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解了种种,也不见麟冉川有何反应,只见他那眼神时不时地瞟向花花少。
我的心悲催不已,果然,美的事物是喜欢美的事物的。
美男看美男,对眼了!
我欲以头抢地,只盼他回归正道。
麟冉川小声嘟囔:“他到底哪里比我好看了?!”
青雾道长引来马车,安排我爬上去,麟冉川乖巧地坐在我身边。
再一抬头,花花少赫然上了车,我立即百倍警惕,用手指着他:“你上来做什么?”
他本来怒气即发,却在见我身边的麟冉川和小川后,收了气焰,蔫了下去,不敢造次,只是忍气吞声,道:“你……给我等着!”
篱铄仙君上车时便见的是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随着马车摇动,麟冉川也困得睁不开眼睛,无暇再去瞧花花少。反倒是花花少直直看着麟冉川,眼睛一眨不眨。
我动了动,将麟冉川遮在身后,挡住花花少的视线,换来花花少一阵不满,几次三番地翻着白眼瞪着我!
我也不怕得罪人,这次不论是红脸和白脸,我都唱定了!管他是棒打鸳鸯,棒打白鹅,我幽冥鬼族的少主绝对不能被花花少带上这条不归路。
回了京都客栈,天色又晚,睡觉又成了问题。
篱铄仙君向客栈掌柜要求再添两间客房,却被告知并无空房。
我与篱铄仙君、青雾道长面面相觑,花花少眼睛一刻没离开过麟冉川,麟冉川困得不行,睡眼惺忪,哈欠连天。
青雾道长想了会儿,说:“我看要不这样,我和篱铄一间,腾出一间,让少主殿下和花花一起……”
“不行!”
“好啊!”
我和花花少怒目相视。
我果决地说:“我和麟冉川一间,就这么定了。你们自便!”
“不行!”其余三人异口同声。
篱铄仙君脸色铁青,青雾道长眉头紧皱,花花少剑拔弩张。
我好笑:“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们说不行吧!”
篱铄仙君缓和了下脸色:“你毕竟是个女子,这样不妥,不如我和少主殿下同屋吧!”
“阿栾,我要和你一起睡……”麟冉川强睁开眼睛,吸着鼻涕说。
“不行,你是男子,叶栾是女子,这样不妥!”篱铄仙君毫不犹豫地拒绝。
麟冉川不甘心地说:“可是,那晚我和阿栾都睡在一起,没什么不妥的……”
篱铄仙君面色更加难看,正欲说话。
“阿栾,我困……”小少主撒娇而来。
我拉过麟冉川的手,道:“就这么定了,我们先回去了!”我可不能把麟冉川这只瓷娃娃送到花花少的手中,一个不小心就能打个稀碎!
给麟冉川要来热水,把他泡在水桶里,我恨不得拿个刷子,狠狠地把他刷洗一遍!
麟冉川泡澡,我坐在床上摆弄着手里的瓷娃娃,想着清欢最后的话。如按她的话来讲,蒋莞小姐应该是这件事的主谋,看来明日应当上门拜访蒋府,查个明白才是。
想着想着,一个时辰过去,麟冉川还在水桶里。
我急急奔向屏风之后,果然麟冉川赤/裸着身子,糊里糊涂地睡在水里,水早已凉透。
我把他拍醒,生怕他生病,将白裘罩在他身上,扶他上了床,盖上被子。早已洗出自己本色的小川一骨脑的钻进麟冉川被窝,寻了个舒服位置,闭眼睡觉。
我吩咐见我直抖的小二哥,帮我买件男式绸缎衣,要布料上好的,也不知这人间的绸缎能否赶得上幽冥地府的。
洗漱完毕,我也累了,正欲睡去,起身关窗,望向窗外,梧桐树影,一袭白衣,执扇而立。
作者有话要说:魂缘伊梦小剧场:
叶栾:“我这个鬼差也彻底明白,这世人好男风之原由,果然……真他妈的养眼!”
众人:某伊梦,你闺女吐脏话!!!
魂缘伊梦摊手:美色当前,人之本能……
众人:pia飞!!!
☆、三十二劫 泣中殇
白衣衫人转身回首,抬头定睛,遥望我窗,好一会儿,向我招手,示意我下去。
我转头看了看床上睡熟的麟冉川,想着若是花花少胆敢来犯,小川定会尽职尽责护着,叫他有来无回。
篱铄仙君见我来了,笑得温柔,衬着这微微月色,此情此景,果然应了那句话:君子如玉!
我见他半天不说话,便开口问:“篱铄仙君,这么晚把我叫下来,有何贵干?”
他笑着说:“没什么事,便不许找你聊聊天解解闷?”
我望着月色:“篱铄仙君,怎生从来都是这般清闲?”
“从来?”他微微一惊,握着折扇的手指骨节清晰可见。
我道:“可不是么?你说自我认识你来,你何时不清闲过?”
“叶栾……”他唤我:“我发现你,总是伶牙俐齿不饶人!”
我委实冤枉。
他忽然笑了:“你这般模样,让我想起一个见我就脸红的女子。”
我嗤之以鼻:“那又有何好?大许因仰慕你,见你连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吧?!”
篱铄仙君赞许点头:“果然有慧根!”
我对他虚情假意地赞美不以为然:“那女子后来怎么了,令你印象如此之深?”
他抬头望月,梧桐树影摇曳,隐约唯美。
他说:“我欠那女子一个愿望。”
我抬头,却依旧无法看清他的脸,那恍惚错觉,令我心神不宁。
他接着说:“那女子当时只是摊开了双手,轻声于我言:已无愿可许。”
我说:“恍惚君,你在后悔她没有许愿?”
他摇头:“我后悔……我为何会要她许愿!”眼中悲怆,无法掩盖,或许他并不想掩饰,却看得我心疼!
忽然他说:“花花是我最爱的那位女子的弟弟……”
我心想:这个我知道,正是那花恋仙子!
他说:“花花做事任性乖张,请你不要介意……”
“他要是想断袖让他去找别人,麟冉川绝对不行!”我字字清晰,毫不留情!
篱铄仙君忽然神情悲戚:“为何,你要如此护他?”
话音刚落,小川一阵嚎叫,我转身跑上楼梯,推开房门,屋内混乱不已。
床上的被子翻到地上,麟冉川裹着的白裘已被扯开,胳膊大腿都外搭在外,露着片片春光。地上跌坐着花花少,小川凌驾于他身上,他一动不能动,浅红衣衫也被撕扯的凌乱。麟冉川依旧是睡眼朦胧,表情木然,似乎还没弄清情况。
我捡起被子盖严他,回头对跟进来的篱铄仙君道:“如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有何要说?”
他皱了下眉,转身走到倒地的花花少身边,半蹲:“花花,你要是再这般,我可容不得你!”
那花花少十分不满,大吼:“你凭什么不容我?这世间你容不下的人多了去了?你是最没有资格管我的人!”
篱铄仙君双目微愠,似笑非笑:“我没有资格吗?”他语气甚寒:“你似乎忘了,我是你姐夫……”
“哈哈哈……”花花大笑不已:“你是我姐夫?真会说笑,我姐姐早就不要你了!你别自作多情了……”
篱铄仙君脸色微变。
花花少继续说:“你有能耐,就把二哥哥放出来,你看看我姐姐会选谁!”
“够了!你们要闹出去闹,我们要睡觉了。小川把他给我扔出去!”
我实在不忍心看下去,这个花花想必和篱铄仙君渊源极深,句句戳中篱铄仙君的要害。篱铄仙君这般难看绝望伤心混杂一起的复杂神情,是我不曾见过的,竟也是我不忍心见的。
小川将花花少扔了出去,花花大喊之声依旧传来:“你们这么对我也没用,我跟定他了……他身上有千冥姐姐的味道……”
篱铄仙君施了安静术,瞧着已经靠着床位睡着的麟冉川,轻声说:“你们先休息吧!”
我把麟冉川扶好躺下,给他盖好被子,他转身便倒头大睡,定是累极了。小川立在床头,安静地闭上眼睛趴着。
看着麟冉川的睡脸,睫毛微动,红唇微翘。我自然自语:“为何,我要如此护你?”轻轻抚上他的额,弯身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脸颊贴着他的脸颊,微微凉意,异常舒适。
我闭上眼睛,认命说:“大许,是因为……我喜欢你吧……”
麟冉川,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次日阳光甚好,麟冉川依旧睡得香甜。留着小川守着他,我下楼去吃早饭。
路过篱铄仙君和青雾道长房间,正巧篱铄仙君开门出来,我心情大好:“早!”
他先是一愣,随即道:“早!”
我问:“青雾道长呢?”
“他回天庭了。”
我笑着说:“也不跟我告辞?”
“他走得匆忙。”
“那我以后再见他,岂不是要叫他仙君了?”篱铄仙君笑着点头。
如此和谐美好!
我指指旁边花花少的屋子,问:“这位主儿去哪了?”
篱铄仙君皱眉摇头,表示不知。
我噤舌,不会又奔麟冉川去了?真是千防万防都防不住的主儿。