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劳累,干啥不好好睡觉呢,好睡歹睡,还不是一样的睡。认清的段无涯,很快的适应过来。
所以,段无涯好久没有睡不好觉了。
可没想到,面具男一来,他就没有好觉睡了。以后的几天,段无涯可不敢在睡觉了。他决定了,要一拼到底。为了看清面具男的真面目,他一定要坚持下去。他就不信了,一个人能一星期不睡觉。
但段无涯坚持了几天后突然发现,面具男比想像中的还能忍。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直没有闭起来。坚持到某个深夜的段无涯在也忍不住了,他现在困,而且是很困很困的非常困。
但若是让他现在闭眼睡觉,他又非常的不甘心。若是闭眼休息,那这几天来的辛苦坚持,岂不是白费了吗?抱着这个信念,段无涯甚至有种拿着棍子撑住自己眼皮的冲动。但当人的困意降临时,在大的信息,也会随着越来越浓的困意,而消散于无形当中。
老子拼了。
为了心中的信念,段无涯决定要试着行动一次。
为此,段无涯试探性的走了一步。很庆幸,面具男仍然僵硬的石头,挺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小声小声,轻声轻声,小心翼翼的接近。段无涯小声的告诉自己,以自己最轻的脚步声,接近面具男。而对方站在墙角,一直都没有动。
伸手,段无涯小心翼翼的在面具男的面前挥了挥。毫无反应,段无涯心中一喜。对方的眼睛木然无反应,好啊好啊,没想到本公子居然被你骗了。这小子,什么时候练就了睁着眼睛睡觉的本事了。
段无涯小心的伸出手,拿起一个矮烛台,小心的靠近面具男的面前。虽然动作很缓慢,但段无涯的心跳,却跳得极快。他深怕自己的动作一快,就会引起面具男的警觉。但很明显,段无涯是白担心了。一直到烛火照到面具男的脸上时,对方都没有反应。那满眼的血丝,说明对方可比段无涯好不到哪里去。
当烛光照到面具男的脸上时,段无涯一下子呆住了。
因为面具男长年戴着一张狰狞面具,永远都不摘下来。对于面具男的长相,段无涯一直很好奇,好奇面具男到底长什么样。
在昏暗的烛光下,面具男的一张脸,暴露了出来。
段无涯一下子愣住了,对于面具男的长相,他一直有很多猜测。也许是面具男长得太丑了,戴着面具是来遮丑。也许,是这个男人长得太漂亮了,才戴面具来遮住。当然,后面那种猜测的可能性,是小之又小。段无涯所猜测的,更倾向于前一种。
肯定是长得太丑了,否则,怎么会成天戴着面具。
但段无涯怎么也没有想到,面具男的那张面具之下,居然长着一张英眉俊脸。那棱角分明的五官,让人看着忍不住惊讶。如果仅仅是如此,段无涯也许还不会吃惊到如此地步。面具男那英俊的五官上,由右额角延至左下巴,整张脸上,斜着一条伤疤。
明明是一道伤疤,但无论是左看右看,都感觉到男子特殊的魅力。
真,真TMD帅呆了。
段无涯忍不住暴粗口,心里的嫉妒之意,忍不住从内心深处涌了上来。这个男人,怎么可以长这么帅。比起这个男人来,自己自以为还不错的长相,简直无法可比。
这个男人的武功高也就算了,长相干什么这么有男人魅力。你这么有魅力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拿着面具遮着。长得帅了不起啊,长得帅就遮着啊。
段无涯开始愤愤不平起来,这心里一惊,手下不稳,手上的东西,一下子掉到地上。蜡烛一下子掉到地上,“咚”的一声。站在阴影里闭目休息的影子,只微微睁开了双眼,眼中红光闪泺。看清了眼前的情况,便闭了起来,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而蜡烛从地上掉下来的声音,更是自然把睡梦中的面具男给惊醒了过来。
原本木然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有神起来。虽然眼神没有什么直接的变化,但段无涯就是看到了其中的变化。对方醒了,段无涯不知就是有了这样的想法。
而面具男的表现却更加有趣,他愣愣的看了看地上的蜡烛,在看看还没有灭掉的烛火。突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他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瞬间,他一下子躲到黑暗的角落里。
段无涯怀疑的扫了眼面具男的背影,真奇怪,他刚刚好像在面具男惊愕的眼底下,居然有一抹自卑闪过。自卑?段无涯疑惑的挑挑眉,一定是这深夜的错。像面具男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有“自卑”这种情绪。这两个字,应该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对方的身上才是。
但是,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段无涯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为了弄清真相,段无涯连忙跟过去,走到面具男的身边。如果想弄清楚,那就自己去看。段无涯走到面具男面前,想看清对方的表情。面具男冷着一张脸,垂着头,愣是不让段无涯看清楚。而段无涯干脆整个人蹲下去,想要从下往上看清。结果,面具男身子一转,直接换了个位置,避开了段无涯的目光。
段无涯契而不舍,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
于是,自认契而不舍的某人,也跟着转过身去。然后,在他跟过去后,面具男再次换了个方向。也就是说,两个人在这个狭小的墙角里,不停的转来转去,愣是不愿正脸对正脸。
终,还是段无涯被对方给弄火了“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以为多了条刀疤酷就了不起,本公子不就多看了两眼,难得还会掉两块肉。”
“酷?”面具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疑问与……惊愕。
“喂喂喂,别装作无知的模样好不好。本公子可是长着大画师专有的欣赏眼光,就算只是那短短的一瞬间,你的真面目,本公子可是看得个十成十。”段无涯说到这里,声音里满是得意“本公子赞赏你是给你面子,给我再看看,在看看。”
回想着面具男的真面目时,段无涯忍不住心中的惊荡。唐美人虽美,一直对唐美人作画的冲动,在这个瞬间,突然有种重新拾起画笔,画下刚刚的那惊满鸿一瞥。
段无涯有些迫不及待,偏偏面具男还一副不舍得见人的模样。
“反正你的脸也露出来了,给本公子看看又不吃亏。这样好了,以后作出来的画,大不了,大不了五五分成好了。”
为了笔下美人,段无涯一咬牙,一跺脚,决定贡献出一半。以往他画下美人,除非是主上要求,那可都是他的私人珍藏,别人可是轻易碰不得。更别说画出来的画,出一半给对方。
但回想起刚刚那如野狼一般的眼睛,那道充满着野性的伤疤,满是爆发力的身体,所有的组合加起来。段无涯有种预感,若是有相应的条件,他一定会画出令他最满意的画。
很少有人,会野性的那么纯粹。而且面具男长得本身就挺帅,那道伤疤,又紧接着加了无数分。兴奋的段无涯,双手都有些发抖。
痒啊,手好痒,对于好几天都没有拿画笔的段某人来说,手痒是世上最难过的事。
面具男的身体僵住,他迟疑而低沉的说道:“那条伤疤,很丑。”
“丑”段无涯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眼睛瞪得老大,气呼呼的瞪着面具男,质问道:“谁?是谁说这道伤疤丑了。看看,充满着缺憾的美感,阳刚的气息。还有这双眼睛,谁敢说丑,本公子去跟他拼命去。”
一直避免着与段无涯正面相对的面具男,惊愕的抬起头,与段无涯四目相对。
一向果断的男人,此时开始结结巴巴起来,“不是,这道疤,不是很丑吗?一定很丑的,一定是的。”
面具男垂下眼眸,抿着唇。好不容易吐出了几个字,便不在说话了。他知道,他很丑。每当看到段无涯的画笔之下那一个个美人,每个长相都比自己优质。无涯喜欢的一向是美人,自己这个丑八怪,自然根本就是配不上。再加上那条伤疤,美人的脸上就算是长出一个斑来,对无涯来说,都会从美人的人选里出列。他脸上的这条伤疤,自幼便留在脸上,丑陋不堪,不吓着无涯,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这一次,无涯再也没有错过面具男眼中的自卑之色。
他被打倒了,他被完全打倒了。
生气之极的段无涯,一开始只是给自己捶捶胸口。后来看着面具男那张脸,气更是不知从何处来。堵在心眼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于是,那捶着自己胸口的手,直接捶到对方的身上去了。
“喂喂,你不懂得欣赏也就罢了,可别把这张优质脸说得跟丑八怪似的。”
听到段无涯的话,吃惊过头的面具男,再次抬起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五官。生气之中的段无涯,一下子受到了美色诱惑,双手极为着迷的抚到面具男的脸。并且,轻轻的抚啊抚,他还不抚摸别的地方,对面具男脸上的伤疤,一副极为着迷的模样。
面具男认识这种眼神,这种眼神很眼熟。每次段无涯露出这种眼神时,都是看到让他心动的美人时。这种眼神,在唐子谋面前时,总是经常露出来。
无涯总是“唐美人、唐美人”的唤着,那一叠叠的画稿,把唐子谋的每一个动作、表情,都仔仔细细的刻画了下来。那么厚一叠的画稿,每次面具男收到时,心里都不知是何滋味。还有那藏在屋里各个角落里的画像时,那心情……
如果这个世上有整容这个行业,面具男肯定是整容行业的忠诚客户。
虽然知道无涯的画稿,是因为主上的命令。但面具男比谁都清楚,无涯虽然听从主上命令,但那么厚一叠的画稿。如果不是真心喜欢,怎么可能会那么有那么厚的一叠?绝对不可能。
满满是不是滋味的面具男,没有想到,会有一天受到段无涯这不自衷的眼神。
他的长相,真的很“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