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散。
眼前突然一白,麟冉川委屈地脸出现在眼前,他揉着屁股直喊疼,却用身体将我护了个严严实实,还口口声声述说:“阿栾,我挡着你,他就看不见你了!”
我:“……”心中暗骂白救他了,他这不是来送死吗?!再说,这是百毒怨气,阿鲁这个引路鬼不过就是个载体,被放出的那一刻,他早就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他哪只眼睛都看不见我了!
好一会儿,百毒怨气也没飘来,我视线绕过麟冉川,只见眼前整个街道都被小川金黄色的皮毛掩盖,恢复原形的小川正顶天立地鼓动腮邦,百毒怨气如数被它吞了。
我倒是低估了小川这个上古神兽,一直忘记了它原本的身姿形态。走到它的脚趾边,我努力地抬手,手却仅能够到的它的脚背。我摸了摸它的脚背,表示奖励,小川整个大身体高兴地手舞足蹈,愣生生地砸坏了几家店铺。
我看着眼前破败的街道,委实不知道,若是凡人让我这个穷鬼差修葺整个街道,我需要花费多少银子!
收回探魂丝,示意它可以跟我回去睡觉了。这种犯罪现场,应早早溜之大吉才是!
转身往客栈走,擦过麟冉川的身边,我一见到他就满腔怒气,一句话也不想跟刚才自不量力的白裘美人说。
麟冉川乖巧地跟在我身后,声音委屈:“阿栾,阿栾,我没有不告而别……”
我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摸着鼻头闭上嘴。
不理他,我继续往前走,他小跑跟上,继续可怜兮兮地说:“阿栾,那天夜里,我在房里等你一晚上,想跟你告辞的……你去了死人衣房间……”
“死人衣?”我问。
他扭着身子屁颠屁颠地解释:“就是那个老穿白衣的仙君!”
我教育他:“那是篱铄仙君,再说,你今天不也是一裘白衣?!”
他嘀咕:“你还总管碧桐叫笔筒呢……”那抱怨之声在我的怒目下越来越低。
我突然停住脚步,他停脚不及,一头撞在我身上,忙忙后退几步,抬起头,满脸委屈。
我发现他的鼻头更加红了,脸上也有微微的红晕,不像是害羞,倒像是冻的。
不自觉的抚上他的脸,冰冰凉,像是刚刚在冰雪天地中冻过一般。
我软下心来:“麟冉川,你是不是病还没有好?”
麟冉川突然咧嘴一笑,那笑容干净清纯,只听见他软绵绵地叫我:“阿栾……”
我拉过他的手,依旧是冰冰凉,掌心中已经没有了血痕,疤痕也不存在。
我问:“上次,你生病是不是很严重?怎么没好就跑回来了?”
麟冉川笑着说:“阿栾,不要为我担心,我好的很……”
“手脸都凉凉的,还穿着这么厚的裘衣,你说,你这是好了?!”我急急地打断他的狡辩,厉声训斥。
他摸着自己红红的鼻头说:“是碧桐怕我受凉,才把我打扮成这般,我来找阿栾,没来得及更换。”
碧桐打扮的?我冷冷地笑着。
他退了一步,道:“阿栾,你别这么看着我笑!”
我怒目:“麟冉川,你是不是又一次偷偷跑出来了?!”
他手不自觉地摸摸冻红的耳朵默不作声,心虚默认。
我转身大步向前走,不理会身后这个冰冰凉的小美人。
走了几丈远,小川乖巧的跟在我的脚边,麟冉川偷偷跟随的声音却不见了。
我急忙回头,发现麟冉川站在一座高高的角楼下面专注的仰望着天空。
远处那一抹白裘胜雪、身姿清然的身影映进我的眼眸,在这月色如墨的朦胧中,悄然的烙上我的心头。
走近他,看见他仰起的脸,在月色皎洁的荧光下,带着甜美满足的笑意。
我突然一种错觉,仿佛他空灵地不存在于这般天地间。
他扭过头,看见我走回来,笑意浓浓地小跑几步到我身边,指着角楼顶尖说:“阿栾,你看,月满楼!”
我顺着他所指,看见满满的圆月中角楼的顶部镶嵌其中,如满月裹楼,又如楼中有月,甚是天地间少见之美景。
麟冉川兴致勃勃,手舞足蹈:“阿栾,我说过我们要一起赏月的。刚来人间的那个月圆之夜你哭着睡着了,我一个人看了一夜的月亮,觉得这人间赏月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原来,和阿栾一起看月亮,才会越看越好看……阿栾……”
难怪上次我早上睡醒,客栈的窗户大开,麟冉川生起病来。
我拉住他冰凉的手心疼地说:“要看月亮,以后每月十五都可以看,现在先回客栈,你在生病。”
麟冉川说:“阿栾……我想和你一起看!”
我直直地看向麟冉川,一种恍惚,曾经有个软软糯糯的孩子声音在我耳边喊:“阿栾……”
我条件反射地问:“阿栾是谁?”麟冉川被我问的丈二和尚摸不到头,只能挠着被碧桐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撕扯间掉下了几缕黑丝。
他颇为痛苦地说:“阿栾就是阿栾!”
我尴尬地点头安抚说:“好,我们一起看。”没好意思告诉他,刚才我是在自言自语问我脑中那个恍惚的印象。
麟冉川又想了想,说:“阿栾,我只认识你一个阿栾。”
我拉着他的手,笑着打趣:“是吗?认识多久了?我怎么不记得我认识你?”
麟冉川委委屈屈老老实实乖乖巧巧地说:“我们认识好久了啊,阿栾,你忘记我了吗?在幽冥地府的亭子里,是你来拜见我的,哼!”
那日在亭子,他第一次下旨召见我这个新上任的鬼差。
那一夜,我蹲着看他睡觉看了整整一夜。
突然我笑了起来,牵着他的手往客栈走,心里无比欢快。
人生际遇好有意思,那一次见面我是带着惶恐不安去见尊贵的小少主。如今夜色满月下,这个尊贵的小少主如同一个孩子般跟在我的身边,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扎扎实实的塞满了一样,充实饱满。
麟冉川也像是被我的笑感染了一般,跟在我身后傻傻地笑了一路。
作者有话要说:魂缘伊梦小剧场:
麟冉川:“那让小川去色诱他吧!”
叶栾:“可是这只引路鬼也不是母忘川兽,小川的魅力不够啊!”
麟冉川:“同理,我又不是母鬼!”
叶栾:“我是母鬼……”
引路鬼阿鲁:“这只母鬼丑死了,我才不要!我宁愿要公忘川兽……”
叶栾乐滋滋地把小川双手奉上。
愤怒中的小川一口吞了阿鲁……
叶栾:“看吧,这就是好色的下场!!!”
☆、二十四劫 远村变
回到客栈,我们没惊动客栈掌柜和守夜的小二哥,隐了身形到了我的屋内。
麟冉川盘腿坐在床榻上,怀中抱着金黄毛绒绒的小川,俨然一个白色毛团,上面点缀着个金色的小毛球。
担心麟冉川会因受冻着凉病情加重,我安排他睡在我的床榻上,我则准备带着小川睡小榻。
他却说什么也不肯,倔强地给了我三条选择:要么我睡床,要么我们一起睡床,要么我们一起睡小榻!
我翻着白眼,又担心他病情,只能耐心地给他讲解下凡间的男女授受不亲之理论。
麟冉川如同求知若渴之好学之士问:“为何会授受不亲?”
这些天,我刻苦攻读凡间言情话本,多少略有了解,却不能对他一个男子详细讲解。
我装傻,沉默。
他又问:“这不是凡间之理吗?你我又不是凡间之人,为何要遵循?”
我点头,有理。
他又问:“男女授受不亲,要一男一女,你我又不是男女,为何要遵守?”
我习惯,点头。
突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厉声逼问他:“麟冉川,你不是男的?!”
他抬起头,懵懂不解地说:“碧桐说我是。”
我咬着牙,忍着想将他扔出窗外去的怒气继续问:“那我不是女的?!”
他乖巧老实地答:“碧桐没说是。”
我抄起床上的枕头朝着麟冉川身上猛砸了几下,大吼着:“你去找你的笔筒姑娘,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他仰着头,笑眯眯地坐在床榻上看见着我,让我有一种错觉,他是故意的,却又死皮赖脸不肯承认!
在朦胧的烛光中,他的身形如白绒绒玉团,像极了白色的雪貂,大大的眼睛上,睫毛悠长漆黑浓密,随着匀称地呼吸微微颤抖,脸上还有着淡淡的红色,鼻头红红的,像一颗香甜诱人的草莓。
我走到他的面前,他眼神看着我,带着一丝恐惧又含带一丝害羞。
我将脸贴近他的脸,唇靠近他的唇,他喃喃地唤着:“阿栾……啊……”接着一声惨叫夹带着哭喊声:“啊啊啊……呜呜呜……”
因为我的牙齿正咬上他高高挺挺红红诱人的鼻头上,狠狠地咬着,誓要咬掉他的鼻子给这阵子受气受怨的我报仇!
这一夜,对麟冉川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
被我咬了鼻子的麟冉川抱着小川缩在床脚,用手一直捂着他的鼻子,泪珠打转,大眼睛滴溜溜警惕地防备着我,像极了凡间受气的小媳妇儿。又因乏困得不成样子,脑袋时不时地支撑不住,一点头一点头地睡着了,由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