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看着男人二话不说答应了自己,连那原本看不惯的轻佻眉眼此时也显得诚信可靠,邑狐轻声又道:“多谢。”
九辩愣了愣,笑:“她也是我的徒儿。”
这一笑泯恩仇,两人因为当初争抢弟子而落下的嫌隙似乎在此刻消失得了无痕迹,悄无声息。
九辩并没有多待,只是嘱咐邑狐好好照看肖楼楼,邑狐嫌他唠叨个没完,一脚将他踹出了门外。见人没了踪影,这才合上门回到床边坐着。
肖楼楼的储物袋就放在一边,他闲着没事,就拿过去翻看。
谁知一提起来,里面东西便叮铃当啷一股脑掉了下来。邑狐一看,袋子侧面破了个口子,他拧眉。
袋子破了也不知道补一补。
拨开一堆无用的东西,他从地上拾起一枚剑鞘,端详片刻后,没看出什么端倪,啪地一下扔到了桌上。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暌别多年,大家不会忘记了傲娇女王邑狐师父了吧,赶紧给我回想起来哦~
第68章 甫渊之醒
不久后;无妄峰上便有人来接甫渊回去。来人是他的师姐,名红蕊,不久前方才结丹成功,其师益阳真人赐道号曰曦莲。
外人有所不知;邑狐这琼云峰上只有他和蛇五六二人,平日里他负责作威作福,而蛇五六则身兼数职,大至真人跟前头号侍从;小至这守在殿门外的小童;统统都由他一人操办,平日里忙里忙外顾东顾西;简直分/身乏术,苦不堪言。
这不;蛇五六翻翻白眼,麻烦上门还得他来应付。
“门外是谁啊?”他摇身一变化作门童,天真懵懂的大眼不露痕迹地打量着来人。
雪肤红裙,容貌出众的王红蕊立在琼云殿殿外,笑容可掬地看了他一眼,清脆娇柔的嗓音如莺沥声声,她轻快却不失礼数地道:“在下无妄峰弟子王红蕊,奉家师之命前来接甫渊师弟回无妄峰,还望你代为通报邑狐真人一声儿。”
消息传得还挺快。
蛇五六眼珠子骨碌一转,对王红蕊道:“好,还请师叔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真人。”
正值凌晨,天蒙蒙亮,云深雾浓,最是冷寒交迫之际。
邑狐施法将肖楼楼的右边断臂给冰封起来,如若不这样做,伤口很快便会溃烂发炎,到时候就算九辩取来他想要的东西,他也无法进行断臂重接。
虽然手臂被保存完好,然肖楼楼还是在后半夜起了烧,她紧闭着双眼,眉心深深皱起,嘴里时不时传出几声呓语,断断续续。
她身上烧得滚烫,脸色通红,邑狐每隔半个时辰便打来清水,施法变热后为她擦拭被汗水浸湿的额头。
邑狐擦得格外用心,从额头到脸,再到脖子,细致入微,无一处遗漏。再看肖楼楼,肉呼呼的脸颊红得像只桃子,他伸手轻轻掐了一把,嘴角溢出了丝笑。
这时,肖楼楼嘴张了张,喊出一声“师叔”来。
邑狐停了手,脸色一沉,愤愤将手巾扔回木桶中,倒映出淡青色天光的水面哗地一下碎成片。他愤愤道:“都快死了还想着别人,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傻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蛇五六自外面探出头来:“无妄峰来人,说是要接甫渊回去。”
邑狐正在气头上,一听甫渊的名字,回过头来面色很不好看,他冷冷道:“打发他们走!”
“可是……”要找什么理由呢?蛇五六还想多问两句,但见骚狐狸脸色低沉隐隐想要发作,心里不禁嘀咕:一人待着也能生气,莫不是更年期到了?!他摇头拉上门,免得自讨没趣。
蛇五六再打开门,对着门外等候的王红蕊赔笑道:“不好意思啊师叔,我们真人说,甫渊师叔的伤势稍稳,此刻应当好好歇息,不宜随意走动。”
王红蕊听了,美眸中划过一丝忧色:“可是师弟的伤势很重?!”
蛇五六道:“师叔莫急,真人说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静养。您看,不如你们先回去,待师叔醒来后,我们再派人将他送回无妄峰可好?”
王红蕊想了想,又不甘心地追问道:“邑狐真人可有说师弟何时可以醒来?”
蛇五六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顿了顿才回答:“这……真人没有吩咐,小的也不清楚。”
王红蕊随行还有两人,她侧头向其中一人睇去一眼,那人会意,转身向小径离开。紧接着,她上前一步,秀眉微蹙,言辞恳切道:“真人对师弟如斯照顾,晚辈不甚感激。只是他失踪三十余年,我们无妄峰上上下下无不夙夜忧叹,期盼他早日归来。尤其是师父,他最疼师弟,得知他失踪的消息更是整日不展欢颜。今日我奉命来接他回去,若是接不回他来,师父定会责怪于我,还望你通报邑狐真人,说我已派人去遣飞辇,师弟不宜走动也没关系,绝不会耽误他的伤情。”
她话已至此,蛇五六也不方便明着拒绝,只得说:“那劳请师叔再等等,我去请示真人。”
殿门再度阖上,王红蕊的视线越过高高的殿檐向愈见明亮的天空看去。
“师叔,那邑狐真人分明是不想给人,作甚还要同他们这么客气?!”身后那名弟子言出不服。
“你懂什么?”王红蕊静静望着那一角四方天空,悠悠道:“别看那邑狐真人平日里韬光养晦不声不响的,她既然年纪轻轻被掌门奉为一方真人,想来定是有本事的。这种人我们不能得罪,至少明面儿上不能得罪。”
那弟子点头:“还是师叔想得周到,那咱们就在这等着?”
王红蕊挑眉笑了笑:“等,为何不等?她几时交出师弟,咱们就几时走,若是不交,咱们就一直等在这儿,看她如何收场!……对了,我还听人说,甫渊带回来一名女子,是什么身份,现在何处?跟这邑狐真人可有关系?”
那弟子左顾右看后凑近道:“说来也巧,正是那邑狐真人的爱徒,我听小四说,伤得那叫一个重,浑身都是血……”他顿了顿,越发压低声音说:“我还听说,那女弟子啊……是伤了胳膊……”
王红蕊拧眉:“伤了胳膊会流那么多血?”
“不是!师叔您听我说,她的胳膊好像被人砍断了!”
(注解:在扶摇派众人眼中,邑狐是以女性身份存在的。)
……
肖楼楼半途喊着叫渴,邑狐捧着茶盏一点点喂她水喝,见蛇五六垂头丧气自外回来,冷声问:“打发走了没有?”
“走什么走,跟狗皮膏药似的,我说三八,那小子怎么到现在还没醒?!”
邑狐冷哼一声,站起来:“以他的修为妄想进行灵兽附体还太嫩,没被反噬都已是万幸!走,你随我过去看看!”
甫渊被蛇五六安排在里间,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半张脸侧向一边,漆黑而长的发散乱地铺在枕下,脖颈上的蓝鳞一闪一闪,比之先前有些微褪去的迹象。怪哉……明明呼吸平稳,脉搏正常,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却迟迟未醒。
邑狐觉得他身体上的气息有些微妙,不似寻常被妖灵附体的人那样散发着时浅时浓的妖气,这气息反而显得很纯净,不受半点污染,凑近了闻,还能辨别出三分熟悉的神气来。
他有点好奇附在甫渊身上的究竟是什么,于是便伸手逼出灵力往其额头一探,未几,自甫渊额心忽然迸出一道蓝光,光中冒出一狮首方口长角的灵兽幻象,它嚯地一下冒出,虎视眈眈地看着邑狐,以护佑之态守着沉睡中的男人。
“哎呀!”蛇五六失声喊道:“这不是麒麟吗!”
由于某种特殊原因,他和邑狐二人都对这种上古神兽毫无陌生。
邑狐摇头:“这只不是普通的麒麟,而是那万载寒潭所出的水麒麟,天底下独有这么一只……没想到竟让这小子占了便宜……”他仔细观察着那只尚未成年的小兽,百般逗弄想引它出来。熟知那厮却牢牢霸占甫渊元神不放,护主意识极为强烈。
邑狐威逼利诱了半天,未果,顿了半晌,看向蛇五六道:“你赶紧变出原身来,我跟这小家伙不能沟通。”
蛇五六:“……”
他心里骂道:你不能跟它沟通难道老子就能跟它沟通了是不是啊!老子是蛇,就算有鳞片,但也不是四只脚的啊!
“快点!别磨蹭!”邑狐阴着脸往他屁股踹了一脚。
***
甫渊从未睡过如此之久,梦里面树影摇晃,他发现自己坐在草坪上,手里捏着一只草蚂蚱。
“阿渊,你醒了?”
母亲牵着裙摆从对面走来,温和的笑颜一如从前,她走到甫渊身边坐下,伸手抚了抚他的发顶,语气婉转而轻柔。
“娘……”甫渊张口,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太多年了,他几乎忘记了娘亲的模样,“你怎么会在这里?”
母亲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笑容越发慈祥,她轻轻将儿子揽入怀中,细声细语道:“傻孩子,说什么呢,娘亲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
甫渊静静将头埋入母亲怀中,什么也没说,天很蓝,云很白,这一份罕见的安宁来之不易。
……
梦境转换之间,母亲那烟紫色的裙摆大幅度地摆动着,犹如被风吹过滚滚而动的浪沙一般,悄无声息地静谧下来。
在黑灰相间,远处亦有金光乱窜的混乱空间里,肖楼楼猛地一把将他推出黑暗的边缘。
“师叔,你别管我,快走!!”
甫渊拧眉,她为什么要推自己出去?!啊……对了,魂珠释放出来的力量扭曲了空间,他们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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