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看着继续累积中的一大堆文件,冬狮郎的头又开始疼起来。
为什么他就不能像京乐大叔一样有一个那么勤奋的副队呢?
感觉着从外面传来的灵压波动,冬狮郎知道此刻的静灵庭内正在爆发着多处激烈的战斗。不过没他什么事就是了,反正十番队的队员都已经派出去了。
就在这时候,一只黑猫优雅的跳上了窗台,慵懒的舔着爪子。
“哟,小冬狮郎……”
批文件批得有些眼花的冬狮郎有一刹那的怔忡,继而反应过来,顺口打了声招呼:“啊,夜一桑……”
夜一想要跳到冬狮郎的肩膀上,却不料冬狮郎迅速避开,皱着眉道:“那边有椅子。”
夜一稍微转身,在半空中重新起跃,光荣的在桌上的文件上留下一个华丽的猫爪后优雅的踱到那一堆最高的文件之上,俯视着冬狮郎。
“你好像一点也不好奇我来找你什么事情?”
冬狮郎重新坐下,身体向后一倾靠在椅背上,双手手指交叉,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我觉得我还不需要浪费这个脑细胞来好奇这个事情。”
夜一一楞,然后笑道:“果然跟喜助说的一样,是个毒舌的小鬼。现在看来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多谢夸奖。”冬狮郎无所谓的耸肩。
所谓的一拳头打到棉花上,就是这种感觉。夜一有些憋气的努努嘴,闷闷的道:“算了,居然变得跟白哉小弟一样。喜助让我告诉你不管你是怎么回到尸魂界的,请千万不要站错了阵营。”
阵营?听到这个词冬狮郎冷笑一声:“我不懂什么阵营,也绝不会站在任何一方。你们想要做什么跟我无关,但是我想要做什么事情也请你们不要妨碍。”
夜一有一瞬间的错愕,是错觉吗?比起前两次的见面,这个小子的气场完全变了。变得更加犀利,更加深沉,也更加黑暗……夜一心中渐渐升起一种无法预料的压迫感,喜助,你是不是算计错了什么东西?这个孩子,他未必会被你掌控啊!
“嘛,无所谓了,我要说的就那么多。剩下的你就好自为之吧!小鬼!”夜一哈哈一笑,摆脱心中的疑虑,再次从窗子跃出,消失在视野之中。
冬狮郎继续批改文件。但那已经是手的机械运作。他的脑袋里反反复复的演示着将来的可能的变故以及应对,还有之前夜一口中的“阵营”。
那么,浦原大叔,您这算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吗?
但是,我想做的事情,谁都无法阻止呢!
冬狮郎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嘴角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一丝喜悦。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无忧虑的日番谷冬狮郎,他是夏尔凡多姆海伍,没有剑的刺客,正在徒手成为自己的王。
清晨时的安静,让冬狮郎有些许的不安。
在前往十番队的路上,他便听到了雏森桃的喊叫。快速到达却见她在与市丸银刀刃相向。
这个女人,不想活了吗?副队长对队长拔刀,队长随时有斩杀的权利啊!尸魂界的规矩也忘了吗?
看着市丸银徒手拢袖一动不动,甚至还用言语刺激雏森桃的样子,冬狮郎就知道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他在等待着,等待雏森桃的刀真的挥砍到他的那一刻。
冬狮郎心里摇了摇头,虽然知道但是他却不能袖手旁观。雏森,是他剩下的唯一的需要照顾的人了啊。
但冬狮郎没有用刀,只是徒手双手并拢在雏森挥刀之前按住了她蓄势的杀意。
“为什么?蓝染队长死了,是被这个人杀死的!”雏森完全丧失理智的嘶吼,让冬狮郎不耐的皱了皱眉。
“雏森,你冷静一点。”继而眼睛瞟了一眼东壁上的“尸体”,“这件事情自然会有人解决,你冲动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
但是言语于此时的雏森桃来说都是多余,她用力抽出斩魄刀,冬狮郎的双手立刻被划得鲜血淋漓。
冬狮郎也不再跟她废话,闪到雏森桃的背后用手肘把她给打晕,交给一旁的吉良。然后便要走人。岂料手臂却被一把抓住。
冬狮郎不耐的转头,却见市丸银难得的没有了笑容。
“市丸队长有何见教?”冬狮郎挣扎了一下,却发现对方的手劲虽不大但也并非他能挣脱的。
只是一个词的变化,市丸银就已经明白眼前的少年在与他划清界限。忽然笑容又回到他的脸上,只是那笑容中带着谁都看不出来的几分苍凉意味来。他原本,只是想要看一看少年的手来着……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一瞬间的心疼到底是为什么……明明,他的记忆中根本不曾出现过这个倔强冷漠的少年……
“哦呀哦呀,怎么能说是见教呢?日番谷君也是队长不是吗?”随即放开了手,却将一个药瓶子放在了他的手中。
“但即便是队长级的,受了伤也是要治的啊!还真是个小孩子!呵呵……”说完,市丸银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摆摆手离开。
冬狮郎握着手中的药瓶,默默的看着那个瘦削的身影离开直到不见,握紧了手中的瓶子,直到它破裂,然后碎裂的瓷片再次割裂皮肤,其中的药沫随着鲜血滴在地上。
最后,冬狮郎毅然转身,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下一次见面,无论如何,都是敌人!
月光静谧的洒在床头,沉睡的少年忽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祖母绿的眼眸是银色的月光中显得格外暗沉,接着白发的少年静静的起身,翻窗出去。
没有人注意到有这么一个少年在如此动荡不安的夜中行走。少年的步伐很快却没有使用瞬步,因为他知道使用瞬步使用的灵压就算隐蔽的再好也足以让一个队长级的人物发现行踪。
然而当太阳跳脱了地平线,东方的红霞带来初晨的阳光,慢慢倾洒的淡金色缓缓笼罩屋顶和街道时,少年的脚步忽然放缓下来。
此时的他,已经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
四周高耸的建筑物没有一丝温暖的气息,少年踱在通往正前方不远处的大门外的唯一道路上,微闭着眼睛,嘴角的微笑惬意而满足,仿佛正在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清晨阳光与宁静。
就好像清晨的漫步一样,少年旅行一样的脚步走到了一扇高大的门前。
如预料中一般,门上没有任何的阻拦。锁,结界,防护,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家中的门,轻轻一推,那虚掩着的晃过那么多敬畏着它的门,开了。冬狮郎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走了进去。
这就是中央四十六室的会议厅。
偌大的空间里死寂一片,还残留着腐朽的死亡气息。
果然是这里吗?冬狮郎心中默默的想着,却不料身后传来少女的惊呼声。他转头一看,竟是雏森桃不知什么时候尾随而来。
“早上好,日番谷君。我就知道你会找到这里。”男人温和醇厚的声音传来,与他的笑容一样给人一种老实温厚可以信赖的感觉。
可惜,那是错觉。全都是假的。
冬狮郎心里暗自摇头,自己看破了这些却不等于人人都能看透。譬如说身边这个傻瓜。雏森桃看到蓝染未死,竟激动的哭泣起来,朝着那个男人跑去,妄图得到一个温暖安慰的怀抱。
真是傻子,没听到人家根本提都没有提到你吗?利用完的棋子,其下场只有被舍弃。
冬狮郎连伸手都没有伸手,眼看着雏森桃被突如其来的神枪刺中。只是鲜血喷洒出来的时候还是不自禁的皱了皱眉。
自己终是没有守得住与小月的承诺。
在一无所有之后,在最后连最后的承诺也无法兑现了。
“日番谷君真是能够沉得住气,小桃好像是你的青梅竹马吧?居然能够做到袖手旁观。”蓝染看着冬狮郎道。
冬狮郎却看着一脸难以置信吐出鲜血的雏森桃,直到现在还在傻傻的问:“这是为什么……骗人的吧……”
冬狮郎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小月说过的一句话,脱口而出后才发现居然成了二重音调。他与蓝染一同说:
“憧憬是和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蓝染颇为兴味的看着镇静自若的冬狮郎,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真是难得,我们有同样的思想。那么,”蓝染忽然伸出手来,“日番谷君愿意来到我们这一边吗?”
冬狮郎看着蓝染,忽然也笑了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对于虚圈的王,我没有半点兴趣。”
蓝染继续和颜悦色,没有一丝动怒的迹象,道:“虚圈的王没有兴趣,那么永远的立于这个世界之上呢?”
“那是疯子。”独裁者,战争狂,利欲熏心的人才会想要拼了命的朝上爬。
“这么说来,日番谷君果然没有受到镜花水月的影响。可以知道是为什么吗?”
尽管蓝染这个时候表现的很像一个好奇宝宝,冬狮郎也在暗中握紧了斩魄刀。对方有两个人,或许还有三个。面前的蓝染,不远处拢手站着却会时不时射杀神枪的市丸银,还有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的那个人。
“我有两把斩魄刀。很巧,那把斩魄刀跟你的镜花水月的能力有点像。”所以才能在蓝染给予的那近乎让人崩溃的环境中得以保全自我,得以存活,得以迷惑了蓝染,最终得到一部分的信任。比如说被安排再次回归尸魂界,成为十番队的队长。
但只有他知道,这两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是活在镜花水月的监视当中。
如果不是旅祸的入侵,冬狮郎恐怕还会一直潜伏下去。但是旅祸的入侵让冬狮郎知道,事情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不得不动的状态。
最起码的,这个人的阴谋必须需要一个人来让它曝光于尸魂界中。
情况对于冬狮郎来说可以说是极为的不利。他只有一个人,而对方至少有两个。但是这样孤立无援的情况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即使是最卑贱的时刻,冬狮郎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生路。
时光的齿轮旋转着,仿佛又回到了原地。
那个夏尔,这个冬狮郎。
因为仇恨,所以必须活着;因为仇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