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这就是说……”伏琴隐隐约约知道魔翎的意思,但是一时间还说不出来。
“这就是说,在你跟他相撞之前,你怀中的令牌已经到了他的手里——这个解释更加合理。”魔翎说道。
“我的令牌被他偷了!”伏琴恍然大悟,“难怪不得我会以为令牌是从怀里掉出来的。”
“如果我猜的不错,整个事情是这样子的:蒙面人是个手段高明的小偷,她刻意与你擦肩而过,将你怀中的令牌偷到手,却不料在收手的时候与你相撞,刚偷到手的令牌被撞落在地。她担心事情败露,于是将错就错,将令牌捡起来还给你。我当时抢过来的那一枚令牌,应该就是我们的令牌,而她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另一枚令牌,应该是她自己的。她谎称令牌上有字,用交换令牌的方式戏弄了我两次,大概是想确认你的名字就是伏琴。”
听完魔翎的推测,伏琴惊愕得合不拢嘴,半晌之后,才傻兮兮地问了一句:“这么说的话,如果不是我将他手里的令牌撞掉,咱们的令牌就被偷走了哩?”
“……结果上来说是这样的,”魔翎咧了咧嘴,“歪打正着吧。”
“既然你看出他是小偷,又识破了他的伎俩,咱们的令牌也没丢,那你还在生气什么呢?”伏琴又问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这回轮到魔翎惊讶了,“整件事中最大的疑点,并不是令牌的来回移动,而是她究竟从何得知,令牌的主人名叫伏琴!”
“令牌上没有字,”魔翎接着说道,“我们彼此蒙面,也认不出对方,那他是怎么知道令牌主人的名字的?”
“我觉得她其实不知道。”伏琴忽然说道。魔翎一愣,“你说什么?”
“我觉得她不知道令牌主人的名字。”伏琴重复了一遍,“你刚刚不是说,她用交换令牌的方式戏弄了你两次吗,如果这样做的目的是在确认我就是伏琴,那说明她一开始也不知道我是谁。”
“你要这么说,也有点道理……”魔翎单手支着下巴,沉吟道,“那就是说,她所知道的,可能仅仅是屋子里有一个叫伏琴的人,而且这个叫伏琴的人手里还有一枚金色令牌。她想要找出谁是伏琴,就用了一些特别的手段……”魔翎恍然惊道,“难道说,她是故意跟你相撞、然后把令牌丢在地上的?”
魔翎这番话说完,两人都沉默了许久。石梯两侧的灯火静静地燃烧着,魔翎的侧影映在墙上,混在斑驳痕迹中缓缓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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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伏琴不觉得暴露了名字这件事有多严重,因为对方并没有看见自己的模样。或许魔翎真正在意的不是名字,而是令牌?进门之前,守门的大汉看见金色令牌,立即称呼魔翎为“大人”,可见金色令牌的象征不一般。进门之后,魔翎嘱咐自己不要显露令牌,也就是说,他不想被他人知道自己持有金色令牌这件事。
想到这里,伏琴偷偷地看了一眼魔翎,发现魔翎还深陷在思索中,似乎周围的一切在此时此刻都与他无关。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魔翎做事越来越小心谨慎,几乎很少再抛头露面,为此连经手多年的生意也放弃了,要说原因的话,恐怕是半年前与天子阁相争失败一事对他打击太重,彻底改变了他的行事方式吧。
我开始有点怀念以前的魔翎了……伏琴在心中暗暗叹道。
就在伏琴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魔翎忽然一拍手,像是醒悟了什么,几个大步跨上石梯,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伏琴赶紧跟而上,掀开帘幕之后,正巧看见魔翎揪着柜台后面的人。
“怎么可能没有!你再仔细找一找。”魔翎将手中的白纸摔在柜上,一拳砸了上去,“肯定不止我一个!”
“大人,今晚到访客官的名字全在这上面了,”柜后的人惊慌地给魔翎解释道,“绝对不会有错,从小的这里拿过去的每一块牌子,小的都记得很清楚。从头到尾,只有大人您取走了一块金牌。”
“……”魔翎咬着牙齿,好一会才放开了对方的衣襟,“你再帮我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遗漏。”
“大人,这已经是第三遍了……”“我叫你再查一遍!”魔翎这次几乎是吼出来的,一掌拍在柜上,震得整个台面像要散架。
“是谁在堂内喧哗。”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大堂另一侧传来,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几人的视野中,男子步履沉稳,走到柜台后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柜后的人看见中年男子,立刻松了一口气,“老爷,这位大人想看今晚来访客官的单子,小的便给大人看了,可大人非说小的拿出来的单子不对……”
中年男子听到这话,转过头飞速将魔翎打量了一番,然后低下声音问道:“你说的就是他?这不还是个孩子吗?”
“可他手里有咱们钱庄的金牌啊,老爷……”柜后的人低声回答道。
中年男子听到这话,神色在一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当即面向魔翎拱手笑道:“哈哈哈,鄙人真是眼拙,不知有贵人大驾光临,失敬,失敬。”
“不敢当。”魔翎也将中年男子打量一番,拱手回敬道。
“鄙人刚到钱庄不久,眼见阁下还有些面生,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中年男子问道。
“……伏琴。”魔翎犹豫了一会,回答道。
“原来是伏琴兄弟,”中年男子热忱地笑道,“伏琴啊……恕鄙人冒犯,伏琴这个名字,恐怕不是阁下的真名吧?”
“为什么这么问。”魔翎警觉地反问了一句。
“因为据鄙人所知,青龙城里并没有伏姓的大家族,而东南西北四座小城里,也没有听说过伏家的名字,所以就……哈哈哈。”
“……”魔翎看着中年男子的笑容,感觉很不舒服,过了好一会,才低沉着声音说道,“是不是真名,对贵钱庄而言有区别吗。”
“哈哈,只要阁下觉得方便,鄙人自然不敢说三道四。阁下你说是不是?”
这一次魔翎没有说话,中年男子没有等到回答,面色有些尴尬,转口说道:“刚才看见阁下好像有些不满,不知道是钱庄的下人哪里得罪了阁下?”
“谈不上得罪,在下只是想让他仔细审查一遍单子,看看今晚来这里交易的都有哪些人。”
“这……钱庄的单子可不能随便交给别人看,阁下这次看过单子,已经算是例外了,还请阁下多多谅解。”
“看都看了,现在又来说这话,”魔翎轻讽道,“罢了,你们懒得再查一遍,我也懒得站在这里干等,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结束吧。”
中年男子没料到魔翎这么爽快地就让步了,微微一愣,接着拱手笑道:“既然这样,那就不耽搁伏琴兄弟了,请。”
魔翎对站在帘幕后面的伏琴使了个眼神,转身朝着钱庄外面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魔翎忽然停下步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噢——对了,虽说可能是在下多心,但是贵钱庄最好查一查,今天晚上有没有漏掉单子以外的东西。”
“伏琴兄弟的意思是?”中年男子疑惑地问道。
“比如说——令牌之类的。”魔翎微微一笑,抬脚走出了钱庄。
没过一会,堂内响起了一个略显慌张的声音:“老,老爷,大事不好了——令牌,金色令牌少了一枚!”
“什么!”中年男子大为震惊,赶紧追出门去,可这时的街上空无一人,哪里还找得见魔翎的影子。
站在帘幕后面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伏琴,这个时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在中年男子狐疑的目光中,仿若无事地离开钱庄,消失在了渐浓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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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伏琴追上魔翎,将中年男子的惊慌模样当作笑话讲给了魔翎听。魔翎听了微微一笑,告诉给了伏琴几条重要的消息。
“到我们离开钱庄之前,一共有八十余人参加了地下交易,这个数目跟我估测的结果差不太多。我前前后后将单子看了三遍,也没有找出来拿着金牌的人,本来还想看第四遍的,结果那个中年男子出来干涉,我只好作罢。在这八十来个名字当中,不少是我见过的,有一些是我听过但没见过的,还有少数几个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些陌生的名字里,我没有找到晴鸢的名字。”
“为什么要找晴鸢的名字?”伏琴听得一头雾水。
“因为我觉得她应该会去,”魔翎砸了砸嘴,“调制千日醉需要的辅药很多,其中几种辅药在药材铺是买不到的,只有通过地下交易才能拿到手。晴鸢不走这条路子,要么是她有别的手段,要么是她压根就不调制千日醉。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那说明我们散布的两条消息中,有一条就白费了。”
“是说‘雇佣会调制千日醉的人’这条消息吗?”
“没错,这可是我最期待得到回应的一条消息,如果就此沉没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有没有可能,晴鸢参加地下交易的时候用了假名?”
“确实有可能,但是考虑到‘晴鸢’这个名字本身就可能是假名,再用假名会不会显得多此一举了?”
“唔……”伏琴琢磨了一会,摇了摇头,“我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了。”
“我也是。”魔翎叹了口气,“不过这算不得什么大事。除了这件事之外,我还在单子上发现了两个非常有趣的名字,这两个名字我也从未听说过。”
“哪两个名字?”“花云和苍然。”
“花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