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笑一声,眼中却满是讽刺。自从侯夫人从家庙里出来,莫政鸿去了几次福安堂都被侯夫人不冷不热的档回来,自那之后便也再不踏足福安堂的门。
侯夫人撇了眼三姨娘,面上露出温婉的笑,
“三姨娘说哪的话儿,侯爷昨儿个可是歇在了五姨娘的屋里。我这是身子骨不好,走的慢了些。不过,三姨娘操持一大家子执掌中馈那才是辛苦,没想到今儿个竟然比往日里还要早个几分!”当面给她难堪,她也不是那软柿子任人搓圆捏扁。
三姨娘一滞,侯夫人这是在不痛不痒的反击,说她今儿个借自己来的早便编排别人,告诉她,她虽然不得侯府宠爱,但侯爷宠爱的也不是她!更是警告自己目前握在手里的权力可要小心!如此想着三姨娘不禁握紧了手里帕子,双眸闪过一丝狠毒。
“三姐姐这话说的可就错怪夫人了!贱妾一大早便等着夫人一起来给太夫人请安,奈何路上滑,夫人注意着身子就走的慢了些。”四姨娘穿了件丁香色蝴蝶葡萄纹妆花袄,头上特意戴前几日侯夫人赏的喜鹊闹枝头的分心。见此忙站出来给侯夫人说话,以后她仰仗莫清涵的还多着呢!若侯夫人掌家,她一直讨好巴结,也能落个好,她女儿将来说不得也能找户好人家。
三姨娘撇了眼为侯夫人出头的四姨娘,心中冷笑,小贱蹄子,让你现在嚣张,有你吃苦受死的时候!
倒是二姨娘,穿了件宝蓝色妆花通袄,只在一旁笑着看,不言不语的。
太夫人撇了眼三姨娘,把手炉递给莫清涵,
“也不知道多穿件衣裳,整天手脚冰冷的,要是丫鬟伺候不周就告诉祖母,祖母给你挑更好的。”
苏妈妈忙有眼界力的拿来另一个手炉递给太夫人,太夫人年纪大了,更是受不得冻!
“丫鬟们再贴心,到祖母这就显得不贴心了!”莫清涵见苏妈妈有拿了手炉过来也笑着接了。
“那是我们太夫人心心念念着世子,把世子疼到心坎儿上,我们这些人再关心世子,也赶不上太夫人您啊!”四姨娘捂着嘴奉承着太夫人。
这话太夫人听了自然受用,笑着唤了众人去祭灶王。大厨房和各个小厨房都一一祭拜过,一家人又到太夫人那用饭,今儿个是小年,平日里忽略的一些礼节,在今儿个都得给做全了的。
太夫人正座,左手边第一个是侯夫人,依次是莫清芙,莫清碟,莫清媛,莫清琳。莫政鸿几个另开一桌,莫政鸿正位,莫清涵,莫清浩做两边,接着是莫清宇。而妾室是没有资格坐下一起吃的。侯夫人要起身给太夫人布菜,太夫人笑着制止,让侯夫人也安心的坐下。
四姨娘见莫清媛的奶妈在一旁伺候,便殷切的站在侯夫人身后帮着布菜。五姨娘带着三岁的莫清琳,莫清琳刚会自己拿筷子,还不灵活,便站在莫清琳身后伺候莫清琳用饭。
剩下二姨娘,三姨娘盯着对方,都想上去给莫政鸿布菜,
“姨娘!你来给我布菜嘛!”莫清宇见莫清琳都是自己姨娘帮着布菜便也不依了起来。三姨娘恨恨的撇了眼二姨娘复又笑着去给莫清宇布菜。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了早饭,拥簇着太夫人去了西次间说话儿。
“你这几日身子好些了没?过年事情多,三姨娘是个没见识的,忙不过来,你也该帮着打理家事了!待过了年涵儿就该出去行走,结交朋友,你这个世子亲娘的却不主事也说不过去。”太夫人忽然撇了眼三姨娘对侯夫人说。
众人一愣!却是没想到太夫人在过小年这天要夺权。二姨娘眼珠子一转,扳倒了三姨娘,侯夫人若是病着便也没有心力打理家事,到时候掌家的事与她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
三姨娘却是愣滞的看着太夫人,她已经预感到太夫人要夺她的权,却没想到这般快,连这个年都不让过完。眼中闪过一丝记恨,却讪讪道,
“太夫人!这大冷的天儿,夫人身子骨又不好,这年前年后的杂事儿还挺多,还是等天儿暖和了,再让夫人主事也不迟。”
“三姨娘说的是!”侯夫人似嘲笑的撇了眼三姨娘,她如今有娘家撑腰,儿子护身,倒也不再退缩,该拿回来的就要拿回来!
“就是因为这年前年后的杂事儿多,才让夫人接手,也省的让我这老太婆一把年纪还要帮着操持。和各府来往,拜年走亲戚的礼节夫人也都熟悉,就先让夫人慢慢的接手,待过完了年就把主持中馈的活儿交给夫人了,我这老太婆也可以休息会子了。年纪大了,管不动了!”太夫人说着满含深意的扫视一圈。
“祖母还年轻着呢!怎么会老!?我们都没有好好孝敬祖母呢!”莫清蝶上前拉着太夫人的胳膊撒娇道,想把掌家的话题岔开。
正说着莫清涵眉头猛然一皱,伸手抚着头,面色痛苦。
“怎么了?”太夫人,侯夫人帮询问莫清涵。
莫清涵揉揉太阳穴,过了一会子,似好了般,安慰侯夫人道,
“没事儿!就是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时不时的便会有些头疼。回去让紫芸帮我按按再好好休息会子就好了!”
三姨娘一听双眸中马上闪过一丝光亮,不由的撇嘴笑了。看来还真是奏效了,那个师太说的没错,没亏她花了那多银子!只要再去洒一次狗血在那布偶上,莫清涵的死期就到了!
二姨娘却嘲讽的撇了眼三姨娘,低头不语。
“那就赶紧的回去睡会子!反正又用不到你们男孩子做什么事儿,只管好吃好喝等着收红包就是!”太夫人关心道,吩咐莫清涵回盛隆苑休息。
莫清涵听话的回去休息,然而几下下来不禁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太夫人急的忙请了徐太医来看诊,徐太医事先得到莫清涵的解释,自然配合。说是自己也拿不准,怎的找不到病因,莫清涵却还是病发了。
如此一来太夫人,侯夫人都急了!莫清涵经历千难万险刚被册封世子,这刚过几天安稳日子,怎的会又查不清出病因呢!?
徐太医只开了些补气溢血的药给莫清涵服用,说是先开些药吃吃看。莫清涵说是过年家里不能被她整的到处药味不肯吃,侯夫人便搬到了盛隆苑照顾莫清涵,哄莫清涵吃药。而掌家一事却是搁置了下来。
三姨娘见了自然心中窃喜,只待最后一次,莫清涵便会魂归西天,到时候二姨娘定然会让莫清浩去争抢世子之位。她再把错处都推到二姨娘母子身上,想要莫清涵死自己当世子的也就只有莫清浩了。太夫人怀疑便不可能同意莫清浩封世子,倒是她再让父亲和兄长跑跑路子给侯爷压力,待宇儿长大了,又养在太夫人身边,自然而然便可以继承世子之位,侯爷百年之后,到时候她就是护国侯的娘亲了!
三姨娘的愿望很美好,却忘记了这个愿望的实际成功率有多高!以为世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却不知道底下人早把她卖了!
太夫人见莫清涵一直未好反而越来越严重,心中暗想是莫清涵身子虚弱压不住富贵,还是有人作怪!?想着便把她求得道高僧开过光的一串佛珠给莫清涵带上。果然莫清涵带上了那佛珠之后便如没事儿人一样,大好了!
三姨娘得到消息,这下可急坏了!连夜让人去见了那道婆,回来得到的消息是用自己的血,在大年三十儿的晚上洒在那布偶之上便可。
三姨娘自然相信,只因前面莫清涵确实莫名的头疼和肚子疼,她想要是再过几日莫清涵定然全身疼痛,导致猝死!
大年三十儿这天,一大早众人便早早的起来,各自用过了早饭到太夫人那里请安说话,待一家人用过了午饭稍作休息便去祭祖。
莫氏宗祠有五间,青石甬路,两边种植植着苍松翠柏,中间立着个三尺见方的青铜大鼎。
莫政鸿先领着莫清浩,莫清涵等进祠堂献爵、焚帛、奠酒,然后由太夫人领着侯夫人在列祖遗像前供奉祭品。几位姨娘、丫鬟、婆子都悄无声息地立在祠堂仪门之外候着。三姨娘却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待祭了祖出来,天色已暗下来。周大红灯笼高挂,映着皑皑白雪一片彤红,不时劈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年节的气氛扑面而来。大家都高高兴兴的,有年轻力壮的婆子抬了软轿来,太夫人,侯夫人几人坐上软轿到太夫人屋里。
屋里布置的喜气洋洋的,挂了大红色的幔帐,铺了猩猩红地毡,黑漆太师椅上搭着大红五彩云龙团花坐垫、靠枕,屋子正中三足鎏金珐琅大火盆,墙角人高的冬青树绿树清新。
太夫人坐在正座上,先是莫政鸿上前给太夫人行礼,接着是莫清浩,莫清涵,莫清宇上前给太夫人行礼,再是侯夫人上前给太夫人行礼,几位姨娘上前行礼,最后是有体面的妈妈,丫鬟。其余的一众婆子,丫鬟则在外面院子里给太夫人行礼。
苏妈妈在一旁唱喝,妙珍和新提拔上来的大丫鬟红菱负责打赏。满满几箩筐的银裸子被打赏出去,众人热热闹闹的接过赏银,谢赏声不绝于耳。
打了赏,便有小厮放起了爆竹,众人喜气洋洋,大家按男女长幼尊卑分别开了两桌摆家宴,吉祥果,如意糕摆了满满一桌子。一直到亥时,撤了家宴上了茶水,莫清宇便闹着要去放爆竹,太夫人笑着允了,让莫清浩随后跟着,又叫了几个小厮仔细着,却让莫清涵好好待在屋子里陪她一起守岁。
丫鬟婆子们都拥在屋檐下看爆竹烟火,说着今年可比往年热闹几倍,赏银也多,烟火爆竹也比往年多了几倍,都是因为二少爷册封了世子。
侯夫人几个陪着太夫人说话,直到看太夫人有些乏了,便让太夫人去歇息,太夫人不肯拉了众人摸骨牌,结果两圈玩下来就卷了,侯夫人让大家到外面去玩,服侍太夫人歇下。
“就让涵儿歇在我暖阁里吧!大冷的天儿还要跑来跑去的!”太夫人说着翻身躺下,不再言语。
侯夫人见众人都没了兴致,三姨娘已经哈欠连连便让众人回去歇息一会子,然后再起来吃年夜饭。
孩子们兴致高,莫政鸿嘱咐一句莫清浩便抬步向福安堂走去,今儿个是年三十儿,按理从今儿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