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膳时间,肖楼楼才再见到云家姐弟。
虽说修道者无须饮食,但面对这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饶是她也忍不住咽下口水,更何况是意志不坚定的青松。
在张婶一边布菜,一边喋喋不休的唠叨中,肖楼楼适才得知,原来那云婉和青松竟是一对孪生姐弟。
说起来也教人实在难以置信,一个粗枝大叶蠢萌傻气,一个却是美貌大方气质绝佳,肖楼楼来回盯了青松和云婉好几眼,也没找出二人想像的地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异卵双胞胎?!
青松咬着筷子抬头看她:“我说师叔你老看我干吗?”
肖楼楼质疑:“我看你和云姑娘长得不像嘛……”
张婶在旁插嘴说:“小姐生得像夫人,少爷则像老爷。”
说起这个,肖楼楼才想起云家除了那个年事已高足不出户的祖母之外,就是张婶,而青松母亲早逝,父亲则常年在外经商很少回家,他要是一走,那家中只剩下一群女眷,会不会有啥安全隐患?
不过,这江南小城安居乐业,街坊邻里又都相熟,能有什么事,她真是想太多了。
晚膳接近尾声时,站在一旁的张婶忽然指使跟前的丫鬟去通知外面的长随将门插好,又指派了些人去后院守着,看着这一大拨人在眼前穿来穿去,青松也没了用饭的心情,他放下筷子问道:“张婶,你这么小心翼翼要防贼啊?”
张婶搓了搓手,正欲开口:“少爷你有所不知啊……”
“张婶,轩儿一路跋涉早该累了,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吧。”云婉用完饭,就着身后丫鬟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
“是,是……”张婶朝青松勉强一笑,连忙转换话题道:“少爷,你原来的房间老奴都为你准备好了,以前老爷送你的那些玩意儿都还在呢!”
“啊……哦!”
青松虽然好糊弄,可肖楼楼却不是那么容易便可以瞒过去的,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云家人似乎在暗中隐瞒着些什么。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整个云府陷入一片宁静。
肖楼楼在空间内修炼了几个时辰后出来,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婉转悠扬的笛声,似那高山流水般急转直下,又似那溪旁清泉叮叮咚咚,像是有股神秘的魔力叫人听得是欲罢不能,沉醉其中。
她循着笛声在夜中的长廊中游走,今夜明月高悬,夏风舒爽,围墙外传来蟋蟀和蛙的阵阵鸣叫。远处望去,八角亭内有光,她走近一看,见云婉正手持一支样式古朴的玉笛神情专注地吹奏着。
肖楼楼不敢打搅她,只等她一曲吹罢,适才从暗处走出,打招呼道:“云姑娘,这么晚还不睡?”
云婉初见她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带起笑容道:“天干物燥的,无甚睡意。是不是我吹奏打扰了你?”
肖楼楼连忙摆手:“哪里哪里,听云姑娘吹奏一曲后,不知为何我反倒有种心境开阔舒畅的感觉,说起来,还是托了你的福了。”
云婉抿唇:“不打扰便好,肖师叔这么说不是折煞我吗?”
肖楼楼和她年纪相仿,听她一口一个肖师叔觉得格外别扭,便道:“你叫我肖楼楼便好,我虽是青松名义上的师叔,可你却不是我扶摇派中人,用不着和他一起拘这个虚礼。”
云婉倒也不推辞,点头便道:“好,那我以后唤你楼楼,你就叫我婉儿。一口一个云姑娘,多生分?”
二人相视一笑,算是结交了朋友。
借相谈甚欢之余,肖楼楼便问起云婉今日来云府是不是有什么事,是以今日晚餐时才会让张婶瞒着青松。
哪知,云婉叹了口气竟告诉她一件诡异之事——闹鬼。
原来这附近的一些小镇最近都出现了个奇异的现象:埋下去的棺木第二天又从土里翻出来,而棺内却空空如也,墓地外到处都是杂乱的脚印。
这样的事儿一连发生了十几起,大家都传是闹了僵尸,随意,张婶才会如此紧张不到傍晚就命人将外门都锁好。
第93章 奇怪妇人
肖楼楼作为一名修士;却对抓鬼的业务全无经验;更何况;谈起抓僵尸;那不是人崂山道士的活计吗?
是以,她向云婉表示了一下自己爱莫能助的心情;并给人出了个从电视上学来的歪点子。
翌日——云家上上下下;在大门外;窗户下以及门廊上挂起了一串串洋葱;根据肖楼楼的指示;洋葱要越辣越好,若能做到闻者鼻酸见者飙泪的境界那是再好不过。
“阿嚏!阿嚏!”
大清早,青松甫一跨出大门便被一股冲鼻的洋葱味给熏了个够呛,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花。他瞅见肖楼楼站在老远指挥着那踩着长梯上的仆人,正要将一串火红的辣椒挂在房梁上。
“这好端端地作甚要挂辣椒?还有这么多的洋葱……都从哪弄来的啊?!”
肖楼楼听声回头,对他说:“说你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吧!洋葱辣椒从哪儿来的?自然是从农民伯伯地头里摘来的咯!”
这不是重点吧……青松望着整个被烈性蔬菜妆点得红红火火的庭院,心里委实有些纳闷了,“师叔,你们挂这些究竟是要做什么啊?”
肖楼楼看着他,想起云婉先前嘱咐自己,在这件事尚未明朗之际,她不想让青松难得回来一次还要操心这忧心那,更何况他素来好奇心重,若一旦得知此事,定要究查个彻底才会罢手。
于是,她随口敷衍了两句道:“哦……没事,我见你家庭院太冷清,是以才想着让人来装饰一下。”
青松蹙眉:“用洋葱和辣椒来装饰?”
肖楼楼答:“对啊,你不觉得这样更有农家气息嘛?我跟你说,像你这样小时候养尊处优长大后在山上清修的人啊更要亲近自然,欣赏一下这些田园风光啊!”
青松听她讲得唾沫横飞,额角悬下一滴冷汗,拂了拂袖无奈道:“算了……师叔你巧舌如簧我说不过你,我去问问阿姐,她怎么能把院子交给师叔你这样不懂美的人来打理呢!”说罢,扬长而去。
望着他毅然离去的背影,肖楼楼咬牙切齿,说谁不懂美呢?!还不是为了你这个缺心眼的娃娃!
……
将近傍晚时,肖楼楼出了一次门,不为别的,一整个云府都充满了洋葱的味道,一般人能受得了嘛?某人作为罪魁祸首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出了云宅大门。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她向两边看去,路上行人极少,偶尔有那么零星几个经过也是行色匆匆足不沾尘,像是一刻都不敢在街上逗留的样子。
天空被一大片铅灰色的阴霾所遮挡,几声雷响后,雨珠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肖楼楼很好奇为何这儿的雨总是不停,要说倾盆大雨倒也不是,就是那种小雨淅沥拍打在人面孔上,时间久了,湿湿黏黏地怪不舒服。
“姑娘,你停一停!”
突然,一只干枯粗糙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肖楼楼低头看去,见一名白发苍苍衣着脏乱的佝偻老太正仰着头,睁大着眼珠瞪着自己。
“老,老人家……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老太浑浊的眼珠里倒映出肖楼楼微微讶异的脸来,翘起缺牙的嘴嘿嘿一笑,紧接着强行将她拉到了一处无人的小巷中去。
“哎?!”
想不到那瘦瘦小小一个老婆儿,竟有如此大的力气,肖楼楼好不容易才从她手中挣脱开来,皱眉问:“老人家,你把我带到这儿来所为何事?”
“咕……”老太将堵在喉头的一口浓痰咽了下去,张开嘴,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我看你是从云府里出来的吧?!”
这口气真是……肖楼楼强行忍住捂鼻子的冲动,反问她道:“我是不是打从云府出来,这事儿好像与您不相干吧?”此人行事鬼祟,眼神飘忽,绝非一般好事之人。依她看,说不定是打了云府那丰厚家财主意的贼人故意指派来的。
老太迎上她防备的眼神,咧嘴一笑说:“女娃娃,别担心,我可不是什么坏人。”
肖楼楼瞅着她那颗长在下巴上的痦子,小风一吹,两根黑毛随之摆动,咽了咽口水良久才道:“那您究竟有何贵干?”
“嘿嘿……”老太低头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看不出原色的荷包来,递到肖楼楼的面前。
“给我的?”
见肖楼楼迟迟不动,老太便不耐烦地将荷包一把塞入她怀中。
肖楼楼眉心发跳,以两指捻起那荷包,本以为里头会装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谁知打开一看,里面竟只塞了几朵干花罢了。只是这荷包似乎放得年岁略久,有股子说不出的怪味,却也不是霉味。
送我这玩意作甚?肖楼楼心里好奇,正欲抬头向老太问个清楚,孰料,小巷里却是空无一人,连方才那老太的影子也没有。
“怪了……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肖楼楼又仔细将荷包翻了翻,发现它除了旧一点破一点外,和寻常不无两样。她心中思忖此事并没那么简单,于是便找了块帕子将荷包包好放在贴身储物袋之中。
走出小巷,天色竟然大好,原先还被雨云覆盖了的天阳光普照,连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小贩们摆着各色货物沿街叫卖,种类繁多,琳琅满目,直教人要看花了眼。一群垂髫小儿沿街跑来,嬉笑打闹,又一股脑窜入小巷中没了踪影。
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肖楼楼的心里突然萌生出了一种安宁感,这就好似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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