的笑意,整个人瞧起来格外斯文潇洒。
见二皇兄的次数屈指可数,以前觉得二皇兄懦弱无能,七年前他突然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一鸣惊人,成为父皇最宠爱的儿子,连大皇子楚辄也比了下去。对他就多了分关注,只是终归是她的皇兄,不至于存别的非份之想。
如今看来,二皇兄似乎很好说话,很善良。
见楚曼雅犹豫的眼神,楚昱笑问,“十七皇妹似乎有话要说?”
为了幸福,她决定向并不熟悉的二皇兄求援,“不知,能否帮臣妹一个忙?”
“你要本王搓和你与云漓?”他率先说道。
曼雅眼中闪过讶异,但也了然,若不是那么聪明,怎么得到父皇器重?“二皇兄真是个透彻的人。云漓堂兄家的产业渗透了大宛国的经济,父皇有意拉拢云家,想让一位公主嫁给云堂兄。然而,十多位公主中,虽然大多数已出嫁,仍有五六位待字闺中,曼雅的名声在天启国尽毁,胜算并不大。若是二皇兄肯帮曼雅一把,就有把握多了。”
“帮你,本王有什么好处?”
未料到他会这么说,楚曼雅又次惊诧地瞧他,“二皇兄想要什么好处?”
“你跟大皇兄楚辄的事本王全都知道。”他说得轻松自在。
她脸色刷白,语气严肃,“臣妹不明白二皇兄在说什么!”
“从你十二岁起,就被楚辄破了身,沦为楚辄的玩物。”
“别说了!”楚曼雅脸上浮起惊惧,“不……不是的!”
“否认有用吗?”楚昱泰然地说,“本王与楚辄是政治上的对手,他在做些什么,本王岂会不知。你表面上是个高贵的公主,挂着天下第一美人头衔,实则,比个妓女更不如。你为了摆脱楚辄,想远嫁他国。你认为睿王的权势能护你,可惜,睿王不要你,你算计君无菲落得个惨败欠下一屁股债的下场回了大宛。回来了,楚辄更加变本加利地对你,发展到将你赏给他拉拢的大臣亵玩。你逃不开楚辄的权势,在大宛国,除了嫁给云漓,才能助你脱离魔掌,一世受庇护。”
楚曼雅面色恢败,见他了如指掌的神态,心知辩解也没用,心头突然有点恨,“既然二皇兄早就知道,为何不帮臣妹?”
他反问,“本王曾经也受尽欺凌,怎么不见皇妹伸出援手?”
她哑口无言,“生在皇室,能明哲保身,已相当不易。臣妹不怪二皇兄了。”凄楚一笑,“甚至要感谢二皇兄,起码,二皇兄没有把这事说出去,起码,二皇兄没要求臣妹……”
“谁说本王不要求?”他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美丽的面孔,眸光深邃。
她心思一紧,“难道二皇兄也想要臣妹的身体?”
“本王没楚辄那么变态,连至亲血源都下手。”他脸上浮现温和的笑,笑不达眼底,“本王只是觉得十七皇妹太可怜。依皇妹国色天香的容貌,嫁给云漓是个好去处。”
“多谢二皇兄。”她心头一喜,“二皇兄是愿意帮臣妹了?”
“帮归帮。但是本王要做什么,你得照做。”
“臣妹一切都听皇兄的。”曼雅赶紧应承。
“今晚本王会安排你去赵将军府,好好陪赵将军。”
楚曼雅瞪大眼,“二皇兄……”
“要怪就怪你长得太美,大宛国不少男人惦记,想偿偿你的滋味。一个月前赵将军弄过你的身体,对你迷恋不已。”楚昱撤回折扇,若无其事地扇着风,“楚辄让你用身体收服赵将军,听从楚辄的指挥。你现在的任务是悄悄让赵将军归顺于本王。”
想到赵将国那张近六十岁的老面孔,楚曼雅有点想吐,“臣妹有的选择么?”
“你说呢?”
“好。但臣妹不甘心一辈子做傀儡。等我嫁给云漓之时,就不再为二皇兄办事。”
“那是当然。”楚昱皮笑肉不笑,“本王也没必要与云漓做对。”
当天傍晚,楚曼雅的私人物品被下人搬进了思晗居。
现下是君无菲的厢房隔壁住了云漓与小宝,云漓的隔壁住着楚曼雅。
夕阳西下,火红色渐渐从天边退去,薄幕轻垂,大地渐渐被黑暗笼罩。
君无菲在卧室中的窗前欣赏着月亮,月儿像个圆盘,散发着淡雅的光辉,今晚又是月圆满之时。
院中的小亭里,云漓遥望着窗前月下,那抹绝美的身影,清越的目光里蕴起淡淡的苦涩。
楚曼雅迈着婀娜多姿的步伐走进小亭里,福了福身,“云堂兄……”
没得到云漓的回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又见君无菲。楚曼雅心生郁闷,主动来到他坐的石桌前,执起桌上的酒壶,欲帮他倒酒,斟了半满一杯,红唇轻启,“堂兄,你的酒……”
云漓不为所动,曼雅端起酒就想喂他,岂知云漓广袖一掀,直接掀落了她手中的杯子,“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的东西。”
曼雅脸色一白,心跳漏了一拍。他好像知道她的事?不可能。他一向深居简出,不问事情,不会知道,是她多想了,免强维持着笑脸,“堂兄不喜欢,曼雅不碰便是。”
他站起身,走到亭子边,静然地站着,清风吹动着他的衣袂,使他看起来多了几分飘然。
“堂兄,陪曼雅说说话好么?”楚曼雅走到他身后,大着胆子想装着正好摔到他身上,岂知他后面像长了眼睛一样闪了开。
她扑了个空,没站稳头撞到了柱子上,又摔倒在地,“哎呀!”痛呼一声。
云漓恍若没听见,朝君无菲先前站的窗台望去,发现她已关了窗,清俊的面庞不由盈起失落。
泪水在楚曼雅眼眶里打转儿,她干脆就跌在地上不站起来,“好痛……”咬着下唇,伤心地道,“堂兄,我怎么着也是你的堂妹,你就这般的不待见我?”
“没有。”云漓总算是淡然地应了声。
“那堂兄是生气曼雅没跟你说一声就搬进思晗居?”
见他不出声,她解释,“是二皇兄安排我住在我,我只是个客人,自然是客随主便。我以为这点小事,曼雅也不是个闹腾的人,堂兄当不会介意……”
“我不会生一个不相干人的气。”他的嗓音宁静若清水,没有半丝波澜。
她眼眶中的泪泠泠滑落,“不相干……堂兄,你好让我伤心。我是你堂妹啊。天可怜见,曼雅自幼丧母,与别的姐弟姐妹也不亲,以前更是连堂兄都无缘得见。不料想,堂兄竟是此等天人之姿,曼雅心生爱慕,却不敢对堂兄有非份之想,曼雅自知声名不好,配不上堂兄……”表情楚楚可怜,饶是铁石心肠的男子,也该心软地上去哄一把,疼惜地说不会在意她的名声。
“知道配不上就滚。”声音清逸无痕,无情无绪,但字上的意思却满是不奈,很难让人想像是出自云漓之口。
楚曼雅惊得忘了哭,“堂兄……”
“你今晚不是还有事?”他淡然问。
她猛地瞪大眼。心里惊得呼吸都快窒了。他那么说是什么意思?知道她要去陪赵将军?可二皇兄不可能将这事告诉他,他又怎么会知道?难道这轩王府暗处,布了他的耳目不成?
“你的主意不要打到我身上。否则,后果——你受不起。”若天籁般的嗓音飘散在风里,空气中似乎还余着清雅的余韵。
楚曼雅却觉得一阵阴风刮过,冻得她莫名地环抱住了双臂,“曼雅……先……先走了。”话都说不完整,她踉跄着离开院子。
轩王府书房外,楚曼雅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楚昱先打开了房门,“找本王有事?”
“二皇兄,今日你我之间的谈话,你可有让第三个人知晓?”
“没有。”
“那云堂兄怎么知道我今晚还有事?”
他眼里闪过疑问,“说详细点。”
她将与云漓的对话说了一遍,他给了她一道白痴的眼神,“云漓不过顺口那么一说,你就怕成这样。一个内敛的人,即使是在谎言面前,也不会心虚。何况,估计他只是不想被你缠着找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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